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定的,你只比我强一分半分,而坛主及我们请来的三仙佛中的任何一人,道术与玄功至少比你高明三倍以上,你决难禁受任何一人全力一击。”
“你真以为我仅比你强一分半分?”
“你这崩溃了的情形,已经说明一切了。”
“你却没把情势计算在内。”。
“什么情势?”
“你们使用车轮战术,在我精力未恢复的情况下,你们六人猝然致命一击,我依然能用遁术逃走,高一分半分,能办得到吗?”
“这······。”
“仓促间承受六人形成的可粉身碎骨致命重击,在你的九幽炼魂诛仙阵法器与玄功道术合击之下,我在玄功将散,骨肉将崩裂的大劫关头,本人仍能化形脱遁。
“你说我比你们六个人的修为高多少?如果在双方公平的情势下放手一搏,你们活命的机会有多少成?”
“我······。”
“你连半成的机会也没有。”
元元子突然爬起,全力向没有房门的门外狂奔。
只跑了三四步,就被陈远宏伸脚绊倒了。
“你的时辰到了!”陈远宏冷酷的说道:“我要用三昧真火炼化你这妖道······。”
“呃!”了一声,元元子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双手的大拇指,铁锥似的插入左右太阳穴中。
陈远宏摇摇头,不再理会他垂死的叫号挣扎,脚下蹒跚,心情沉重地踏入外面茫茫的风雨中。
一个时辰后,他在镇内的一条小巷内,闪入一家大宅的山墙后隐起身形,暴雨已停止,细雨霏霏,小巷中罕见有人行走。
陈远宏已换穿了一袭蓝衫,气色已恢复原状,神采奕奕,与先前筋疲力竭的神色迥然不同。
他小心翼翼的潜回了无名小山谷,然而所有的痕迹,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经过一番考虑,陈远宏准备引蛇出洞,他大摇大摆地回到了小镇,在一家小食店用完晚餐。
又在镇上的灯笼坊里买了一盏灯笼,写上了自己的大名,而此时他已经知道被人盯上了,这不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灯笼坊接近镇西门,西门的一条小街,都是制灯笼贩卖的小门面,供应各种灯笼,小至走夜路的照明小圆灯,大至上元节的大型花灯,一应俱全。
由于明朝的夜禁制度,因此,天刚黑便开夜市,只有短短的一二个时辰做买卖,满街都是灯笼,极为热闹,顾客多半是附近街坊的人。
陈远宏穿了顺来的蓝衫,他给那家人留下了五百钱,不算偷。
买了一盏走夜路用的小气死圆灯笼,要店伙临时用朱笔写了一个“陈”字,通常这表示是灯笼主人的姓氏,是有主之物。在黑漆的街巷里行走,这种小灯笼是必需的照明工具,通常可以使用一两个月,是消耗量最大的货品。
把陈字写在灯笼上,可以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街道并不宽阔,逛夜市的人又多,走在人丛里,危险性相当高,他一点也不介意。
走了半条街,这才大摇大摆,伸出灯笼照路,进入一条小巷,幽暗的小巷似乎空荡荡不见人踪。
但他知道,有人跟来了,有两个人跟来,远在十余步后,手中没有灯笼,脚下无声轻灵如蹑鼠的猫,如不转身仔细察看,黑暗中不易看清是人,穿的是黑衣,漆黑一片,难辨形影。
费林和强大爷的走狗们已经知道陈远宏没有死,安然返回了小镇,那预示着山里的袭击失败了,走狗们更是提高戒心,把陈远宏列为最危险的敌人,是必须全力扑杀的首要目标,因此广布眼线追查他的下落。
陈远宏竟然出现在西门附近,眼线终于发现他了,他的出现对费林和强大爷构成严重的威胁。
信号已经传出,紧急召集打击小组的信号向中枢传送。
可是,信息传递速度并不快,而陈远宏却是活动的目标,不曾在原处停留,跟踪的眼线必须紧蹑跟踪不可,跟丢了如何向上级交代?必要时还得拼老命出手搏杀。
陈远宏钻入黑暗的小巷,跟踪的人心中一急,便顾不得跟得太近的禁忌,快速向前接近。
陈远宏手中有灯笼,眼线实在不需要跟得太近的。
留在小巷口的另一位眼线,眼巴巴地向后面的市街张望,心中焦急有点手足无措,怎么支援的人还没赶来?目标钻入黑暗的小巷,天知道支援的人能否赶上?
