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根本没给周青樨询问的机会,十几号人蜂拥而上,一言不发立刻开打。
周青樨冷哼一声,摆剑应敌。
沈器也不含糊,灰色长剑舞动,瞧着比周青樨更走心。他没使用尾刺,因为事实证明,那玩意儿杀伤力太大,光吓人就能打击到敌人的战斗意志,不利于刺激自身。
再者说了,尾刺固然好使,可确实不太雅观。
单独对敌用就用了,当着周青樨使,固然她早就听沈器形容过,沈器还是不太好意思。
敌人分成两拨,分别攻击沈器和周青樨。
换做以前,这是不可能的。
周青樨一定会想办法向沈器靠拢,保护沈器。没什么自保能力的沈器,也绝不会硬撑。
然而世事总是发展变化的。
沈器脑洞开出了以想金为基础的另类武功,论实力不比周青樨逊色。而周青樨,除了清楚沈器的确不再是原先那个需要保护的菜鸟外,脑子也有些乱。
还是那个问题,父皇的人为何要出手对付自己和沈器?
于是两人逐渐变成各自为战。
战斗进行中,高手们越打越惊讶。
沈器打得有板有眼,虽然姿态僵硬,在围攻下丝毫不落下风,这大家倒是早有心理准备,之前广陵王交代过,沈器拥有不俗的实力。
令他们不解的,是周青樨。
周青樨的武功学自太监,这点高升很清楚,事实上宫内练武的太监,恐怕就没不知道的。
宫外培养的那些高手,可能很多人不了解,但这次行动既然牵扯到青樨公主,作为首领的高升自然要说明。
那么问题来了。
公主殿下使用的招数,很不对头啊。
固然仔细分辨,隐隐还能察觉太监武功特有的痕迹,但举手投足间别有……嗯,韵律?总之节奏感很强的感觉,风格与世上已知的武功有极大区别。
围攻周青樨的高手们还有余暇寻思她的武功风格,是因为周青樨有些心不在焉。
另一边的沈器就完全不一样了。
高手们只想缠住公主殿下,周青樨走神,他们也会相应降低攻击强度,对付沈器的这群高手,却准备要他的命。
战斗开始不久,沈器便险象环生。
一群真正高手的战斗力,不是忍者能比的,当初码头上的天下盟侠客们就是例子。当然那时沈器,或者说智脑还没推演出相对成熟的“想金武功”,无非靠本能折腾。可天下盟的侠客……也不会配合作战啊。
是的,这群高手不仅身手不凡,还擅长打配合。
应付吃力,随时可能被击伤。
这次刺激是真到位了,可扑克脸被激活之前,沈器也很可能遭受致命打击,四师兄都回天乏力的那种。
人死了,激活扑克脸又有毛用?
沈器再顾不上保持形象,怪叫一声,尾刺透衣而出。
对方的围攻为之一缓。
没办法,虽然周玄机事先提醒过,画面毕竟过于惊悚,听别人描述,和亲眼目睹,感觉根本不是一回事。
高升喝道:“无须紧张,垂死挣扎而已!”
高手们一咬牙,再次扑上来。
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沈器周身上下被尾刺保护得简直是密不透风,毫无破绽。而尾刺的刁钻攻击,也令高手们涌起防不胜防的无力感。
战斗局势瞬间扭转!
智脑的推演的确非同凡响,它设计出的手段形象固然不太好,沈器不得不承认,最适合他。
沈器的最大优势是什么?强悍的脑力。
只有他能使用的想金,可分心多用的大脑,两者作为前置条件代入,最后演化出的就是八根尾刺。
区区不到十个高手,根本拿沈器没辙。
除非对方的攻击速度能超过沈器大脑运转的速度,或者拥有碾压性的力量,无视尾刺的防御。
秦拂衣肯定做得到,这群“普通”高手?呵呵。
沈器也没打算手下留情,在他看来,这群高手肯定是周玄机的人,没必要客气。只是忍者之外周玄机竟然还有后备力量,令沈器意外罢了。
尾刺摆动,沈器主动冲入敌人中间。
刹那间惨叫连连,高手们开始负伤、倒地。
比忍者强,毕竟内力加持下各项素质超过普通人,还能避开要害部位,没沦落到束手被屠的境地。可自保都做不到,还谈什么诛杀目标?
高升急了:“撤退!”
都是耗费大量财力培养出高手,陛下寄予厚望的底牌之一,为陛下做事死了倒也没什么,可明知刺杀失败,还硬着头皮死扛,就是他这个指挥者失职了。
高手们轰然而退。
沈器闪身就要追击,周青樨叫道:“别追。”
两条尾刺往地面一按,沈器腾空翻个跟头,落到周青樨身边:“怎么了……你受伤了?”
周青樨的脸色有些不对劲,神情也挺恍惚。
“我没事。”周青樨抿了抿嘴唇,终究不愿对沈器做任何隐瞒,“那些……是父皇的人。”
“什么?”沈器没听懂。
“带头之人是个太监,大内高手。”周青樨说道,“其他人都是宫内培养的高手,类似惊鸿。”
“不对吧,我看到有人长着胡子啊……”
“宫内可不光培养太监高手。”周青樨把自己所知的一切说了说,继续道,“除了父皇让人培养的高手,一般江湖人哪会配合作战?周玄机也做不到。”
这沈器倒是赞同。
周玄机能训练手下配合,却没资本培养出一批武功高手。他从小在倭岛长大,中原人知道他是哪颗葱?更别说江湖人向来蔑视朝廷,皇子身份也不好使。
“你的意思是,你父皇派人杀咱们?”
周青樨默然不语。
“这不可能吧?”沈器不信,“杀我还解释得通,毕竟我这人不懂规矩,老顶撞他……咳咳,可你是他的亲生女儿,最疼爱的公主啊。”
周青樨抬头露出个苦笑:“我也不明白。”
是呀,父皇怎么可能害自己?
固然都说皇家无亲情,可让周青樨相信父皇要杀自己,她还是做不到。
第一,景和帝极为看重亲情,周青樨从不认为能把他和史书上那种 “杀伐果断”的帝王划等号。第二,他疼爱周青樨可不是伪装,也没人能伪装十数年这么久。
可事实摆在眼前,让她如何为父皇找一个合理解释?
“也许是我搞错了,对方也可能是周玄机新招揽的手下。”周青樨吐出一口浊气,将脑海中的猜疑抛开,“现在做什么?”
“甭管是不是周玄机的手下,跟他有关就对了。王八蛋果然没安好心,摆的是鸿门宴。”沈器恨恨道。
“鸿门宴?”周青樨迷惑。
“以后再解释。”沈器摆手,“他一定认为,咱们要么被干掉,要么仓皇逃窜,就算惨胜也只能躲起来舔砥伤口,正在王府得意呢。”
沈器吐了口唾沫。
“呵呵,小爷偏不,咱们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