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117、第一百一十七章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正德元年十月,万寿圣节前三日,杨瓒一行抵京。

朱厚照刚离豹房,正往武学。

途中,遇到报送北镇抚司的校尉,知杨瓒已抵达京城,刚过午门,不由得大喜。当即舍下仪仗,抓过缰绳,飞身上马,驰往南城。

“朕去迎杨先生!”

不合规矩?

从天子登基至今,不合规矩的事还少吗?数一数,怕会下巴落一地。

张永交好杨瓒,又不想惹天子不耐,自然连声应诺。

遇到杨御史,再稀奇的事,也能习以为常。

谢丕顾晣臣互相看了看,同时道:“臣请伴驾。”

自被杨瓒坑过几回,两人的心理承受能力直线攀升。经倭国朝鲜之事,视野更加开阔。

现如今,在两人眼中,天子偶为之举,算不上太出格。况且,数月未见,对杨御史,二人也极是“想念”。

唯有张铭觉得不妥。

未下敕谕,不带仪仗,亲自皇城门迎接,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极不妥当。

但旁人都不出声,张佥事也没兴趣做出头椽子,主动讨嫌。

本就资历浅,行事该万分谨慎。如不识时务,莽撞出言,惹来天子不喜,前途还有什么指望?

回家之后,被老爹得知,必会被-马-鞭-招呼。

金袍玉带,金翼善冠,番邦进贡的良马,明白昭示朱厚照的身份。

马队穿行,路人连忙闪避。

天子在南城的消息,迅速传出。

酒楼茶肆中的客人,在饭馆吆喝的伙计,正卸下货物的掌柜,闻听消息,当即瞪圆了眼睛。

“天子在南城?”

“我亲眼看到的!”

“果真?”

“我还能骗你?”

传消息之人,说得天花乱坠。更拍着胸脯保证,亲眼见到天子。

“如有半句假话,脑袋拧下做-夜-壶!”

确定消息属实,众人顾不得其他,全都丢下手中之事,第一时间冲到街旁,盼望能一睹龙颜。

逢年节,天子登城楼与万民同庆。

城墙高达仗余,守卫严密,又有云盖云伞遮挡,费尽力气,也只能看到一个明--黄--色,穿着龙袍的影子。

别说五官长相,个头多高,都只能靠猜。

不知何故,天子纵马驰过南城,完全是鸿运从天而降。

反应慢的,眼睁睁看着马队过去,捶胸顿足,懊悔不已。

这样的机会,平生难得,竟然错过!

反应快的,仅来得及看两眼,也足够对人夸耀:“老子见过龙颜,距天子不到十步!”

消息越传越广,更多的人聚集而来。

从南城往午门,道路两旁很快观者蝟集,挨肩叠背,人头攒动。

五城兵马司指挥使,顺天府府尹先后得知消息,俱是大惊。

“天子不行仪仗,在皇城策马?”

无论多吃惊,指挥使和府尹都是当机立断,立即遣人赶往南城,维持秩序。

“天子万乘之尊,不容半点闪失!”

无论如何,必须挡住人群。以免有歪-心-邪-意之人,趁机引起-混-乱。

近日,内阁请旨续修玉牒。奉召,藩王府长史接连进京,往宗人府递送王府生卒婚丧。

逢万寿圣节,众多番邦使臣入京朝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如有心怀叵测之徒,藏匿使臣之中,趁-乱-谋-刺,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遇此情况,无人会言天子任性,只会斥指挥府尹无能。天子未伤毫发,失察怠职之责也会落到头上,容不得任何辩解。

最后,不仅前途无望,儿孙都会受到连累。

“快!快走!”

想明前后,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率先出发,策马扬鞭,留下一地烟尘。

顺天府府尹未乘轿,抢过护卫缰绳,纵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

年轻时,奉旨巡察蓟州府,他也曾亲上城头,与边军一同抵御鞑靼。

战场上磨练过,即便身为文臣,身手也着实不差。

官兵衙役赶往南城,闹出的动静委实不小。

得知消息,京城文武均十分诧异。问明缘由,不只一人跌碎茶盏。

按照杨瓒话,天子熊到一定境界,非常人可以预测。

内阁三位相公同被惊动,第一时间派人探查。

家人效率很高,离开不到一刻,即有消息回报。

“陛下出了宫城,未去武学,正赶往南城。”

自豹房竣工,朱厚照三天两头跑出宫外,群臣轮番劝过几回,都没有效果。

次数多了,天子不烦,多数文武耳朵生茧。想办实事的官员也开始厌烦。

早朝之上,不谈国家大事,不言鞑子扰边,不议地动天灾,不说安抚百姓,赈济灾民,抓着天子出宫,谏了一次又一次,到底有完没完?

