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第一百零三章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炮声响起,如惊雷轰鸣。

谢十六不在,岛上群龙无首。王十九等几个小头目喝得酩酊大醉,听到响声,翻了个身,竟又睡了过去。

负责-监-视几人的卫军,拉开弓-弩,小心环伺四周。

确定屋内人并未转醒,放心推门走入,取来长绳,将王十九几人牢牢捆住,只等周指挥使和杨瓒登岸,再予以发落。

看到倒在桌上的酒壶,卫军搓搓大手,咧开嘴。

“要么说读书人心思多。”

谁能想到,大食人的香料竟有这般功效,混入酒水,当真比-蒙-汗-药还要厉害。

想到神采英拔,满腹韬略的王守仁,再想想济济彬彬,夭矫不群的杨瓒,军汉握拳,下定决心,回到登州卫,拼着脸面,也要送儿子入卫学。

“凭这回战功,怎么说也能升上总旗吧?”

盘算一回,军汉蹙眉,踹了王十九一脚,确定不是装睡,紧了紧几人身上的绳子,全都捆到-床-柱-上。

其后-拔-出长刀,大步走出房门。

杨佥宪和王主事都是正直之人,周指挥也不会霸占属下战功,即便百户总旗不厚道,砍杀二十个,总有十五个能落到自己头上。

想到这里,军汉愈发坚定信心。

多杀一个是一个,等到兵船上的同袍登岸,岛上的人头绝对不够分。

抓紧多砍几个,总能保险些。

轰!

炮声连响,声势巨大,准头却是不够。

轰出的铁球,多数落入海中,仅少数砸在岛缘。

狼烟伴着火药的浓烟,庞大船首冲过海面。

水柱接连腾起,铁球不断砸落,海匪胆破心惊,如鼠兔奔跑。

番商和老五趁机大喊,挑-动附近的走-私-商人,冲向泊船的港口。

“官军杀来了!”

“官军来了,快跑!”

“被官军抓到,都要掉脑袋!”

“快跑啊!”

混乱中,几个倭人心生歹意,仗着身材矮小,动作迅速,试图抢夺番商的丝绸和茶叶。

番商大怒。

老子住过诏狱,和锦衣卫打过交道,几个倭人算哪根葱哪颗蒜,敢趁乱-打-劫?

老大和老五同倭人有血海深仇,见状,根本不用番商开口,抽-出-匕首就是两刀。

倭人没防备,当即倒在地上,捂着后背大叫。

“杀人了!”

惨叫声被炮声淹没,目睹此景的商人,再顾不得其他,拼命奔向港口。

生出和倭人同样心思的,禁不住脸色发白。

幸好没动手,幸好啊!

狼烟未散,王主事带领几名卫军混入人群中,大声叫喊,混乱加剧。

疤脸海匪只留下十几人,根本拦不住近百名商人。

“让开!”

老大和老五一马当先,粗壮的胳膊,肌-肉-鼓起,气势汹汹,似猛虎下山一般。

见海匪不让路,话不多说,拳头猛然挥出。

“给老子让开!”

钵大的拳头,直接砸在脸上,海匪眼前发黑,流出两管鼻血,吐出一颗断牙。

“好你个……”

擦过鼻血,海匪大怒,当即就要挥刀。

老五迅速躲开,刀子落下,一名倭人应声而倒。

“海盗杀人了!”

又是一声大叫,商人们先是惊慌,继而是愤怒。

官兵上岛剿匪,还不许他们跑?

留下一起死不成?

做走私行当,常年在海上往来,没几个是善茬。谢十六在,尚能压服众人。如今人不在,又遇官兵威胁,谁还会将几个海匪放在眼中。

“让开路!”

“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队伍中,又有人开始叫喊。

海匪气得咬牙,正要再挥刀,一柄弯刀忽从斜刺里斩了过来。

头上包着布巾的大食人,脖子上缠着“盘子”的佛郎机人,剔着半月头的倭人,乃至从南洋等地来的土人,都双眼-赤-红,挥舞着兵器,向拦路的海匪冲去。

“不好!”

人数不占优,海匪心知不敌,打算逃跑。

未料想,箭矢忽从身后飞来,未能造成死伤,却迫使几人的动作慢了几秒。

停顿间,弯刀和长剑斩杀过来。

海匪倒地时,仍想不明白,为何商人会有明军装备的弓箭。

双眼瞪大,呼吸渐弱。

此刻的海匪,正如曾被欺凌的村民。喊杀声远去,最后竟变成村人的苦求和哀嚎。

当时,他是怎么做的?

