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峰妈妈竟然毫不在意,还以为是假药呢。当时,姬小峰的爸爸正好下地刚到家,看到这一幕,他就直接傻眼了。
这个要是孩子没了,他也不用再活着了,他现在窝窝囊囊的却还在不停的干农活,还不是为了孩子能长大成人不要像他一样!尤其是儿子这可是他的希望啊。他此时也拿出了一个男人的本色,接着冲着老婆吼了一声:“快,快准备车,马上去医院抢救!要不直接离婚!”
这时看着姬小峰的脸色也不对了,都有点蜡黄的样子,看着儿子有点痛苦的皱着眉头,就是紧闭着嘴,不一会儿眼泪也唰唰的留下来了。
姬妈妈也真的着急了!儿子要是真的出事情,她的一辈子也完了!家里现在只有三口人,姬小翠被妈妈唠叨的心烦出去找闺蜜谈心去了。还好姬小峰的妈妈也是有主意的,她没有准备家里的地板车那太慢啦,就直接跑着风风火火的,她想要借邻居的脚蹬三轮车,这家人就是姬小阳的亲叔叔。
姬叔叔一听是孩子出事情了,他跟着着急,一边喊道:“这怎么得了啊!”他没有管姬妈妈,急匆匆的大步跑着,直接又去他自己的哥哥家,冲击敞篷仓库,一声招呼都没有打,摇起机动三轮车,转眼开着就跑远了。要是外人看到这架势,还以为是抢劫的呢。
没有停车,姬叔叔远远的看见姬小峰一家还在鸡飞狗跳的乱忙活,像无头的苍蝇,根本不知道干什么。还没有到门口,姬叔叔一边停车,一边对着吼道:“别拿被子啦,赶紧把小峰抱上车,先救人!时间要紧啊!”
不知所措的人们终于被惊醒,姬叔叔把姬小峰一家吼上车。就见姬妈妈刚进车厢,三轮车立马启动窜了出去。这三轮车今天也是被连累,一直不断的冒黑烟,啪啪啪的,但是主人还是不断的要加油门,突突突啪啪啪的惨叫了一路,后面的黑烟也是突突的冒了一条蜿蜒的曲线。
不到7分钟就到了,正是隔壁乡的正规私人柴庄医院,姬小峰的爸爸呼喊道:“医生,大夫,快来人啊,快救我儿子啊。”他一边急慌慌的跳下车,猛的一把抱起儿子,只见小峰此时已经神智模糊,脸色蜡黄、毫无血色,此时他有些不祥的感觉。
姬叔叔比较冷静,一眨眼,他已经冲进医院亲自喊医生去了,一见医生直接道:“喝的是农药,赶紧的,准备马上洗胃!”他一边拉着医生的老婆兼护士,要她帮忙准备设备。幸好,医院也是对着种情况很有经验,就按着喝敌敌畏的情况紧急抢救!
医生赶紧检查,只见姬小峰瞳孔已经开始缩小,脸上和身上大量出汗,而且呼吸困难的样子,还好没有陷入昏迷。医生赶紧又尝试跟姬小峰说话,但此时还有求生欲望的姬小峰发音已经不清了。
只见医生拿着设备,刺激小峰的咽喉部,使其呕吐,反复多次,直至洗出来的液体无敌敌畏味为止。然后再安排吸氧,喝淡盐水,护士还得帮着及时清理口鼻分泌物,保持呼吸道通畅,最后又静脉注射。
还好,人被送来的非常及时,喝的农药剂量不是特别大,忙活了1个多小时,姬小峰终于被抢救救回来了。
到了现在,姬小峰已经清醒了,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还在一边掉眼泪。姬爸爸和妈妈都在围着儿子捶胸顿足、痛哭流涕。姬爸爸在伤心哭诉:“这是我们两个无能啊!小峰你放心,以后你一定让你上学!我们全力支持你!只要你好好的学习!砸锅卖铁也供应!”
小峰可是他们的希望和寄托,但最起码上初中的愿望都不让实现。姬妈妈也深感自己无能,又悔恨,还无颜面对,一边哭着附和,却道:“还不如一家人全死了算了!”听着妻子的话,姬爸爸一愣神,他也感觉没脸没皮的,活着真是没有什么意思。
有时候在特定的环境下就会急剧恶化,还是姬叔叔看着一家人都不对了,说的话都是不忍着听的,这话越说越是感觉要出大问题的。
正好,这边也有村里的乡亲拿药看病的,姬叔叔就让他们帮忙照看一下,嘀咕吩咐道:你们只要盯着人,不让他们犯傻就好,我一会儿就回来。”
姬叔叔直接回村,摸着已经有些蒙蒙黑的夜色,一路飞驰电掣,啪啪啪的黑烟无法掩饰主主人的焦躁。不到半个小时,他把姬小峰的奶奶,还有他的大娘和大爷全载着过来了。
姬叔叔是个明白人,他一个出了五服的外人,说多了说少了都不合适,还是他们一家人聊聊就好了。自己人之间的谈话,不算丢面子!
姬小峰正被安排打着吊瓶呢,之后还得住院观察的,一大家子人都不敢回家。生怕再有人想不开,那就真的坏事了。姬奶奶和大娘劝说姬妈妈,姬大伯则规劝这个窝囊的弟弟,只能说姬爸爸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典型代表。
姬大伯叹了口气,斥责道:“人家种大蒜都挣钱了,你却怕风险!是的,不投资当然没有风险,但是也没有收获了,人家到了五月和六月份抢收大蒜累的像死狗一样,你很轻松的收割麦子!现在家里都被逼迫到这种惨绝人寰家破人亡的地步了,你还有资格想风险吗?多卖点力气怕什么!又不出去打工,说什么父母在不远游!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书呆子!一个吃饱的妈才有精力骂人,天天饿的翻白眼想骂都是无力的!一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自己还感觉窝囊受歧视、受欺辱!那是活该!自找的!”
