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深深的失落
打斗声已停外面传来高呼声:“阎功曹到!”接着赵正领两名护卫退回已有一名护卫战死了赵正三人也多处受伤幸无大碍。
外面兵马排成两列一人在中间直趋进来高声喝到:“统统拿下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偷袭刘公子这还了得!关起来细问!”
那人走到门前向内一拱手:“刘公子受惊了在下张师君手下功曹阎圃奉师君号令迎接刘公子。”
我整理一下衣服在诸葛乔等人护卫下走出门来施礼道:“阎功曹好。”
阎圃大约没想到我如此之小略愣一下又复从容:“刘公子果然少年英雄到令我辈汗颜。请!”
坐上车赵正在车边护着来到阎圃府中。我们被安排在一个侧院立时有丫环仆人上来侍侯沐浴更衣阎圃坐陪在一起聊了一会儿。问起那些人他说是被我们杀死的那个西凉将军的手下对此我们虽是半信半疑却也无可奈何。我把河边之事告诉阎圃只隐去了伏击庞德之事。阎圃听闻曹操之事面色一肃便告辞出去了。过了一段时间阎圃又回对我们细细盘问。如是几番阎圃便一去不归了。
一连三天我们在这里等得眼睛蓝虽然好吃好喝却不由心中生疑。姜维道:“少主看来情形不对阎圃这个人靠得住么?”
我对这个人了解太少但知道他是张鲁眼前重要的谋士攻刘璋举庞德等都是他的建议算是个一心为张鲁办事的人。他会害我么?
我把目光投向诸葛乔。诸葛乔这些天明显压力很大一是因为环境影响二是赵正总在旁边威胁要是我出了事就先杀掉他。他可没有孔明先生那永远都从容淡定的仪容几天下来眼圈黑得象熊猫。
“少主不能等了我们必须新眼见到张鲁把话当面说清。这个阎圃能不能把话传到还是个问题更有甚者他们若此时以公子为质象主公提出什么过份的要求的话我们就算回去也会永远抬不起头来!”
不错。我登时便想起了我那个舅舅孙权他当时派周善接母亲孙尚香不就是打得用我来换荆州的主意么。现下虽有了刘升之但难保张鲁不会有用我换些好处的想法。
于是我们几个要仆人去请阎圃。那仆人说他在后园议事不可打扰。我一时大怒一个眼色赵正把那仆人一把提起丢到一边大步前行向后园直闯。
院子里有个大胡子似乎也在等着见阎圃见我们吵吵嚷嚷的前行皱眉道:“安静。”
赵正骂道:“你算什么东西!”
大胡子大怒上前一把抓住赵正摔在地上。赵正半响起身不得。
我大吃一惊赵正虽不是一流好手但是赵云亲自选拔出来护卫我的一招被擒阎圃府中居然有如此好手!
姜维已纵身扑了上去拳舞如风成一团云。大胡子“咦”的一声伸掌云散两拳相交姜维后退两步身子一挺堪堪立定。大胡子叫声“好!”已到姜维身前单掌直劈姜维双臂一架架住那掌。大胡子猛一用力姜维单腿已然跪地便在我这里也能听到姜维手臂出格格的声音。
忽听后园门口有人叫道:“令明住手。”正是阎圃。
这个叫令明的人后退一步放开姜维姜维起身来到我的身边额上冷汗犹自涌流。
阎圃走上前来笑道:“刘公子见谅在下于后园与贵客议事失了礼数还请不要挂在心上。令明且退你的事我自会向主公言明。”
令明点头退下了姜维问道:“此人是谁?好厉害!”
阎圃笑而不答。
我说道:“阎功曹在下欲见张师君不知功曹通传的如何了。若师君无暇禅自上师君府去寻他。”
阎圃道:“刘公子好大火气。既如是请后园一叙。至于其他人府中有贵客在不便相请。”
赵正摇头道:“不行!”