海匪仰望蓝天,鲜血自嘴角溢出。

挥起刀,杀了当家的男人,将那家的女人拖进屋内……

“快跑!”

杀死海匪,商人们冲得更快。

不用番商提醒,众人也晓得,在明朝边境-走-私,和海盗交易,被官兵抓住会是什么下场。

打板子抽鞭子是轻的,九成以上会被关进牢里,等着和海匪一同问斩。

外邦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不是外邦人,还有说情的余地。一看即非国人,又无官府许可交易的文书,数罪并发,唯一的下场就是砍头。

有官员受贿,庇护海盗不假。

可一旦事发,手最黑、处置最狠的,即是这些-贪-官。管你是海匪还是走私商,推上法场,统统杀掉!

如此一来,方能收拾干净首尾,保全自身。

拿钱不办事?

正如疤脸海匪所言,自古官-匪不两立。

换做平时,肯花钱打点,走私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遇上麻烦,还是难以解决的麻烦,转头就能将对方卖了,根本不会犹豫,更不会有半点愧疚。

商人们一路奔逃,终于跑到停泊海船的港口。

临近却发现,除少数几艘小舟,整座海港已陷入火海。

烈-焰-狂-燃,浓烟高达数丈,仿佛地狱张开大门,欲-将众人吞噬。

几名佛郎机人嘶哑高呼,跪在在地。

没有海船,别说返回欧罗巴,连逃出海岛都不可能!

大食人的损失更大。

船上运载的香料宝石,火光一起,都将沦为飞灰。

相比之下,倭人损失最小,四下里寻找,拖出几块舢板,当即就要下海。

不能安全渡海,总比留在岛上强。

跳海尚有生路,留在岛上,落在明朝官兵手里,只有死路一条。即便许他们回国,受到的处置只会更严厉。

暗中-走-私货物,罪名不小。被明军抓住,哪怕为平息明朝的怒火,将军也会下令严惩。

切腹不要想,丢进锅里蒸了,倒是更有可能。

几十年前早有先例,容不得他们不害怕。

与其等死,不如赌上一把。

可惜,倭人这场豪赌,注定不会赢。

未等舢板下海,十余艘小船呈扇形围住港口,封堵水面。

岩石后,忽然冲出上百名官军,身着袢袄,手持-长-矛-弓箭,列成战阵,将商人团团围住。

“跪地不杀!”

大喝声中,听得懂官话的商人,毫不迟疑,立刻丢掉武器,双膝跪地,连声求饶。

见状,余者恍然大悟,纷纷效仿。

顷刻间,砂地上跪了近百个服饰各异的商人。

收-缴-武器时,王守仁和卫军举起随身牙牌,道明身份。

领队千户当即抱拳,道:“王主事辛苦!”

“不敢当。”

两人说话时,官军取出绳索,自前向后,将商人挨个绑起。

不是分开绑,而是串粽子一般,一个挨着一个。两人之间,仅留不足半米的距离,不妨碍走路,但有谁想跑,绳子上的人多会成为累赘。

力气再大,也休想走脱。

“船上的东西,可都收好?”

“自然。”千户点头,道,“动手之前,本官亲自带人上船,犄角旮旯都没放过。大食人有不少好东西,佛郎机船上还有金矿石,倭人……啧!”

千户撇嘴,这帮秃脑壳半月头,是真穷!

“此事不可声张。”

“王主事放心,事情做得机密。这些番人勾结海匪,做走-私-交-易,本就犯法。为防趁乱逃跑,才放火烧船。事情递送京城,也没人能挑出理来。”

千户信心十足。

十艘运粮船,全都装满。金银和宝石珍珠需得上交,香料则能留下大部分。加上茶叶,分到弟兄们手里,绝对少不了。

可惜的是,搜查海匪藏宝库的差事,轮不到自己。

想起从另一座海盗岛上找到的银箱,千户心中涌起更多不甘,却也无法。

周指挥使手下,满打满算四百人。临山卫则调出五艘船,超过一千五百人。不管怎么算,这回的大功,都会被临山卫占去。

好在周指挥使同杨钦差有交情,能说得上话,比肖指挥使占得先机。否则,拦截商人的差事,也轮不到自己。

“王主事,杨钦差和周指挥使将于北面登岛。”

