10
就这么个领导,他的屁股后面,为什么还会有追随者?那天晚上上床后,朱琪琪忍不住问了这个白痴的问题。
李国成不由笑了,说:“单位的这种小团体也好、派系也好,为达到目的结成的临时联盟也好,一个核心的纽带,就是利益。你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表象上原本一团和气的单位,怎么一遇事就那样那样了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你们单位的和气怎么被瓦解的?”
“你不在现场,能知道?”朱琪琪满脸惊讶。
“跟你讲一个典故,‘合纵抗秦’,你总知道吧?我说的,就那个时间段的事情。说,秦昭王眼看敌对力量越来越强大,非常害怕,于是向谋士要计策。其中,有谋士把他带到一狗笼边,说,大王,你看这些狗,睡的睡,站的站,走的走,彼此间没争斗,对吧?可是只要我投一块骨头,所有狗都不这样了。”
联系到局机关当时上蹿下跳的情况,朱琪琪抿嘴笑了,接口说:“原因,当然是它们都起了争夺的念头嘛。”
“聪明!”李国成也抿嘴一笑,接着说:“你刚问为什么书记屁股后面有人跟?这,其实跟他水平高低没多大关系。跟什么有关系?跟那根骨头有关系。因为在有人眼里,书记就是那个能操纵骨头的人。你想想,干部竞聘,不还有组织推荐一说?更何况,组织考察也必定要听取党组意见,对吧?!”
朱琪琪有些恍然,点了头。
“按说,那块骨头跟你没什么关系,只是既然已经被牵扯了进来,我看,你不如趁早离开。”
“关键是,我跟万局出去了一趟,回来听说万局当初为此和书记发生了争吵。所以,我怎么也得再呆一两个月,免得再生是非。”
“累吧?”
“相当累!你说我在局里,都勤恳成那头‘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的牛了,至于有人看我不耐烦?”
“你也可以不这么累!”李国成拍拍旁边那颗脑袋,突然一笑。
“老公,支招啊!”朱琪琪眼睛一亮,从他胳膊上一翻身坐了起来。那激动又庆幸的表情,仿佛小红帽刚刚得知,她那已经被吃进大灰狼肚子里的外婆还好好活着一个样。
自个都有孩子了,这人怎么还改不了孩子气?李国成笑了,逗她:“美人计!相信只要你朱琪琪愿意,就一暮年的老头子,还不手到擒来?!”
李国成接住她要掐他的手,拍了拍,转入正题:“从你描述的情况看,书记该是个,个性强势的人,对吧?”
朱琪琪意外,看他一眼,点头。
“而且,工作没条理,不给人以准备时间,想哪就哪儿又极注重表面,对吧?”
朱琪琪简直景仰,摸摸李国成脑袋,想,人脑袋咋长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当事人都没理清,他不在现场,反而分析得头头是道。于是,又赶紧点头。
“这就好办了。你一外聘人员,说白了,就一临时工,你不鸟他不就完了。琪琪,藐视那什么人,你总会吧?!”说到这儿,李国成戛然而止。
完了?朱琪琪这边还眨着眼睛望他,一副正等下文的诚恳模样。
李国成把她拉回被窝,“我记得,6计里有一计叫做上屋抽梯。说的是后汉末年,刘琦感到处境危险,于是多次请教诸葛亮,但一直没能得到指点。有一天,他约诸葛亮到高楼上饮酒。待坐下后,刘琦命人拆走了楼梯。诸葛亮见状,遂授计于刘琦,使之远走江夏,免遭了陷害。”
“我知道我知道,这计又叫过河拆桥嘛。可是,我一外聘人员,只要明哲保身不受排挤不受气就好了,抽什么梯啊?!”
“上屋抽梯就军事谋略而言,其实包含两层意思:一是诱敌深入,然后断其归路;二是切断自己退路,与敌人决一死战。诱敌并断其后路,谅你也没这个能力。你要做的,就是切断自己后路,让书记明白,你那岗位不是非呆不可,而且也不愿呆了,明白不?”
“不明白。”朱琪琪看着他,很老实地回答。
李国成似乎呆了呆,然后很有耐心地继续说:“首先,得放梯子。”
“是啊,是得放梯子。”朱琪琪依然云里雾里。
李国成继续很有耐心地启发朱琪琪:“既然放梯子,就必须有的放矢。琪琪,对性贪之人,以利诱之;对情骄之人,示弱惑之;对莽撞之人,则设下埋伏。不过,对你们书记,不用麻烦!”
朱琪琪原本有些迷糊,此时一听不用麻烦,再次从他胳膊上抬起头来,睁着那个小红帽般明亮的眼神,专注地看着他。
“从你告诉我的已知项,我可以肯定,书记是个做事不严谨的人。你只要寻机会抓住瑕疵做做文章,我保证,他以后再不找你事儿了。”
这样就可以了?!看着他,朱琪琪眨了好几下眼睛,有些将信将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