阎圃笑:“若我有恶意只方才令明一人诸公能敌否?”
赵正无语。
诸葛乔忽然附到我耳边说了几句话我连连点头随阎圃入园。
这个后园竟是景色极佳假山怪石小桥流水一块大石上刻了“正一”二字。随阎圃而行转过一个凉亭忽见几个人正在亭中弈棋。正中一人头戴便巾身着长袍相貌威严他眼中只看着棋子并不抬头。
我见阎圃也负手一边观棋并不引见不由暗自生气却不好表现出来于是走到跟前观棋。我个子矮看不到便想登到石栏上。
一个长胡子笑起来:“无知幼童也能观棋么?”
我说道:“我不是观棋我是在观气。”
“观气?你会观什么气?”
“兵气!肃杀之气已从东来却有人不知大难临头可笑啊可笑!”
长胡子勃然作色:“系师为汉家守汉宁故大汉宁定东方何来兵气伐我?”
我不答只转身仰天大笑。
好一会儿背后一个声音道:“你们退下吧。孩子你可以转过身来了。”正是那个威严的男子。
我转过身来施了一礼:“系师。”
张道陵开五斗米教之先称天师其子张衡继其后称嗣师其孙张鲁因其教称系师。我这一声系师叫出来那人一惊:“你怎知是我?”
我说道:“在下善观气怎能看不出系师。”心中却想诸葛乔这个家伙太厉害了从阎圃的蛛丝马迹里居然就能猜出张鲁在园中。
张鲁见我不说实话便也不再深究当下说道:“你这孩子挺有意思来我汉中做什么呢?不会是专门为杀我一个将军然后告诉我他是内奸吧?”
“系师如何看待曹操?”
“一时之雄天下无双!”
“我父亲呢?”
“刘备枭雄也。”
很明显曹孟德与我父亲在张鲁心中差着等级我一阵失落却又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排名。或许在我心中父亲的地位的确不如曹操高。
“若曹孟德攻汉中不知系师以何抗之?”
张鲁摇头道:“抗抗不得。曹孟德用兵如神天下安有抗者?不过一个降字罢了。”
万万想不到身为系师驻守汉中数十年的张鲁会如此轻易的说出一个“降”字我不由大惊劝道:“先生不闻孙仲谋之事么?当日曹公南下江东大乱言降者无数独鲁肃言曰:‘天下皆可降独将军不可。如肃等降操当以肃还乡党累官故不失州郡也;将军降操欲安所归乎?’”
张鲁道:“兵危战凶若征战则置我万千教众于何地?况曹公宽厚诚信必不负我。”
我道:“宽厚诚信?刘琮也降了曹公下场如何?徐州被曹操杀的流血飘杵如此之人可言宽厚么?若系师恐汉中难守我愿投书给我父亲让他派兵相助。”
张鲁淡淡的说道:“刘备者枭雄也我安知这不是假道灭虢之计?刘璋殷鉴不远我敢用他?”
这是实情当年刘璋就是请父亲帮忙抵挡张鲁结果父亲腾出手来就把刘璋灭了。不过还好我有与诸葛乔早就商量好的话来应对。“父亲一生虽展转流离但从未伤害过一个百姓。他平生不过我与刘升之二子今刘升之受系师大恩我在系师处作客试问父亲安肯与公为敌?又怎会伤害百姓?”
张鲁上下打量着我突然笑道:“便是此话。你写信罢。”
我突然明白原来他早先前所谓“投降”之语不过是要我主动说出帮忙的话来。以张鲁占汉中数十年东挡西杀的经历不到最后关头怎肯言降?我这个以改变自己命运为使命的人居然被曹孟德口中“碌碌小人何足挂齿”的张鲁戏弄于股掌之间我感到一阵阵无力以我的能量真得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么?
我对着张鲁离去的背影扯开嗓子喊道:“杨松小人领财卖主万万信不得!”
张鲁怔了一下然后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