“多谢。”

知晓杨瓒登岛,王守仁作为随员,自当前往。

“岛上都是奔逃的海盗,王主事还是乘船,到底安全些。”

“千户美意,下官心领。”

话落刚落,王主事忽然神情一变,张弓搭箭。

三枚箭矢飞出,两名海匪惨叫,接连滚落山崖。

见此情形,千户干笑两声。

他怎么忘了,这位虽是文官,论起身手,比寻常武官还要剽悍。

“告辞。”

收起-弓-弩,王主事带上六人,沿途向北。遇到小股-流-窜-逃-亡-的海匪,均当场-绞-杀。

登船之后,千户脑中灵光一闪,右手握拳,重重捶在左手掌心。

“榆木脑袋,笨啊!”

“千户?”

“留一半人,看着这些番人。余下佩-弓-箭-长-矛,随本官下船。”

麾下不解,动作稍慢,千户气得瞪眼。

“这里有船!”

有船?

是啊,那又怎么了?

“北边被兵船堵住,西南边的钱仓所看到狼烟,必会有动作。海匪想跑,只能抢番商的船!”

言下之意,守株待兔,也够炖上几锅肉。

“千户,船已经烧了。”

千户磨牙,当真想挥起刀鞘狠砸几下,说不定能开窍。

“咱们烧船,海匪不知道!”

几轮炮轰,岛上四处都是浓烟。海匪惊慌失措,能辨清方向就谢天谢地,哪里会想到海船被烧。

话说到这个地步,众人才恍然大悟。

明白之后即是狂喜。

战功啊,从天而降的战功啊!

“卑职愿随千户前往!”

“千户,卑职手下使得好弓箭!”

为争取下船,几名差点在船舱里打起来。

最后,千户拍板,征用番商和老五等人,看守走私商,留下的官兵再缩减一半。

握着木棍,番商和海贼面面相觑。

让他们做看守,心宽还是脑子里缺根弦?

不担心他们放开走私商,趁机夺船逃跑?

“跑?”一名留下的军汉冷笑,“杨佥宪的手段,尔等可是见识过。谢十六这样的都得栽。你们想跑?可以啊,说不得老子也能捞点战功。”

一边说,一边上下左右打量起四人,仿佛在考虑,该从哪个角度下刀才好。

双屿已经攻下,这几人已无大用。敢生出歪心,直接动手,用不着半点犹豫。

被军汉看得头皮发麻,番商和海贼激灵灵打个寒颤。

这才想起,藏宝找到,海岛攻下,于杨瓒而言,自己不剩多大用处。

虽有承诺在先,难保不会遵守。

毕竟,在诏狱时,曾有先例。

想活命,必须好好表现,证明自己有用。

想到这里,四人都是咬紧牙关,握住木棍,凶狠瞪着绑在一起的走私商。

谁敢动一下,敲掉门牙!

岛屿北面,炮声渐停。

兵船靠岸,官兵甫一登岛,便列成战阵,呈碾压之势,推平敢于抵挡的海盗。

疤脸海匪命丧官军刀下,王十九等头目迟迟不见踪影,海匪惊慌失措,组织不起有效抵抗,胆破魂丧,望尘奔溃。

“杀!”

得知王十九等头目已就擒,周、肖两位指挥使下达同样命令,见海匪就杀,一个不留!

“岛上海匪作恶多端,理当斩草除根!”

杨瓒没否决,却也没有附和。只言本官不知兵事,全由两位指挥。

顾卿领数名锦衣卫下船,提审王十九,问出岛上藏宝之处,当即遣人带路。

于此,周指挥使没有表示。

沿途灭掉六股海匪,得了不少好东西。加上即将到手的战功,已是不虚此行。双屿港的金银,得着是锦上添花,得不着也没什么。

况且,金银再多,锦衣卫在侧,也不好动手。

肖指挥使心有不忿,奈何把柄被抓,唯有将郁闷转化为战意,指挥临山卫沥海所和三山所的水军,一路冲杀,灭掉所有海匪,求饶也不放过。

杨瓒下船时,战斗将近尾声。

周指挥使和肖指挥使核对战况,将首级分割清楚。

“共戮海匪三百七十一人,活捉二百六十八人。余下或随谢十六出航,或散入周围岛屿。”

“寻到海匪藏金一百余两,银八箱,器皿珍玩六箱,茶砖丝绸一十三箱。”

听言,两位指挥使都是喜上眉梢。

这些都是从岛上搜得,尚未运入藏宝洞窟,算是笔意外之财。。

金银需上交,余下之物,需得合计一番。

两人交换眼神,正要寻个安静处,忽听属下来报,有一艘兵船,打出钱仓所的旗号,出现在岛屿西面。

“钱仓所,可看清楚了?”

