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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7月一个深夜,王小凤接到侯福喜电话,说宋莲不行了,无论如何求她来家里一趟,她想见见她。侯福喜还说,这会儿他离不开,宋莲不愿去医院,得麻烦她黑夜里自己跑一趟……
电话把娜娜也吵醒了。安顿好娜娜,王小凤仔细锁好门,穿过魏城暗黑的街道,高一脚挨一脚地来到侯福喜街后面的家。
王小凤进去的时候,东东正坐床前握着他妈的手不知在说什么。
宋莲看着精神也还好,看她进去,还举胳膊向她招招手。
东东起身把王小凤让进椅子,看他妈拉着她的手,“小凤,你就答应吧。以后,我把福喜交给你。”
王小凤用另一只手按住她的手,“宋莲姐,不胡说,咱好好养病?”
“你答应姐。”说这话的时候,宋莲的眼里全是哀求。
这样的眼神,王小凤不由也红了眼,她抬起头,有些为难地看着侯福喜。
侯福喜早红了眼睛,看着她点点头。
王小凤又看东东。东东眼泪已经掉了下来,也点了点头。
于是,王小凤说:“宋莲姐,我答应你。你放心吧。”
宋莲露出虚弱的笑意,招呼东东,要他改口,叫王小凤妈。
东东和王小凤都有些面面相觑。不过,在宋莲注视下,东东还是别扭地喊了一声妈,王小凤也就有些别扭地应承了一声。然后,宋莲又把侯福喜叫过来,拉住他的手。宋莲又虚弱地笑,把目光转向王小凤。此时,王小凤的眼泪早落了下来,主动把手伸给了宋莲。
宋莲把她和侯福喜的手艰难地握在一起,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脸上似乎又露出丝恍惚的笑意,手突然一松,就去了。
办完宋莲的丧事,侯福喜和王小凤又回到各自的生活轨道上。逢着生意上有些什么困难,或者王小凤自己拿不定主意,也依然到隔壁请教。侯福喜呢,也一如既往,帮她分析,然后找出解决的方案。生活原本也就像这样,平静又安然地度过,只是,8月快过完的一天,东东突然来到店里,说后天他要到内地上大学,麻烦她多照顾他爸爸。
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半头的小伙子,王小凤意外,“东东,当初阿姨答应,是想让你妈安心上路。我和你爸真没什么?”
“阿姨,我只是怕我爸……”东东眼睛红了。
“傻孩子,你爸早晚要过这个坎儿。”
“我知道,我只是看不得我爸天天喝得烂醉。”
“难怪这几天,你爸没来店里。”
“阿姨,你劝劝我爸吧?!我妈交待过,说他会听你的话。”
“你爸咋会听我的?那你爸想你妈想的!等过一阵儿,兴许就好了。”
“可我怕我爸再喝,把身体喝坏了。这连着几晚上,他都喝得站都站不起。阿姨?!”东东眼里全是恳求。
“东东,大人的事儿你还不太懂,这也不是劝劝就管用的事。我跟你说,得指着你爸自己。”说罢,王小凤还是给导购交待两句,随东东出了店门。
侯福喜对于东东把王小凤叫了来,反应强烈,说东东不该麻烦她。看一旁委屈的东东,王小凤说:“老侯,你别尽骂东东,你要是好好的,他会找我?他也不好受,还得替你操心……”
“阿姨。”王小凤一席话,把东东眼泪说了下来。
看一眼东东,王小凤又看侯福喜,问:“东东马上该去学校了,你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侯福喜茫然,看着东东,问:“准备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