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那张狂的样子,李梓腾心中更加不安起来。他真想在第一时间冲入湖底去解救荆玉颖,但强敌在侧,他却不能不加以提防。当初遭受袭击之时,对方似乎并没有全力相搏的意识,一击失手,便很快撤退了。但是刚刚的灵能大碰撞却让他明白,对手的实力完全不容小觑。自己如果掉以轻心,极有可能为对手所乘。
"咦?喊得那么响,怎么还不去救啊?我这可是把路都让开了。"黑袍人冷笑道。
一听这话,李梓腾反倒深深吸了一口气,逐渐将狂躁的情绪压了下来。一开始,他是担心荆玉颖遭到什么不测而有些失去冷静。但此时一想,既然对手已经现身,又没有直接用荆玉颖来胁迫他,那么当下倒是没有必要太过于冲动行事了。
"人,我当然要救,但是你,我也绝对不会放过。揭开你的头罩,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以武圣之修为,做此等藏头露尾的事情,就不嫌丢人吗?"
"呵呵呵呵。"那人摇头笑道:"我当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你以为我如此装扮,真的是怕被人认出来吗?"说着,他猛然伸手将头上的兜帽一掀,大声道:"我倒是怕人认不出我来!"
他的面容一现,李梓腾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这根本不是一张活人的脸,只见他皮肤蜡黄,肌肉干缩,眼窝深陷,两排牙齿龇出唇外,竟然像是一具已经死去多年的干尸。
"难怪说话的声音如此古怪。"李梓腾暗暗忖道。
"怎么样?认得我是谁么?"那干尸瞪着干瘪的双眼问道。
李梓腾自然认不得,就算是非常熟悉的人,变成这种样子以后,也难以辨认了。何况他感觉根本没有见过此人。
"不认得。"
"嘿嘿,你当然不认得,在你刚刚出生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
"死了?"李梓腾自然看出他跟活人很有些不同,但是还以为是因为修炼什么古怪功法,而对身体产生的奇异结果。但此刻听他的意思,他竟然真的已经死了,那死人是怎么说话的?
对方显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笑的时候,脸上那干枯的肌肤摇摇欲坠,看得李梓腾心中一阵不适。
"没错,我早就死了,可是有人赐给了我重新操纵这个身体的力量,让我可以完成我没完成的心愿。"
"心愿?"李梓腾道:"什么心愿?"
"就是让李善奇的后人死绝!"那人厉声叫道。
李梓腾闻言大怒:"你到底是谁?究竟跟李家有什么深仇大恨?"
"哈哈哈哈..."那人仰天一阵狂笑,然后恶狠狠的说道:"谁说我跟李家有深仇大恨了,你的耳朵有毛病吗?我说的是跟李善奇的后人有深仇大恨!"
李梓腾心中一跳,但嘴上仍旧问道:"这有什么区别么?"
"区别大了,因为我就是被李善奇和他的两个好儿子合伙害死的李炳凌。你的本家大叔公!你说有没有区别?"
李梓腾心中一愕,一下子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嘿嘿!还没想起来?"说着,李炳凌冷笑着点了点头道:"也难怪,你根本没在李家呆过几天,自然记不得我的名字。这么说吧,李则全的父亲是我的嫡亲弟弟,这下,你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李梓腾这才弄明白了这个"大叔公"是怎么回事,可是依旧对对方所说的仇恨茫然不知所谓。他在李家前后呆了两段日子,还真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李善常那一支的掌故,更不知道他们和自己曾祖这一支有过什么过节。
于是只得皱眉道:"原来是你,可我听老祖宗说,你和二叔公都是在上次绞杀雍王叛乱时身故的,你怎么说是我太爷爷害死你的呢?"
"哼哼!那都是一群伪君子,当然,敢做不敢为,如此恶行他们哪敢跟儿孙后代讲呢?"
李梓腾怒道:"虽然你是我长辈,说话最好还是干净点!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知道?好啊!大叔公就慢慢告诉你吧。"李炳凌的声音略微放低了一点,语速也放慢了下来,但话语中的怨毒依旧深深的流露了出来:"当年雍王造反之前,李家一直是我爹这一支当家,你家太爷爷那边根本连个屁都不是。若不是你爹跟皇上有交情,你们那边就算在家里说话都不敢大声。
可是等雍王造反一平,家里居然完全翻过来。你奶奶那一点点修为,居然也可以在家里呼风唤雨。那是为什么?就因为我们这一支,全都被你们害得死光了!"