有效果还成,没有效果,还谏什么谏!

事情到了最后,朱厚照没发表意见,文武百官先各自-对-立,争执起来。

每日升殿,都能见到一场无比精彩的口水仗。

吵不过瘾,直接动手。

朝笏奏疏,凡能用上,都可为-兵-器。

朱厚照稳坐-钓-鱼-台,咬着硬糖,吃着米糕,心情极是舒畅。

每日一场好戏,不看白不看。

乍一看,朝堂之上乱糟糟,天子无力管束,压不住文武,有昏庸之相。

事实上,少年天子鼓着腮帮,轻轻落下一子,就能搅乱整个棋局。

藩王府长史入京,一为禀报王府情况,助礼部宗人府续修玉牒。另外,多奉藩王命令,暗中-刺-探-京城情报。

远在封地,自不比人在京城消息灵通。

打探数日,各府长史送出的情报大同小异。

“天子年轻好玩,无人可以管束;不识民生艰辛,耗巨资修建豹房,供己游乐。不好读书,专好莽夫骑射击,屡劝不改。”

“虽早、午朝不辍,于政事并无见地。仅凭一面之言,即罢黜朝官二十余人,引起众怒,君臣渐有水火之势。”

“群臣不服天子,内阁相公袖手旁观。”

“其顽劣之举,实不必赘述。”

可以想见,收到这样的消息,藩王会作何感想。

安于一隅者,多会摇摇头,叹息一声,弘治帝后继无人,仍歌舞取乐,醉生梦死。心怀大业者,例如安化王和宁王,不说拊掌大喜,也控制不住嘴角上翘。

好啊!

登上大位,仍不改玩性,不纳臣谏,不是混用还是什么?

这样的天子,如何能坐稳皇位,安抚万民!

王府长史的动作,锦衣卫和东厂皆一清二楚。

送信人出京之前,信中内容便已送到牟斌王岳案头。

看到密信所写,两人都觉可笑。

牟斌是厚道人,摇摇头,嗤笑两声便罢。

王岳没那么厚道,当着戴义等人,点着安化王府长史的密信,讥笑道:“愚人之见,何等可笑!”

简直是蠢得冒烟。

手下都是这样的蠢材,还敢觊觎天子江山,想着垂统万民?

做梦去吧!

不过,朝中的假象,长史的误会,倒方便锦衣卫东厂动作。

秘密遣人出京,潜-入藩王封地,有针对性的搜集情报,凡心怀不轨,别有图谋,必会被查得清清楚楚。

物证在手,人证押入京城,事发之后,想抵赖都不成。

当日早朝,就天子三天两头出宫,往豹房游玩之事,奉天殿中又吵得热闹。

持反对意见之人,并非全无正心。

天子年少,性格不定,好-武-爱-玩,有-宠-信-奸-宦之忧,于国于民,都将成为隐患。纵观历朝历代,稳重的未必是明主,爱玩到不理-政事的,百分百都成昏君。

奏疏送入内阁,刘健谢迁生出同样的担忧,欲成谏言,却被李东阳拦住。

“天子不喜读书,然绝非-顽-劣。登位至今,除最初两月,无有懈怠朝政之时。此封奏疏所言,全无根基,多为揣测,实不必担忧。”

