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老道元元子脸色苍白,虚弱的神情十分明显,外面大雨倾盆,房内残破不堪,两人一个力尽昏迷不醒,一个精疲力竭急于行功恢复精力。
行功调息与练功或借行功达到某种目的性质不同,中间受到打扰并无危险,因此在雷电交加中,元元子心无旁鹜地靠在墙壁下行功调息,不怕有外人闯入,更不怕力竭昏迷的陈远宏能自行苏醒。
由于他敛神内视,用五岳朝天式打坐行功,事实上视而不见,不可能发现昏迷的陈远宏身躯有何变化。
更不介意突发的意外,谁会在大雨滂沱中跑到这种山野废屋中来探查?当然没有意外发生了,他必须及早恢复精力,这时候,一个小孩子,也可能将他打倒甚至击毙。
好不容易凝聚起了将要溃散的先天真气,进入第二阶段气上重楼,寂然蜷缩不动的陈远宏,身躯突然抽搐颤动了几下。
运气一周天,两周天,元元子的脸色逐渐恢复血色,不再虚弱不堪了,先天真气逐渐驱除体内因为剧烈运动所产生的废气残物,这是恢复精力最佳的不二法门。
只要行功三周天,就可稳住消散状态的元气,蜷缩不动的陈远宏,又抽搐了两下。
两人都在争取时间,他们俩形之于外的情况却不同,元元子以为陈远宏已经体能耗尽,元神崩溃,不但昏迷而且离死不远,用不着费神分心防范意外,加以雷电交加,风雨乱人耳目。
而陈远宏的抽搐动作微弱不易发觉,所以元元子一点也不知道陈远宏身上发生的变化,三周天后,他的身体完全松懈下来了,元气归流,体能也逐渐恢复了。
电光一闪,耀目生花,紧接着响起一声炸雷,破屋摇摇,砖瓦纷落,雨似乎更大了,元元子心中一惊,睁开双目。
刚才那一声炸雷,似乎就在不远处,击中了一棵大树,太近了,难免令他心惊,目光掠过陈远宏的身躯,元元子眼神一变。
“我得先制住他,免得出现意外。”元元子自言自语道,立即伸手掏出一把法刀。
他的元气虽然恢复了,但功力仍没复原,不可能运功外发,更不可能用手制经脉或制穴,必须借助法刀,用法刀刺穴阻脉,运刀的劲道他勉强还有。
刚站起来,突变骤至,蜷缩着伏在壁根下的陈远宏,突然一蹦而起,反弹而出,像一头猛虎扑了上来。
完全出乎本能地,元元子吃惊之下将刀扎出,眼下,他只比平常人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用不上一成真力,而且事出意外,出手只是反射性的自卫意识所驱使而已。
法刀短小,即使能扎入人体,也不可能造成严重伤害,除非恰好扎入眼睛。
法刀扎入陈远宏的右上臂,入肉不足三分,而陈远宏沉重的身躯,却像山岳般压下,双手猛抓之下,他本能地挣扎暴退。
“砰”然大震中,两人翻倒在尘埃及寸的地面,一翻一滚,两人成了奇脏无比的泥人,开始了精彩绝伦的肉搏。
两人真力没有恢复,一切武技内功皆无法施展,只能以原始的搏斗拼命。
结果,元元子被陈远宏抵压在下面,左手叉住他的喉咙,右手没头没脸地掌掌及肉,一连十七八掌,打得他晕头转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元元子像条离水的泥鳅,拼命扭动、嚎叫挣扎,他道袍裂破,浑身泥垢,面目青肿的连他最熟悉的人都认不出来了。
“打死你这妖道!”陈远宏发出兽性的怒吼,在他的胸腹,左右肋骨拼命挥掌劈打,左手叉住咽喉的手毫不放松。
“啊······呃······啊啊······。”元元子拼命发出可怕的嘶哑叫号,双手拼命得在陈远宏的手臂和胸口抓扣拉捏,作绝望的挣扎。
临危拼命的地皮流氓打架,就是这副德行,什么武功把式全用不上了,什么绝世神功道术都无用武之地,一切还归本来,与两个受伤的缠斗猛兽无二致。
“饶了我······。”元元子终于受不了啦!发出绝望的、含糊的哀叫。
“劈劈啪啪。”陈远宏像是疯了,不再叉住对方的咽喉,双掌连续在对方滑溜肮脏的身体上痛击。
“不打死你此恨难消······。”陈远宏凶狠冷酷的叫吼道。
“我······我要死了······。”元元子像一条死了一大半的蛇,只能软弱地扭动身躯,挨一掌扭一下,双手已失去抵抗的力道。
“你还有一······一口气······在······。”
“不······不要再打······了······。”
“你还······没死······。”
“啊······呃······。”元元子终于昏厥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神知逐渐清明,浑身感到痛楚,觉得移动双手的力道都没有了。
元元子终于能挺起上身了,向后挪动,总算背部靠上了墙壁,能倚壁坐稳了,他看到身左不远处,衣裤也七零八落,成了烂布条,浑身肮脏的陈远宏,倚靠在墙壁上,呼吸似乎还没恢复正常,急剧起伏的胸膛。
表明此时的陈远宏正在以危急时使用的增气呼吸术,急取恢复元气的时间,这种调息术可以快速克服因脱力而发生的昏眩感,增强排除体内废物质的功能,与运气行动时的内调息完全相反。
元元子是行家,一看就知道陈远宏恢复元气的速度,比他快几倍,体能的恢复迅速也比他快,外面仍然大雨倾盆,但雷电的声光渐稀,渐远,这场暴风雨最劲烈的时刻已过去了。
“你真······真要打······打死我?”元元子虚脱地问,说话含糊不清,有气无力。
“我改变主意了。”陈远宏阴阴一笑道。
“你······你要······。”
“我要口供,徐鸿儒去年在山东搞得烈火焚天,把你们抢掠的金银珠宝,埋藏的地点告诉我。”
“我······我可以死。”他嘎声大叫:“你······你少做清秋大梦······。”
“哼!我有问口供的专家,他有一万种意想不到的手段取得口供,你给我好好等着。”
“你不······不能这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