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龙骏文笑了笑,又对李梓腾道:"梓腾,她说的是真的么?"
李梓腾虽然心里发虚,但脸上到底还挺得住,于是非常认真得点了点头道:"龙师叔,这位姑娘说的不错,我是来这儿的路上碰到她的。当时她晕倒在河岸上人事不知,我便施术将她救醒。"既然荆玉颖用晕倒失忆来掩饰,这后面的故事就只有他自己来编了。
"那你们又怎么会进到控魂宗的圣域里来的呢?此处唯一的出口被八大派十多年前布下禁魔阵所封闭,根本无人能够进出。"
李梓腾这才知道这座圣域之所以空无一人的大概缘由。然后继续开始他的故事现编:"控魂宗?什么东西?"
龙骏文解释道:"是魔教的一个分支,十多年前因为内讧而衰亡,最终被我们八大派所灭。"
"原来是这样。"李梓腾恍然道:"不过我们没从门进来,我是从后面的那个洞里进来的。"说着他往身后的石门一指。他思忖再三,既然想不出一个办法能让自己凭空飞进来,不如干脆假话真说,把那个带着先天封印的石窟出卖掉再说。他早听说过所谓十分真一分假的说法,只有在众多真话中夹杂的谎话才更具欺骗力。
龙骏文等人闻言都是一愣,包括唐晋也好奇的睁大了眼睛。这些人都是多年跟魔教打交道的人,何曾听说过控魂宗的圣域还有另一个出口?
此时就听辛予诺嗔道:"龙师叔,你这是在审问李师弟么?他怎么可能会帮魔教妖人说话呢?"
李梓腾听了,不由暗叫一声惭愧。而龙骏文则摇了摇头道:"不是师叔疑心,实在是有许多证据让我不得不怀疑啊。"
辛予诺皱眉道:"有什么证据呢?就凭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的一面之词么?"
龙骏文轻笑一声道:"辛师侄,你当师叔只有这么一点判断力么?"说着他伸手一指,正指向荆玉颖衣襟上的火云,道:"姑娘你能告诉我?这朵云,是谁帮你绣上去的吗?"
李梓腾心中一沉,他几乎忘了这个再明显不过的破绽了,既然冯琰能凭借这个记号认破荆玉颖的圣女身份,那么江湖经验丰富的龙骏文自然也不会错过。一时间,他的心又一次吊了起来。
"大叔,这我哪知道呢?有什么不对劲的么?"荆玉颖依旧处变不惊,还低下头去,认真的看了看那朵红云。
辛予诺见了,又开口道:"龙师叔,你这就大惊小怪了,女儿家身上绣些花鸟云朵,不是很平常的事么?"
龙骏文微微一笑道:"辛师侄,你年纪还小,在修仙界还没有怎么走动过,自然不会知道,衣襟缀红云,便是魔教血云宗的标识。而这朵形状特异的血云,更是魔教圣女的独门符记。"
辛予诺听了这话,才收住了口,茫然的望着荆玉颖。
而荆玉颖则也如遭电噬,神色顿时凄苦起来,她紧咬嘴唇,眉头紧皱,口中讷讷道:"难道,难道我真的是什么魔教的圣女么?李家哥哥,这不会是真的吧?"那声音,那表情,即便是明知她在说谎的李梓腾都差点想上去安慰她一下了。更不用说辛予诺,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的眼睛里似乎已有了泪光。
这时就听远处唐晋那阴恻恻的声音飘了过来:"天才,真是天才!连我都要信了。"
龙骏文闻言,忽的神情一肃,转瞬间李梓腾就觉他的身上迸发出一阵强烈的灵气,目标直指荆玉颖的身体。李梓腾大叫一声:"师叔不要!"同时整个人便冲到了荆玉颖的身前。但动作仍然慢了半拍,他只截住了一大半的灵气,另一小半已然撞上了荆玉颖的前胸。两人几乎同时闷哼一声,双双向后摔倒在地。
龙骏文意在试探荆玉颖的魔功,所以出手之时,是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真到了身上,已然没有多少杀伤力,如果不是李梓腾猝不及防,没有充分运功相抗,他连摔倒都不会。
不过荆玉颖却是真的没有任何抵抗力,龙骏文特意将威力降到最低的灵气冲击,依旧让她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师叔你干嘛呀?"辛予诺一声惊叫,便在第一时间冲了上来,俯身将荆玉颖扶坐了起来,单掌贴在她的后背便将一道灵气输了进去。而李梓腾则在另一边扶住了她。他原本还想自己来救治荆玉颖,但此时一看,辛予诺的灵气之深厚,果真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他纳罕之下,便任由其施为。
龙骏文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然后对辛予诺道:"辛师侄,她果真没有修炼过么?"
辛予诺摇头道:"当然啦了,这位姐姐身体里一点灵气都没有的。"她其实并没有主动对荆玉颖的身体做个仔细的检查,只是在输入灵气的时候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便匆匆下了定语。如果她存心探查的话,还是能发现一些不同之处的。
但听她这么一说,龙骏文已然诧异不已了。之前虽然荆玉颖的演技不错,但在综合了各方迹象之后,他仍然认定荆玉颖是在演戏。而既然从嘴里套不出话来,那么最可靠的验证方法就是测试魔功修为。按一般的想法,任何修为达到一定程度的人,只要受到突然袭击,就会自然的聚气自守,乃至发动反击。所以他才会有刚刚的突袭之举。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就算再聪明,再有阅历,也无法估计到冯琰封印魔功这种事情,于是这本该最可靠、最有效的验证手段,最终还是宣告落空。
而荆玉颖虽然受了点伤,但却心中大定。她知道龙骏文就算心里再多怀疑,在拿不到更多确实的证据之前,也只能任由她去了。
就在这时,唐晋那令人作呕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见了鬼了,真是见了鬼了。你们慢慢演戏吧,本宫少陪了!"他话音未落,便翻身向下,往那无底深渊处疾驰而去,如一只五彩的蝙蝠,转眼便失去了踪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