朱厚照是什么性格,李东阳摸透八分。

群臣吵得热闹,都不过是任人摆布的棋子,而非真正下棋之人。

棋局走向,最终胜负,均-操-于天子之手。

碍于年龄,经验尚浅,手段稍显稚嫩。然观其行事,李东阳确信,不出五年,朱厚照对朝堂的掌控,绝对会超过弘治帝。

届时,文渊阁,奉天殿,都将大有不同。如要保存名声,留几分君恩,老臣必得主动让贤。

李东阳之言,将刘健谢迁彻底点醒。

天子已非太子,登基一载,行事如何,三人都看在眼中。

纵然是先帝托付的大臣,也不能事事-插-手,句句出言。

一朝天子一朝臣。

杨瓒钦差南下,谢丕出使倭国,顾晣臣-搅-乱-朝鲜,顾卿提拔同知,张铭掌管豹房……

细细想来,先帝临终之前,郑重托付三人,不过权宜之计。私-下-里,早另为儿子选好班底。

乍然明了,心情必有几分复杂。

但三人都明白,自己年事已高,最年轻的谢迁,都是年将古稀。立身朝堂,最迟不过十载,终要让位。

想起逝去的史琳戴珊,病居府中的张元祯,将辞陛返乡的刘大夏,性格刚硬的刘健,也难免生出唏嘘苍凉之感。

“春夏已过,秋时将晚。冬日来临,老夫这把老骨头,怕是禁不住朔风。”

看似说笑,文渊阁内,却听不到半点笑声。

李东阳拂过长须,遥望窗外飘散的落叶,良久出神。

算一算时间,南下钦差,应于近日返京。

若是如此,天子离开豹房,飞驰南城,便不难理解。

君臣相得,堪为佳话。

回忆当年,先帝待六部重臣,不也如此。

南城处,官兵衙役匆匆赶到,拉开长列,挡住拥挤人群。

杨瓒在午门前面君,行礼之后,未上马车,由禁卫让出一匹马,让半个马头,与天子并行。

“杨先生不在京中,朕想说话都寻不到人。”

朱厚照高兴过头,有些口无遮掩。

寻不到人?

杨瓒头顶滑下三条黑线。这样的话,能当众说吗?

谢状元顾榜眼都在一旁,如此拉仇恨值,当真扛不住。

“杨先生南下数月,陆续有奏疏送来,朕仍挂心不已。”

“陛下厚恩,臣铭感五内。”

“这下好了。”朱厚照笑道,“朕有许多话,都想告知先生。”

杨瓒在马背上拱手。

谢恩同时,尽量忽略周遭目光。

哪怕被戳成筛子,也要全力扛下去。

只不过,如知晓天子处置贪官时,曾口出何言,杨御史能否继续坚持,当真是个未知数。

顾卿退后半步,众校尉散开,护在外围。

刘瑾同样下车,换乘马匹,走在一身葵花衫的张永身边,皮笑肉不笑,语气却相当亲热。

“数月不见,张少监可好?咱家在江浙,可是想念得紧。”

“咱家也是一样。”张永道,“刘少丞随钦差南下,墨突不黔,一馈十起,咱家当真是佩服。”

“咱家不过在钦差跟前帮忙,做的都是粗活,实在不值当这般夸奖。”刘瑾满面谦虚,“张少监伺候陛下,御前行走,才真是精心。”

“过誉。”

“哪里。”

两人都是屡经阵仗,口蜜腹剑,语中藏锋,玩得是炉火纯青。无奈实力相当,三个回合,谁也奈何不了谁,反倒都被刺得肝疼。

不想在天子跟前失态,只能捂着“伤口”,狠瞪对方一眼。

咱家不和你一般见识!

这次先放过你。

给咱家等着!

等着就等着,怕你啊!

张永瞪眼时,不忘握住拳头,指节咔吧作响。

同咱家瞪眼?

想是忘记被咱家捶是什么滋味。

刘瑾夷然不惧,嘿嘿冷笑。

力气大又怎么着,当咱家还是吴下阿蒙?

此次南下,嘴仗不停,动手的机会更是不少。淮安扬州,宁波嘉兴,刘公公一路打过来,经历的阵仗,两个巴掌都数不过来。

动手?

好啊,咱家接着。到时候,可别到陛下跟前哭,说咱家欺负你!

两人互不相让,瞪着一对招子,以目光交锋。

空气中似有火花闪烁,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两位公公暗潮汹涌,朱厚照行在前方,半点没有察觉。兴致勃勃,询问杨瓒在江浙经历,对剿匪之事尤其感兴趣。

“陛下,臣不通兵事,怕是讲得不够详细。陛下-欲--知详情,不妨召兵部主事王守仁至御前奏对。”

“王守仁?”

