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大家去看一看央视的《经典咏流传》很赞
---------------------------------------------------------------------------------------------------------------------------
大厅中逐渐热闹了起来,任千快步走进大厅,陈远宏对他招了招手,他环视一周,欲言又止。
陈远宏笑了笑,对他摆了摆手道:“把兄弟们都叫进来吧,先把肚子填饱了,有什么话饭后再说,去吧。”
片刻后,大厅里陆陆续续走进二三十人,任千在陈远宏左下首坐定。
“人都到齐了吗。”
任千点了点头,“其他的兄弟还要警戒巡视,让他们边警戒边吃,放心吧公子,都安排妥当了,饿不着他们。”
田悦转头对身边的一个小姑娘说了句什么,不一会儿送进来一具渔鼓,他抚摸着渔鼓,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渔鼓又称道筒、竹琴,宋代已出现,是一种流行于湖北、湖南、山东、广西等地区的传统乐器,常用于戏曲表演。
渔鼓历史悠久,可以上溯至唐代的道情,也就是道士们传道或者化募时,所叙述的道家之事和道家之情。
他们叙情的方式就是打渔鼓,唱道歌,所以打渔鼓,唱道歌是连起来说的。
如唐代的《九真》、《承天》(《唐会要》卷三十三)与《踏踏歌》(段常《续仙传》论蓝采和持拍板说唱者)。
后来,道情为民间艺人所习用,宗教内容便渐趋淡化。
改唱民间故事、神话传说和英雄故事,道情、唱歌的方式也演变为一种说唱的艺术形式,这算得上是世界上最早的rap了吧。
到了元代,渔鼓已广为传唱,诸民间子弟,不务生业,辄于城市坊镇,演唱词语,教习杂戏,击渔鼓,惑人集众(《元史》卷一百五)。
明清时期,渔鼓已形成了有板有眼“的完整唱腔。
著名爱国思想家王船山(衡阳人)就作过《愚古词》(愚古即渔鼓)二十七首。
作者记有“晓风残月,一板一槌,亦自使逍遥自在(《船山遗书》第六十四册)之句。
从此,渔鼓道情便由宣扬道教出世思想的工具完全过渡为富有娱乐性、知识性的民间说唱艺术。
看着田悦难过的样子,金春花对陈远宏说道:“田总管的渔鼓与众不同,但他却不能唱道情了。”
“想唱就唱,怕什么?”陈远宏霸气的说道。
“倒了嗓子呗,还唱什么唱?”田悦苦笑道:“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了,姑娘们,为了庆贺公子入主,咱们今天好好给公子露一手。”
田悦拍了拍手,大厅中顿时一静,他双手一举,很有点后世指挥家的样子。
先传出一段珠走玉盘的嘈嘈切切琵琶声,过脉是一小段前奏曲,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
大厅里响起了一声清越激昂的女声,在琵琶怪异地、热血沸腾地旋律中,歌声清越激昂地、豪迈地在空间里流泻,似乎其它的声浪都已沉寂了。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歌声徐止,响起一段二胡的过脉,低沉、呜咽、颤抖、悲凉······。
二胡声款款而来,呜呜咽咽有如杜鹃泣血,午夜鬼哭,令人闻之悲从中来,心之沉重,凄楚不可名状。
“欲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
悲凉的歌声悠然徐徐摇曳消逝,蓦地弦声一变,渔鼓声犹如远古传来的声音,
和笛、箫、三弦、二胡、阮咸声,汇集在一起,如暗潮初发,渐渐的,乐声激昂慷慨,如同惊涛骇浪般,扑面而来。
乐器奏毕过脉,又加入了另外一位嗓音雄浑的小姑娘,两位小姑娘如金石般的歌声令人千回百转,荡气回肠:“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乐声袅袅消逝,慷慨激昂的歌声似乎仍在花厅里萦绕。
陈远宏握着酒杯,听得有点痴了,他第一次听古人吟唱,才知道中国的音乐有多伟大,可惜的是,后人几乎丢光了。
热血沸腾的他,有点控制不住了,即兴唱起了王维的阳关三叠:“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低吟白雪逢阳春,送君别去无知音。高台孤矗昂首望,穹凄尽兮宙宇敞。
“蓬!蓬蓬蓬!蓬······。”厅中突然传来低沉的渔鼓声,和着他的吟唱,有节有拍。
车马纵兮雁飞翔,春复秋往世无常。幽清默兮落暗香,何年何月蹉跎降。
“拍蓬、拍蓬、拍蓬蓬······。”渔彭有了音阶不同的变化,节奏也略有改变。
莫问莫观莫惆怅,山石林木无异样······。
一阵低沉的动人心弦渔鼓声,充溢在大厅中,那么低沉,那么苍凉,令人心中发酸,心弦抖动,悲从中来。
大厅里响起一声嘶哑难听的吟唱声:“长途野草寒沙,夕阳远水残霞,衰柳黄花瘦马。休题别话,今宵宿在谁家?······。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嘶哑的声音中,却和这首词,有一种难以诉说的契合。
似乎那孤寂的天涯旅人正在向你诉说,古老的、凄凉的、万般无奈的不幸和辛酸故事。
你会感情脆弱地同情他的凄苦,与他分担心灵的痛苦和哀伤。
在歌声和鼓声中,众人脑中出现了一副画面。
那是一个衣衫褴褛,走江湖唱道情糊口的中年人,干枯瘦弱,满面风霜。
和他那些老同行一样,似乎都患了长期营养不良症,一张忧愁的脸孔,一双难得呈现喜怒哀乐的老眼,一具渔鼓一只破烂包袱浪迹天涯。
大明朝像是一个晚境凄凉无比的老人,开始走上了历史的不归路,当朝的帝王一代不如一代。
目前,万历皇帝留下的烂摊子,明光宗朱常洛收拾不起来,天启皇帝朱由校也收拾不起来,内忧外患,天下沸腾。
天灾频繁,人口膨胀,最明显的是流民日众,江湖浪人一天比一天多,活不下去了,万般无奈之下。
大部分人背井离乡,流浪乞食途中所发生的,种种惨绝人寰的人间惨剧,数不甚数。
在座的大部分人,基本上都有不堪回首的过去,正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此声此情此景,让大厅中所有人,两眼通红,都黯然的低下了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