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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 不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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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樨说道:“皇帝防备的不一定是你,毕竟前不久宫内才进了刺客,也就是咱俩。而且,叫破刺客的竟然是石窟看守,两个偷内宫档案的贼……由不得他不多想。”

“嗯,有道理。”沈器赞同。

“那我们该走了吧?”

“不走。”沈器哂笑道,“他以为涂掉记录我就没辙了?有本事把玉碟全销毁,我当场认栽。大不了挨个查看,总会找出有用线索的。”

周青樨不同意:“那得耗费多久?万一中途老太监醒了,把门一堵,你我逃都逃不掉。”

“不必担心,四师兄的独家配方,三倍分量输出,即使武林高手,一旦中招,没几个时辰也醒不过来。当然保险起见,不妨再给他来一根,直接往鼻子里吹。”

周青樨气笑了:“那是香,谁能保证烟雾只往他脸上飘?万一把咱们迷倒,他倒省事儿了。”

“你有内力也做不到?”

周青樨一瞪眼:“来,内力给你,你来吹!”

这是气话,内力当然没法给人,那根本不符合内功基本法。否则沈器早央求秦拂衣匀给自己点了,就算不能长久,好歹也可以体验一把高手的感觉。

吐槽完毕,周青樨收拾心绪,正色道:“相信我,查阅玉碟纯属浪费时间,注定不会有收获。”

“为什么?”

“很简单,皇帝已经有了防备,无论是防你,还是防其他人,既然涂掉了记录,又为何要留下有线索的玉碟?他是不能销毁玉碟,却可以转移存放地点。”

沈器真的不想承认,然而稍微推演分析一下,他就知道,周青樨说的没错。

可玉碟和查阅记录,几乎已是沈器最后的救命稻草,就这么灰溜溜离开,接下来该怎么做?就算只为自己心安,沈器觉得,至少也得翻阅几份。

“你说的都对,但我还是想试试……这样吧,限定时间,半个时辰。”

周青樨倒也没兴趣阻止到底。

她自然也希望沈器能找回太子,虽然她和太子关系并不好,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哥。

至于逍遥先生的玉碟,以及沈器比她高一辈儿的破事,周青樨只是感觉郁闷而已,真被沈器查到了,其实也没什么——沈器又不知道她是公主。

退一步讲,即便以后身份暴露,惹不起她还躲不起么?沈器总不能追着她,逼她喊“叔父”吧?那得是多无聊、多幼稚的人啊。

于是周青樨摊手:“半个时辰,说话算话。”

沈器查阅资料,周青樨紧紧跟随。

区别分类需要时间,周青樨早就有数了,可她不想告诉沈器,所以沈器只能从头摸索。

周青樨不得不承认,沈器搞清分类所耗费的时间,比她要少得多。仅仅数分钟,便定位到了玉碟所在的架子。

沈器开始随机翻阅玉碟。

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发现玉碟是按年代排序的。

这时,周青樨忽然说道:“我有个问题。”

“什么?”沈器随口回应。

“你去过郑大人家么?”

“嗯?”沈器一愣,手中的动作停下来。

“不是吧,你居然真没去过!”周青樨很意外的样子,“你号称查案,寻找太子和郑大人,居然连他的家都没去过,这未免也太……业余了吧?”

“广陵府捕快和密探都去他家调查过,资料我看了呀。”

“你觉得那能一样?”周青樨撇嘴。

沈器回答不能。

实事求是,的确不一样。

景和帝为何要求助逍遥子?正因为广陵府的破案高手,以及大内密探都找不到线索。换句话说,皇帝对手下失去了信心,认为他们能力不足。

那么,他们的调查报告,沈器为何要采信?

经周青樨提醒,沈器立刻明白,他貌似又犯了个低级错误……诶,为什么要说又?好吧这不重要。

按理说,他不该如此业余。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三十多岁的郑取玉至今单身。

堂堂朝廷大佬,地位堪比宰相的中书侍郎大人,竟然没成亲,这你敢信?然而这就是事实。

不是没人替他操心,毕竟他绝对算得上货真价实的钻石王老五,抢手得很。可郑取玉婉拒了所有人的好意,皇帝有意赐婚,都被他事先阻止了。

拒绝赐婚,一般人根本没那个胆子,郑取玉就敢,并且成功了,只因他的师父是逍遥子。

这事儿让人无法理解。

你郑取玉学的是辅佐君王之道,又不是修道的韦观,难道还戒色不成?事实上,郑取玉偶尔回山,逍遥子每每也劝他,郑取玉的回答?三个字——不将就。

每当这个时候,沈器都会觉得很自责。

是自己坑了二师兄呐!

师兄弟七人,沈器和郑取玉最亲近,郑取玉十分疼爱小师弟,反过来,沈器的一些“歪理邪说”也会影响郑取玉。

总之郑取玉没妻儿,沈器便下意识觉得,他的家还在苍梧山,京城的府邸只是休息的地方,所以懒得过去。

但是很明显,他错了,大错特错!

前面说过,郑取玉不算传统意义上的读书人,并非毫无自保之力。就算对方势力太强,他反抗不了,也会想办法留下线索。而还有哪儿,比他的府邸更适合留线索的?

广陵府和密探找不到,不代表没有。

甚至可以这样讲:他们找不到,就对了!

对方实力深不可测,在皇帝的眼皮底下都能让太子和朝廷重臣失踪,抹去郑取玉留下的线索有多难?只有无法被人发现的线索才能保留下来,等待师父逍遥子获取。

“多谢奚兄提醒。”沈器诚心诚意抱拳行礼,“不查玉碟了,我们这就走。”

“去郑大人家?”

“正是,现在就去。”

“没必要这么急吧?”周青樨皱眉,“郑大人家不是皇宫,你完全可以白天光明正大的过去,用不着潜入。”

道理没错,而且沈器还相信,如果二师兄真留下了线索,他今晚或明天白天去找,都不会有问题。退一步讲,若是线索已经被发现并抹去,他提前去也没用。

可是沈器着急啊!

“奚兄如果有事,不去也行。”沈器说道,“我也没准备潜入,奉旨查案,半夜叫开门算不了什么。”

“算了,还是陪你去吧。”

周青樨心说,就你那点实力,万一半路上被巡兵抓走,还查个毛的案子。本公主闲着也是闲着,大不了明天补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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