“王主事为此行随员,剿匪之时立有大功。”

“朕想起来了。”朱厚照拽住缰绳,问道,“可是礼部侍郎王华之子?”

他就知道。

杨瓒暗中叹息,点头道:“回陛下,正是。”

“好,等朕回宫,即召王卿家觐见。”

“陛下英明。”

一路前行,路旁百姓越来越多。

有五城兵马司官兵和顺天府衙役拉开人墙,道路依旧狭窄。不能纵马飞驰,只能缓慢前行,速度不比走路快多少。

见前方人-潮-拥挤,杨瓒斟酌片刻,进言道:“陛下,道路狭窄,马行尚可,车行困难。不如令锦衣卫驾车转道,先往镇抚司,再送宫城。”

金银箱笼需得小心,押送入京的海匪番商,也不好提前露面。

“车上有东西?”

“正是。”杨瓒点头,压低声音道,“均为地方官员表礼并仪程。”

说话时,借衣袖遮掩,比划出一个数字。

“这么多?”

朱厚照瞪圆了眼睛。

“的确。”

杨瓒放下胳膊,道:“凡金银玉器,臣皆详实记载,今日便送承运库。”

“也好。”

路行中途,百姓不停聚涌。

朱厚照兴致上来,举起右臂,向两侧挥了挥手。

登时,人群似滚水沸腾,山呼万岁声不绝。

“陛下万岁!”

在豹房做事的工匠役夫,离京之前,早将天子仁德传遍。

“陛下仁慈!”

“陛下万万岁!”

朱厚照兴奋得脸颊发红,用力挥舞着手臂。

山呼声更高,如惊涛拍岸,一浪高过一浪。

官军和衙役苦笑连连,用尽全身力气,方才抵住汹涌的人群。

混乱中,不知是谁喊道:“哪个踹老子?!”

声音不高,很快被“万岁”声压过。出声之人却没能站稳,猛的向前栽倒。

一个带起两个,两个带起六个。

因拥挤过甚,混乱迅速开始蔓延。

“护驾!”

发现前方嘈杂,意识到不对,顾卿立即上前,刀未出鞘,仅托在身前,凛然的煞气也让人胆寒。

张铭策马,慢顾卿一步。

看向绯衣金带,肤似寒玉的顾同知,再看看自己,张佥事果断望天,叹息一声。

老爹都是一样的黑,儿子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顾卿的兄长,他也见过,同样生的好。

难怪兄弟俩一个进了金吾卫,一个入了锦衣卫。

老爹说过,锦衣卫是天子仪仗,和“门面”差不多。挂衔不管事的另论,如自己这般,在镇抚司内行走,没少招人眼,更没少被老爹念叨。

“老子长得不差,你小子怎么就生成黑炭?”

以往,张铭不服气。

黑怎么了?

虎背熊腰的昂藏男儿,顶一张小-白-脸能看吗?

见到顾卿,张佥事的信心开始土崩瓦解。

摸摸脸,难不成,这就是顾卿升任同知,可随钦差办事,自己升到佥事,也只能留京管事的原因?

察觉张铭视线,顾卿侧首,奇怪的看他一眼,眉心蹙紧。

英国公世子,他是只闻其名,少见其面。

同为锦衣卫,也同在北镇抚司,两人遇到的次数屈指可数。

即便遇到,多是擦肩而过,抱拳即罢。今番并行,顾同知陡然发现,这位张世子,眼神似乎有些问题。

如此看人,莫名让他觉得不适。

换成杨瓒,怎么看,顾同知都欢迎。眼前这个黑炭……拇指抵住刀鞘,寒锋出鞘半寸,威胁之意彰显。

继续下去,他不介意请张世子到诏狱坐坐。

锦衣卫动作极快,朱厚照被众人护卫,未见半点惧色,反而抻着脖子,对混乱之处极是好奇。

“陛下,尽速回宫为上。”

杨瓒出言相劝,朱厚照虽觉遗憾,到底还能听劝。

混乱中,几名衙役忽然载倒,背后皂衣被血浸透。

“死-人-了!”

人群中传来惊叫,混乱更甚。

先前的混乱,可以说是意外。现下,便是脑袋被门夹过,也该晓得事情不对。

“护驾!”