李梓腾皱眉道:"此事确属不幸,可这与我太爷爷这一支有什么关系么?"
"当然有!"李炳凌忿然道:"当年我们得到情报,说雍王残余的一小部躲入了镜山地宫之中,我与炳隆便连夜攻入地宫,谁知哪里却是一个陷阱,我和炳隆被人团团包围,力战而死。临死之前,我已觉得不太对头,因为本来约好同时攻入的你爷爷和李炳成这两人,从始至终就没有出现过。如果他们心里没有鬼,为什么没有去!"
李梓腾闻言,心中不由得微微一颤,但口中仍道:"也许我爷爷他们临时得到了警报,却来不及通知你们呢?"
"狡辩!"李炳凌喝道:"如果换了是你,你会把你家李枫林,丢在敌人的陷阱里却连示警都懒得去做吗?"
李梓腾胸中一震,确实,若是换了自己,不用说示警,就是舍了自己一条命,也要把枫林给救出来。想到这儿,他不禁对李炳凌的话又信了几分。
"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能认定就是我爷爷他们害你们的呀。他们有理由要这么做么?"
"抢夺李家的大权,这还不是理由?"
李梓腾皱眉道:"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么?"
"牵强?"说着,李炳凌忽然冷哼一声道:"对了,我跟你说这些都是废话干什么,你们是一个鼻孔出气的,要你承认是你爷爷做的,岂不是比登天还难?"
李梓腾摇了摇头道:"小人之心。"
李炳凌哈哈大笑起来,道:"小人之心?谁敢和陷害同宗的人比?"
听到这里,李梓腾觉得已经没有必要跟他,再在这些死无对证的陈年旧事上做口舌之争,于是将话锋一转道:"那么当天你偷袭我,又是为何?绑架玉颖,又是为何?即便是报复我们这一支,矛头也不该指向我吧?"
"蠢货!你以为那是在对付你吗?"李炳凌吼道:"这不过是把你们一家人一步一步引入死地的计谋罢了。若不是这样,光凭那些可笑的勾结魔教之类的罪名,难道就能把你们一家都扳倒吗?若不是这样,你和李枫林又怎么会想出定亲那么好笑的办法呢?
至于林有龙和皇甫廉那两个蠢货,不过是我用来吸引你们注意力的幌子,你们以为搞出一点小伎俩让他们投鼠忌器,相互猜疑,就可以解除自己的危险了么?告诉你,真正要扳倒你们的人,我早就另外安排好了,此时此刻,他应该已经在朝堂之上抖出你自己找人刺杀自己的证据了!
另外,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就在你被我用你的小情人引走才没一会儿,那个传旨太监的脑袋就已经和他的脖子分家了。而碰巧的是,当时会有很多路过的行人,证明是你杀了姓张的太监,畏罪潜逃!"
一连几记重锤之下,李梓腾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一瞬间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双目圆睁,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干尸似的人。他无法想象,自己和李枫林谋划了这么久,竟然只是在一步步走入别人设置好的陷阱,一寸寸的将自己的脖子勒紧。他更无法相信的是,如此完美的计划,竟然会出自这样一个活死人的脑中。
"阴险!"
下一刻,李梓腾只觉胸中魔气猛的冲入了全身的奇经八脉,伴随着一股难以抑制的熊熊杀意直入脑髓,他就像失去了控制一样,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便向李炳凌扑了过去。双手一推,一道强大的魔能气浪便奔涌向前。
而李炳凌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会在此时发动攻势,一道真气已经抢先轰出。
半空中,两道狂暴的气劲再度正面相撞。伴随着恐怖的巨响,整座山顶湖泊都似乎剧烈的颤动起来。大片的碎石经不住如此的震动,纷纷从山壁之上崩落下来掉入水中,在湖边上溅起了无数浪花。
而才刚刚恢复平静的水面,也像突然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火球一样,刹那间沸腾起来,如爆豆一般的炸音伴随着漫天的水雾冲上了半空之中。
在这惊天动地的碰撞之中,李梓腾分明看见对方闷哼了一下,身体更是像被气浪推动一样,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丈多的距离。
"你还是差了一点点!"
李梓腾一招得手,顿时不再给对手任何一点喘息的机会,他倚仗自己无穷无尽的魔神之力,绝技连出,一道道,一波波,连绵不断的向对手攻了过去。
一时间,鼎湖的上空,已然几乎被他海浪般的魔能所充满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