“回指挥,确是钱仓所兵船。”

周指挥使皱眉,肖指挥使脸色很是难看。

不用说,必是知晓岛上情况,来抢战功!

“熊七这xx的,一肚子坏水,最会算计!”

狼烟升起时不来,炮声轰鸣时不来,现下海盗被剿灭,清点战功缴获,急匆匆派来一艘兵船,算什么意思?

“十成是来抢功的!”

周指挥使是“外来”,肖指挥使则属地头蛇,知道熊指挥秉性,当即咬牙,道:“不能让这-龟-孙-子得逞!”

“人既然来了,总不好拦在岛外。”

“这事……”

肖指挥使皱眉,忽然看到刚下船的杨瓒,计上心头。

“不如向钦差请示?”

“不好吧?”

“有何不好?”

肖指挥使低语几声,周指挥使微顿,斟酌两秒,到底点头。

“也罢,此事当由钦差决断。”

听到两人所求,杨瓒眉尾挑高。

取出不离身的金尺,打量着对方,琢磨该从何处下手。

不想被抢战功,又不想得罪人,就推他出来,当真打的好算盘。

武人鲁直,心思不会拐弯?

骗傻子去吧!

只不过,事情办好,未必会得罪人。

考虑片刻,杨瓒轻笑,道:“两位指挥使方才说,有海匪散落附近海岛?”

“正是。”

“既如此,不妨将消息告知熊指挥。”

恩?

周指挥使和肖指挥互相看看,神情都是一变。

杨瓒继续笑道:“熊指挥使襄助剿匪,本官甚是感激。先时从走私商人处得来的茶砖,本官做主,赠与熊指挥两箱,二位意下如何?”

既然推他出来,如何行事,旁人最好不要置喙。

周、肖二人脸色微僵,隐约察觉出话里的敲打,只能点头。

“来人。”

送出人情,总要让对方知道。

不假两人麾下,杨瓒请校尉帮忙,给钱仓所的兵船传讯。

“贼匪未灭,百姓不安。熊指挥使精忠为民,沥胆忠君。如能清缴临近岛屿海匪,擒拿匪首谢十六,本官归京之后,必上奏天子,为指挥使请功!”

将话带到,锦衣卫即告辞离去。

看到满满两箱茶砖,熊指挥使拂过虬髯,大笑数声。

“这杨钦差是个明白人!”

“指挥使,对方分明是借故拦下兵船,防备我等。”

“你懂什么。”熊指挥使冷哼一声,道,“北边来的,我不知道。临山卫姓肖的,一肚子花花肠子,从他嘴里抢肉,不是那么容易。”

“总不能白来一趟。”

“谁说白来?”熊指挥使道,“两箱茶砖,抵得上弟兄们一月军饷。不是说附近岛上有海匪,砍几个,战功照样到手。省得和姓肖的掰扯,惹一肚子闲气。”

话落,熊指挥使令兵船掉头,巡查临近小岛。

见有零星舢板,立即靠岸,遣官兵登岛。

“这杨钦差,年纪应该不大?”

拎起从海匪身上搜到的布袋,倒出几颗圆润的珍珠,熊指挥使眯起双眼。

“姓肖的倒是好运,攀上这位。早知道,本官该早点出兵。”

“指挥使,这些不上交?”

“交什么。”熊指挥使哼笑,“这是白给弟兄们的。这份人情可不小,回头都给本官闭紧嘴巴,否则一个铜板别想分到!”

“属下遵命!”

