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是真的你。”卉儿笑着:“霍夫人现在活的很好,我求了冥王,借了60年的阳寿,她在霍家活的很好。”
无涯似乎听到了卉儿的话,星芒突然大盛起来。卉儿满足的笑了,“你不怪我了……”
说完,那星芒一下子爆发出刺目的光芒,然后一瞬间隐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渐渐的,一点点闪起了幽暗的星光,一个绿色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的眉间清晰的烙印着一点红色的花佃。还是一如从前温柔的白面书生样,却散发着冰冷的气质。
卉儿见状似乎一下子变安心了,她仰面倒去,冰凌般的藤蔓如同瞬间失去生命的小蛇,瘫软在地,连那晶莹的四瓣花也消失了。幕墙一下子黑了下来。
墨离摸了摸鼻子,说道:“如此这般,你变成了另一个花境的境主了?”
无涯“啪”的一声打开了扇子,笑着扇了一下:“是啊,我这么莫名其妙的由一个人类变成了蕴含灵力的幻境境主者。呵呵,我自己也没有想到。”说着,他摸出藏在怀里的玉珏,放在桌上,“这个东西似乎有改变生物性状的能力,据说是我们霍家一直以来拥有和守护的神物。”
林真听闻,来到桌子旁,刚想伸手去拿那玉珏看看,突然被凌凙公子一把握住了手腕,林真诧异的看向凌凙公子,却见他对着她摇了摇头。
一旁墨离毫不犹豫的拿起了玉珏,放在手掌上端详。林真连忙凑了过去。那玉珏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特异之处,只是很普通的样子。缺了一个小口子,也并不美观。墨离把玉珏抛回给无涯,不耐的说:“快把事情说完。”
“呵呵,好的好的。”无涯忙不迭的把玉珏收了起来,继续说道:“后来,我与卉儿便共同境主着花境。但是卉儿经此一役,元气大伤,根本没有能力支持人类自由出入幻境的能力。而我也是新人,能力不济。我劝卉儿关闭了与人间的通道,她却怕我无法忍受幻境无穷无尽的寂寞。她可能也怕漫长的岁月会磨灭了我与她的恋,唉,她真是一个傻姑娘。”
“一日,我求的了空灵老人的同意,回了趟霍家,见到了我的母亲。唉,我比原定时间晚了一个时辰回来,回来却发现,水境发生了大事,卉儿要支撑我回来的通道,又要疏散人类……等我回来,她已经消散了。”无涯捂着脸,厚重的声音下透露出深深的自责,“如果我能准时回来,也许,也许……”
“所以花境里面来不及逃出去的人类都变成了你汲取养分的渠道?”林真有点愤愤的问道。
“呵呵,是卉儿耗费了自身的灵力,能让这些人类在白天如正常人的生活,晚上则会变成花境的傀儡。是我无能,如果没有夜晚汲取他们的养分,这个花境随时都会崩塌。”无涯有点无可奈何的说。“至于水境为何会崩塌,我至今还是不知道原因。只知道我的藤蔓无法打开与水境的通道。似乎是水境的灵力波动异常,导致我的灵力与水境的灵力无法接通。”
“无法接通所以无法打开通道咯。”墨离若有所思的复述着无涯的话。“那有可能是水境的境主者死亡或者更替不顺。我听说近年的水境境主凌嫣,那可是个非常美貌的女子。而且她的灵力当初在整个若叶大陆也像一个神话,由一个人类突然突破成为灵力超群的幻境境主。据说空灵老人相当喜欢这个境主,更是收她做了自己的关门弟子。”
墨离摸着鼻子,邪邪一笑,说道:“可惜我是无缘得见了。”说完不知为何看了林真一眼。林真怒瞪了他一眼,干嘛!?