有时候就是这样,半桶水比没有水更危险,总感觉自己比着大部分的农民要强很多。但是真正的比较下,农民的思维也有他们独特的生存方式方法的!他们是目光短浅,但最起码抓到了生存的希望和物资基础,就怕的是这种眼高手低却又是个丫头命的,一事无成还连累家人!还是个自以为清高的,根本听到不进劝说,那就这样吧。
人被现实逼着,也就没有了往日自以为是的坚持,再坚持就在地府和儿子相聚!开干!拼命干!种大蒜借钱全种上!还得靠哥哥传授经验,他没有种过,这里也需要专业指导的。人一旦拼命了,人人见他都畏惧,都得顺着他,要不跟你拼命!姬妈妈也消停了,因为姬爸爸雄起了,要不早晚挨揍离婚!
这个事情是在过年的时候,姬洪军听小阳偷偷给说的,知道这事情的也不多,看着这凄惨的一家人也不愿意落井下石,小伙伴也是为了寻求姬洪军的帮助,他学习成绩好肯定有好点的方法,还能给些指导的。
再说人家小峰都这样的破釜沉舟了,他可以侧面帮助,虽然他自己都搞不定自己学习的事情。姬洪军当时听到这事情,也是惊诧的无以复加,这得多么的惨啊!以前几个人在一起玩耍他给的帮助也不多,姬洪军也有点羞愧,更是没有注意他们学习的情况。
晚上一个人睡觉就想起这事情,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真是被震撼了,生怕失去这个好的伙伴,就想想看有什么办法能做到最大的帮助。还有感觉以后互相帮助对他还是有好处的。他从一年级单枪匹马的战斗,慢慢的熬出来领着小伙伴们算是纵横小学,可是大家的衬托才显出自己。红花还需绿叶衬,不能因为他们成绩差就真的看不起人。孔老夫子不是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第二天刚吃完早饭,姬洪军早早找小峰和小阳玩去了,看看他们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先去小阳家,他爸爸也在家里务农,但是人高马大的力气足,是个敢想敢干的,早早的种上了大蒜。
刚开始有了小阳他们兄弟的前几年,每年忙完农活去出去,去县城帮忙做苦力做搬运,有时候就给粮库扛小麦,也有时候没有长远的活计就去批发市场给人家扛圆葱、大蒜。当时他就发现县里大蒜很值钱,而且听说村里也有人开始种植(姬洪军是第一家),他就收集信息,更有信心了,也就下定决心力排众议,把家底全算上买了种子、化肥,种了5亩地,这就是92年夏天,还悄悄的跟着学习、收集种植经验,生怕乡亲们说他是败家子,也是一家人悄悄的做事情。
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一年就是大丰收,有了小一万的纯收入,小阳爸爸就规劝家里不出五服的兄弟们一起干,总比一直种小麦强上好多。
现在虽说累些苦些,但是有了稳定的收入,他看着县里的大蒜市场越来越大,而且那些大的出口商都是从下面的人手里批发收购的。他就和弟弟两个合伙买了大的机动单轮车,写着装两吨,兄弟两个都是装3吨。
如果到了收蒜季,他们就先把自己的大蒜卖一部分,探探市场,然后两个人合伙就出去做贩蒜,一般一天一趟,一车能挣取600元左右,一季也就是30多天就结束,算下来每人能纯收入9000元,兄弟两个几乎又是每人一辆半的新三轮车。都超过村里大部分家里两年的收入,他的心不大慢慢积攒家底。
小阳爸爸也见过收购大蒜的贩子为了抢夺市场就贷款、提价收购,有的人能周转的开,有政府关系和出口商的关系能挣大钱,但是大部分的小商贩跟着学但是一年辛苦下来还没有他挣得多,关键是没有出口的第一手关系,只能被宰割。
也有一部分人胆子特大竟然给老百姓打欠条,赌市场是越来越好的赚了他就给钱,赔了他就跑出去不回来了,但都几乎坑害的是乡亲!还有他们的妻儿。他们都无法在乡亲们的面前抬头的,但是现在就是没有钱了,有的外村的就拿他家里的东西抵债,大部分也只有慢慢还钱了。
李白庙就有一个,这人还是小阳爸爸的儿时伙伴,是本家也姓姬,叫姬淳河,只是现在关系一般了,去年赌博大蒜挣了大钱就吆五喝六的不可一世的样子,实际上对于一个农民来说10万确实很多。今年他的胆子更是大,把五服内的亲戚和娘家有关系的的钱全借了一遍,还把他在镇教育组哥哥家里的大蒜作为本钱加上自己家的,投资了有20万,全赔了,最后止损还是欠账10万。
最后他被逼着离家躲债,据姬淳河自己说要去深圳再闯闯,还是小阳的爸爸给了他2000元,这个也没有指望他今后还钱,但是这也许是好事情。
被逼着出去闯荡世界,那可是国家开放的窗口。小阳爸知道现在外面都是机会,国家改革开放,鼓励经商赚钱,或许人家也不想回来了呢,外面到处都是钱,只要肯努力有头脑肯定是比在老家好很多。
但是他不愿意出去,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能有自己独立的生活和钱养家就行了。这不家里在94年秋天也建新房了,也是学着姬洪军家也搞的一个2层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