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添置了不少的新炭火,月儿忙上忙下,又是烧热水又是换毛巾,累是累了点儿,但心里是喜的。
小满子那边传来消息,说皇上要来,她一早便开始准备。
昨晚娘娘在雪地里睡了差不多快一个时辰,急的她眼泪都快流干了,没成想娘娘从雪地走回来的时候,竟然除了身子被冻红之外,看起来精神丝毫未受影响。
无论怎么想,她都只能觉得是神迹。
她换好一盆水端到里间,换好毛巾搁到叶鸢的额上。
“娘娘,您感觉还好吗?”
发烫的身子、冻红的脸蛋,无论怎么看娘娘都是病了,但娘娘却坚持说自己没事。
叶鸢笑笑:“这样就好,辛苦你了月儿。”
她用法力封住了寒气入体,只用发烫的水擦身子,维持着发热的状态,要不然这个身子可能撑不到三天。
这个法子虽然险,倒也管用,皇上果然还是来了。
就凭他这一次探望,叶鸢就可断定,他绝不是什么无情之人,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月儿蹲在床边,看叶鸢确实精神还好,便也放下心来。
“娘娘真好看,娘娘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她忍不住称赞道。
“小嘴可真甜。”
前几个世界,她都未有这样亲密的女性时时在身边,这个世界她有月儿,月儿可爱,心善,倒让她想起从前一起玩耍的姐妹,觉得亲切。
忽听一句“皇上驾到——”
月儿立马跪拜在地,不敢出声。
宁煜刚进这屋子,本以为至少会觉得暖和些,却发觉与外面也差不了多少。
他眉头一蹙,那些宫人是怎么做事的,好歹也是昔日高高在上的皇后,现在竟让她如此不堪。
这么想着,心中的愧疚便多了一分。
他支开其余宫人,径自走进了内间。
塌上的女人见他来了,只是略一抬眼,便怯怯地又收回了眼神。
葱白指尖挑起被褥,只着轻衫的女人作势便要跪。
“不必。”他开口道。
叶鸢略一欠身,道了声皇上恕罪。
他抬眼看她,原就知道她白,许久未见,更是觉得肤白胜雪,在那冰肌之下,隐约透着酡红,显出一股别致的媚态。
此刻她眉头微蹙,娇弱可人,一双媚眼似含着清泉,胸脯随着呼吸起伏,说不出的好看。
一时间,他竟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短暂的沉默后,还是她先开了口。
“皇上,天这么冷,臣妾病中不宜面圣,您还是回去吧。”
她的声音因病夹着一股子哀哀怨怨的鼻音,令人听来酥麻入骨。
宁煜一怔,没有料到她第一时间想到的,竟是他的安危。
他冷淡答道:“君无戏言,朕说过要来看你。”
她咬住下唇,眼泪汪汪,似乎在克制着什么:“皇上,臣妾是不是要死了?”
宁煜一愣:“只是风寒罢了,朕会派人医治。”
毕竟是女人,惯会小题大作。
心里虽这么想着,但他也知道,若是他这次不来,以甘棠那个纸做的身子,定是撑不住的。
为了确认他的想法,宁煜袖口一荡,手伸出来,探向她的额头。
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