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坏人就是命硬,牛二伤成那样竟然足足挺了一个礼拜才咽气。不过就在他咽气的那天,却发生了一件让当时还年幼无知的我差点吓丢了魂的事。
那天天气不太好,草原深处刮来的大风将羊圈的围栏给吹坏了。爷爷带着我爹去修补围栏,只留下我和爷爷养的牧羊犬黑子在家。
那个年代可不像现在有那么多的娱乐方式,家里倒是有不少爷爷的藏书,只是当时我不过五六岁,大字还不识一个,唯一解闷的东西就是爷爷在镇子里给我买的几本画着成吉思汗的小人书。
不过那些小人书都被我放在了后院的屋子里,现在牛二就躺在那间屋子里。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索性朝着那间屋子走了过去。谁知道还没到跟前,黑子突然冲着那件屋子大叫了起来。我以为是大风吹得黑子有些狂躁,当时也没在意。
就在我已经走到距离房门不到两三米的地方时,我感觉像是有人在后面拉着我的衣服。我赶紧回过头去,就见黑子正咬着我的衣角,把我往后面扯。
黑子是爷爷从小养大的,自打我出生每天都能见到他,不过它平日里都很温顺,从没有出现过像眼前这幅样子。
黑子一边把我往后面车,一边警惕的看着我面前的屋门,喉咙里还不断发出低吼声。
见黑子咬着我的衣角不放,我有些生气的,从旁边抄起一个木棒打在黑子的脑袋上,可怜的黑子大叫一声,嘴巴也松开了。
后面没有了牵扯,由于惯性我身子向前倾倒,撞开了面前的屋门。
牛二还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我蹑手蹑脚地朝着床头的柜子走去,那几本小人书和牛二一样,就静静的躺在小柜子上面。
就在我快要那道小人书的时候,牛二突然噌的一声坐了起来,对着眼前的空气胡乱的比划着,嘴里还不断地叫着:“我不走,我哪也不走……。”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身子也好像被什么东西拉着,竟然僵直地站了起来。
我被眼前这一幕吓坏了,呆了几秒钟之后开始放声大哭。牛二听到我的声音,脖子僵硬的扭过头来,嘴巴一张一合的,看口型似乎是在像我求救。
就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黑子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对着牛二狂吠了几声,随后就见牛二直勾勾的倒了下去,而我也人事不省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爷爷和我爹不由分说地把我臭骂了一顿,此后我又一连发了好几天的高烧,一睁开眼睛就会看到牛二对着我惨叫。
过了几天,王瘸子给我端了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熬成的药,那药的味道我知道现在都还记得,腥臭无比。说来也奇怪,喝下那“药”之后我的烧就退了。
牛二的尸骨是我爷爷下葬的,据说那天还请了一位高人做了场法事。后来爷爷和我爹又将牛二睡过的那间屋子拆掉,至于黑子我再也没见过。
不过爷爷告诉我,我的命是黑子救回来的。
眼下缠着董胖子的那只饿鬼毗沙婆只有我能看到,我注意到那东西竟然试图挤进董胖子的身体里。
这是要鬼附身了吗?
“不能让那只鬼物进到他的身体里!”田七大叔大叫一声,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对于田七大叔能看到毗沙婆我倒是不奇怪,他们这些土夫子都有自己见鬼的法子。
不过他跑了没几步,突然脚下拌蒜摔倒在地上,地下伸出一只半透明的鬼手,紧紧地钳住了田七大叔的脚腕。
田七大叔试了几次,见暂时挣脱不开,着急的冲着我喊道:“夏炎,毗沙婆和一般的鬼物不一样,要是进到胖子的身体里面就会把本体的魂魄给挤出来,到时候就完了,一定要阻止它!”
大叔说的极快,知道了其中利弊的我不敢大意,当即点点头,然后几步蹿到董胖子跟前,伸手准备拉开那只纠缠着他的鬼物。
不过我的手却径直穿过了饿鬼的身体,刺骨的阴寒顺着我的双手向上蔓延,很快我的两条胳膊都有些麻木了。我赶紧将手收来了回来,一时不敢再下手了。
田七大叔一边与身下的鬼手纠缠,一边还注意着我们这边的情况。见我失败了,他又喊道:“用血,毗沙婆最怕人血了!”
得了大叔的指点,我毫不犹豫的拿出匕首在掌心处一划,很快鲜血便渗了出来。
眼看着饿鬼的身子已经完全进到了董胖子的身体里,只剩下一个鬼脑袋还留在外面,而董胖子的魂魄也差不多要被彻底挤出来了。
当下我将伤口渗出的鲜血涂满了整只手掌,随后又朝着饿鬼抓去。
这一回我的手实实在在地抓到了饿鬼的身子,随后便感觉伤口处的鲜血远远不断的冒了出来。不过我知道现在紧要关头,只要我一撒手,董胖子可就彻底完了。
就这么僵持了约莫十来秒钟的时间,我已经有些撑不住了。而被我抓住的饿鬼也好不到哪去,原本已经钻进去的身子只剩下一条胳膊还留在里面。
我索性咬着牙一使劲,饿鬼毗沙婆便被我彻底拉了出来。我不敢再继续抓着他,转过身往前一甩,鬼影便被我甩了出去,随后消失不见了。
赶走了毗沙婆之后董胖子也颓然的倒在地上,好在他小山一样的肚子还在有规律的上下浮动着,我这才放下心来。
旦增老头似乎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表情也有些震惊。不过很快他似乎想通了,笑眯眯的说道:“老头子我差点都忘了,你也不是一般人。不过一只毗沙婆你已经对付的很勉强了,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血可以流。”
与此同时,田七大叔也搞定了缠住他的鬼手,正打算朝着我走过来。忽然,我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沿着我的小腿爬了上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