街上行人虽不至于摩肩接踵,但来来往往人数不少,不可能留意每一个经过身边的人,是不是怀有敌意的敌方同伙。
两个眼线一直不曾扑上动手,等候接应的人赶来,他们有自知之明,凭两人之力,绝难把这个叫四海潜龙陈远宏的人收拾掉,头一拨精锐在山里大举袭击,死伤惨重,几乎全军覆没,陈远宏依然逍遥自在,可想而知他的厉害了。
接近巷底,仍然不见后面有人赶来,正感到进退两难,前面的灯笼突然改变方向,两眼线一惊,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陈远宏向侧方的一家住宅靠近,泰然自若将灯笼插在墙缝上,退了三步,背着手嘿嘿阴笑。
两个眼线相距不足十步,惊讶失措,不敢上前。
“你们犯了跟踪的大忌。”
陈远宏迈出三步,拉近了一半距离:“不但跟得太近,而且后面的同伴又不跟来,犯了错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老兄们,我等你们片刻,等你们的同伴跟来,以便一网打尽。”
“你胡说什么?”那位留了鼠须的人,硬着头皮装糊涂,但已开始松开包兵刃的布卷。
“王八蛋!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陈远宏破口大骂:“我要消息,你们得用消息换性命。”
“胡说八道,你到底······你要什么消息?”
“要你们一群躲在县城里的人,指挥点到底在何处?我听说是由一个什么坛主领队,我要和这位坛主好好亲近亲近,老兄,你愿意说吗?”
另一位左额有刀疤的人,伸手拉住同伴要拔出兵刃的手臂,明显地要制止同伴情急拼命,“似乎阁下已猜出咱们的身份。”这人的老公鸭嗓门,有点沙嘎刺耳。
“你们也看出我是四海潜龙陈远宏了啊!大家各显神通,半斤八两,最后谁是赢家,还是未定之天,不是吗?”
“暂时你是胜家。”
“所以我有权提出要求。”
“在下即使告诉你在何处,你也找不到,在下相信你从山那边儿来没有几天,对眉县地头并不熟。”
“确是如此,你很精明。”
“在下干脆带你去。”这人豪爽地说。
“这······。”
“你不敢?”
“哈哈!小爷我求之不得呢!这就走吗?”
“跟我们走。”
“好吧!请领路。”
他走两步取向灯笼:“先小人后君子,话先讲在前面,如果你们居然记不起指挥点在何处,带着小爷我,像碰到转磨鬼一样,在不知名的大街小巷乱转,那就休怪小爷心狠手辣了。”
那人向同伴悄悄打手势,昂然举步便走。
双方并没交手,武功的高低谁也不知底细,一个人押两个人,而且又在黑夜的小街巷内,简直是开玩笑,两个家伙随时皆可以进为退突然攻击,一击即分随时都可以脱身,甚至可能出其不意把陈远宏毙了呢!
进入另一条小街,行人稀稀疏疏,两个家伙居然乖顺地在前面领路,没有任何异动。
迎面来了两个人,然后跟在后面。
唿哨声打破小街的沉寂,后面又多了两个人。
前面出现两盏门灯,是街右那家颇有气势的大宅的门灯,朱红的字迹清晰可辨,但却在外层虚糊了一层黄色棉纸,上面绘了一个大大的强字。
黄棉纸上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图案,陈远宏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一种道家的辟邪图案,专辟狐仙,看来强大爷是相信这世上有狐仙儿了。
这是一副典型的豪绅住宅,门口有两只大石狮子,大红朱漆大门,上面有三排铜钉,门上有门楣,证明这一家子侄有人在做官。
指挥点居然在强大爷家,也难怪,这年头,有权有势就是大爷,只要不扯旗造反,大家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