千户这才明白,为何指挥使会如此干脆,一声不出,调转船头。

能从岛上逃出,本领必是不小,随身都会藏些金银。况且,狡兔三窟,说不定,这些小岛上也埋了东西。

“人有数,金银可是没数。”

双屿有锦衣卫,这些岛上可没有。

寻到东西,天知地知,还不是随指挥说了算。

“所以本官才说,这份人情不小。”

送两箱茶砖,言是从走私商人处缴获,分明是在告诉他,无论搜到什么东西,都可以截留,一概不过问。

若是能抓到谢十六,功劳更不会小。

得罪人的事,转手办得这么漂亮,熊指挥使自问,九成是做不到。

“这样的心计手段……真该当面见见,好歹结个善缘。”

打定主意,熊指挥念头立转。

先时只想走个过场,趁机捞些好处,现下却是一心搜寻海匪下落,更遣人返回卫所,传他命令,调来更多海船,搜查附近岛屿。

“指挥使,这么大动作,恐会惊动府州官衙,若是府尹问起,该如何应对?”

“怕什么。”熊指挥使哼笑,“只要能逮住谢十六,就是泼天功劳。老子受了这些年鸟气,也该松快松快了。”

谢十六落网,凡和他有过牵扯的官员,都是自身难保。必定是忙着奔走告饶,谁还能顾得上他?

钱财到手,功劳不小。

这些年的窝火憋气,总算有了-发-泄-渠-道。

“本官早就知道,兔子尾巴长不了。匪就是匪,披张商皮也改不掉。现下怎么样?说本官不识时务,本官倒要看看,这些识时务的都怎么死!”

正德元年,五月壬寅,盘踞双屿多年的谢十六,被官兵掀翻老巢。

同月,刘瑾入宁波府,联络当地镇守太监,大肆收取官员钱财。更手持名单,凡名单上的官员,表礼不许少于三百两。

敢不从命,立即有东厂番子上门,持天子密旨,抄家拆房。每每能抄出多箱金银,少者百余,多者千两,巨者上万。

“咱家奉皇命南下,看不起咱家,三瓜两枣就想打发,没那么容易!”

当地官员被逼得没法,上疏请天子严惩奸宦。

奏疏递送入京,却如石沉大海,半点水花不见。

刘瑾得知消息,愈发嚣张,三百两直接升到五百两,专门盯着府衙,自府尹以下,一个都不落,全都给咱家交钱!

众人无法,只能乖乖交钱。上疏弹劾的官员,更要加倍。

先前只是放血,如今却是割肉。

说理不通,动武不成,只能认栽。

况且,近些时日,光顾着应付刘公公,回过神来才发现,双屿的海匪竟被剿了。

谢十六不知下落,钱仓所的兵船,倾巢出动,满世界找窝藏的海匪,闹得附近岛屿鸡犬不宁,县城中的青皮混混得知消息,都收敛起来,老实不少。

还有传言,锦衣卫搜集到官员-受-贿-的证据,将要递送入京,交天子法办。

这个关头,没人愿意横生枝节,再惹一重麻烦。

刘公公一边收钱,一边感叹,满怀壮志而来,却没遇上有价值的挑战,当真是寂寞。

杨瓒在江浙剿匪,风生水起。

远在倭国的明朝使团,终于开采出第一批矿石。

为隐藏消息,严嵩当真招募一群当地人,砍伐-粗-壮-树木,掏空内部,全部装入银矿石,送上海船。

当地大名得到武器,立刻出兵,给宿敌迎头一击,取得大胜。

“万分感谢上使!”

逞过威风,拿下一块地盘,石见大名满面感激,恨不能抱住谢丕和严嵩的大腿,打死也不放开。

处理两批残次兵器,谢郎中登船归国。

严嵩立在岸边,目送官船走远,回身对上狗皮膏药似的倭人,只能仰头慨叹: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为国为民,严给谏拼了。

谢状元出使,杨探花剿匪,动静都不小。但两者加起来,也没有顾榜眼闹出的事影响大。

顾晣臣在朝鲜活动两月,朝鲜国君竟被推翻!

见到朝鲜送回的官文,礼部官员揉了两遍眼睛,才确认自己没看错。

联想起江南和倭国传回的消息,忽生-出跟不上时代,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当回家种田的感慨。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我只有两千五百岁终末忍界奸夫是皇帝绝对一番反叛的大魔王信息全知者玄尘道途你老婆掉了五胡之血时代盖世双谐
相邻小说
美人请上轿美人请留步重生之万道剑尊转世魔刀宠妃的演技大赏爱情公寓之五口吞天下茅山鬼术师神级天才古代农家生活篮球之黄金时代
同作者其他书
郅玄 叶安 重生之苏晨的幸福生活 清和 男巫 重生成猎豹 异世大领主 汉侯 都市修真 黄粱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