禁卫绷紧神经,锦衣卫-抽-刀-出鞘。

王守仁取出随身-弓-弩,对准混乱处。

黑色的箭矢,随时可能离弦。

就在这时,人群忽然开始分散。数名藏在其间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子,迅速张开包围圈,盯住几次出声之人,当场就要擒拿。

天子安危要紧。

身份暴-露,多日的跟踪都将白费,全不在考虑之中。

未料想,扰乱人群,不过是声东击西。

官军衙役被混乱缠住,厂卫的注意力亦被吸引,暗藏多时的钉子,方才现出杀机。

三支长箭,分别从三个方向飞来,目标却不是朱厚照,而是行在天子身旁的杨瓒!

“陛下小心!”

“杨佥宪,快些避开!”

王主事距离最近,箭矢疾出,硬生生-撞-歪一支长箭。

众人知晓不对,却来不及反应。

“快躲开!”

顾卿单手按在马颈项,就要飞身上前。

破空声来,杨瓒本能侧身,从马背跌落,险险避开两箭。

胯-下-骏马一声嘶鸣,脖颈流出鲜血。

跟在杨瓒身后的刘公公,随即“哎呦”一声,跌落马下。

危急时,更多官兵和厂卫赶至。

见人群愈发混乱,牟斌当机立断,令锦衣卫用刀鞘开路,胆敢拦路者,俱无需留情。

“可疑之人全部拿下!”

事情发生得太快,牟斌尚不知道,遇刺的不是天子,而是杨瓒。

三位阁老得人回报,同样以为,杀手的目标是朱厚照。

“这还了得!”

京师之内,天子竟然遇刺。

当他们都是死人?!

顺天府府尹赶到时,人群已被锦衣卫控制住。

见到从一座酒肆中抓出的杀手,看到被收缴的长弓,府尹腿一软,差点跌落马下。

事情大了!

六部九卿先后闻听消息,皆震怒不已。

政-见-不-合,私下不睦,均被丢到脑后。现下要务是通力合作,缉拿可疑之人,立即审讯!

鸿胪寺和四夷馆周围,忽然出现大批官兵。

指挥使持腰牌,言为内阁调遣,将两处团团围住。

住在其中的藩王长史,外邦使臣,都是惊吓不小。面对凶神恶煞的官兵,双股颤颤。想探问究竟发生何事,都没有胆子。

在刀鞘棍棒和铁尺的作用下,骚-乱-终于开始平息,不下五十人被厂卫抓捕。

朱厚照翻身下马,看着被顾卿扶起的杨瓒,脸上满是担忧。

“杨先生可无事?”

“回陛下,臣无事。”

仓促落马,脸颊掌心均有擦伤,好在并不严重,行动无碍。

相比之下,惨遭飞矢的刘公公,明显“伤势”更重。倒在地上,哎呦两声,见天子压根不看自己一眼,登时心酸不已。

张永下马,走过来,貌似同情的扶起刘瑾,恰好按到被划伤的手臂,引来又一声惨叫。

朱厚照终于转头,惊讶道:“刘伴伴受伤了?”

刘瑾立时泪如雨下,心肝碎裂一地。敢情之前的几声都白叫了。

“陛下,奴婢是小伤,不碍事。”

“哦,那就好。”

朱厚照点点头,吩咐张永照看刘瑾,纵身上马,即刻返回宫城。

他是爱玩,也时常犯熊。事情的轻重缓急,却十分明白。

今日之事,明显早有安排。

究竟是何人,出于什么目的,为何要刺杀杨先生,还是当着朕的面动手,必要查个一清二楚!

揪出幕后主使,无论是谁,朕必取其项上人头,夷其三族!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我只有两千五百岁终末忍界奸夫是皇帝绝对一番反叛的大魔王信息全知者玄尘道途你老婆掉了五胡之血时代盖世双谐
相邻小说
美人请上轿美人请留步重生之万道剑尊转世魔刀宠妃的演技大赏爱情公寓之五口吞天下茅山鬼术师神级天才古代农家生活篮球之黄金时代
同作者其他书
郅玄 叶安 重生之苏晨的幸福生活 清和 男巫 重生成猎豹 异世大领主 汉侯 都市修真 黄粱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