“咳咳。。”这时一直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凌凙公子幽幽的开口了,“其实,那凌嫣是我的姐姐。”
“啊?”无涯诧异的张了张嘴,但是没有说下去。
凌凙公子有点虚弱,他揉揉眉头说:“我这次来空灵境的目的是见见我的姐姐。都说她已经死了,我不相信。我只有亲眼看见才能确定。”
“是吗?”墨离听闻却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那个……”林真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我是不是跟你的姐姐长的有点像。”
凌凙公子闻言,抬头端详了她一眼。那深邃的目光看着林真,似要直直的望到她的心里。但是林真却觉得他虽然看的是她,实际却是透过了她,看到了的另外一个人。
凌凙公子闭上眼睛,点了点头:“你的眼睛很像我的姐姐。”他悠悠的说着:“我的姐姐比我大18岁,在我的童年记忆里,姐姐如我的母亲一般,我学会的第一句话,跨出的第一步都是我的姐姐教的。一直以来,姐姐像一个仙女一般,温柔美丽,端庄娴静。每一年的冬天,她都会回家陪我过冬。每个冬天都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可是,我1岁那年的冬天,她没有回来,也没有带给我们任何音讯。我想要到水境去寻找她,可是家人见我太小,都不同意……后来……”他捂着脸,修长的手指握成拳头,微微的颤抖着,破碎的声音带着痛苦,“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再也没有得到过姐姐的讯息,我不相信她这么离开了我,一点点的消息都没有给我,我不相信。”
他低着头,披散的青丝撒在虚弱的背上。那浓浓的忧愁似一个厚重的包袱,让他整个人都被压塌了,眼眉间都是化不开的忧伤。
那对了,那次在镜境林真是被凌嫣控制的,然后看到的是凌嫣与镜如意的回忆,如此说来,那凌嫣肯定是没有死。林真依然还记得自己被人控制身不由已的感觉。
似乎还带着凌嫣的感觉,林真站起来轻轻的拍着凌凙公子的背,会好的,会好的。她一直有感觉,在皇宫,在凌波殿,包括在镜境,那镜先生,看到她的脸都是那般模样,一定是有个让他们惊讶的地方。她也不由的想起那个湖心亭的月夜,大抵凌嫣也是十分喜桂花糕的吧。
墨离站起来,看看林真,看看凌凙公子,他一下子打开了窗户,街上的叫卖声一下子涌了进来,冲掉了凌凙公子那淡淡的忧愁。“那我们想想办法怎么接通水境的通道吧。”他说着,面朝着冉冉升起的太阳抬眼笑了一下,琥珀色的瞳孔散发出慑人的光芒。
无涯见一时讨论不出什么结果,借口要看生意跑开了。墨离又是十分殷勤的扶着凌凙公子去他的客房休息了。一时之间,房间里留了林真一人。林真四处看了看,理了理自己的头绪。因为自己长的像凌嫣,所以凌凙公子把她带了过来。这个因果关系可以成立吗?他带她来目的到底是什么?还是……因为自己的血脉?但是,这个秘密应该除了墨离便无人得知了,连至亲的林老爹都不知道。
林真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想她一个凡人进入空灵境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痛苦,这个很怪异。她心里一直感觉惴惴的,这个上古神的血脉,还有她神奇的治愈能力,如此种种,她决定都要好好的藏在心里,不能再让多一人知晓……
林真想着,突然被一阵“梆梆邦……”的声音惊醒了。从窗口望下去,能看见一个中年人担着一副担子。一边敲着梆子,一边吆喝着:“兑糖了,兑糖了。”
哎呀,竟然有兑糖啊。罢了罢了,林真揉了揉自己的脸。反正也想不通,那不去想了。最终是早点离开这里,早点完成凌凙公子的事情,早点回去救出老爹,一家团聚。林真打定了主意便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她摸了摸零钱袋,一溜烟的跑出了客房。恩,花无涯说过白天他们是正常人,红日当空,没什么好怕的。
林真出了客栈,站在大街上,左右观望着,四周都是川流不息的人群,行人俱都行色匆匆,却不见了那兑糖的踪影诶。这会去哪啊?林真迟疑的往前走了几步,隐约听见不远的转角处传来一阵吆喝声。
在那,林真蹦蹦跳跳的跟了过来。很快便过了转角,咦,还是没有人。林真有点丧气,还要不要追啊。等下转不回来了,要不还是回去吧。林真犹豫着,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脚上踩到了一块东西,发出“嘎达”的声音。林真低下头一看,呃……这不是花无涯的永生玉珏嘛!!关键是还被她踩碎成两半了……
林真蹲的有点腿发酸,犹豫着想要伸手去捡那玉珏,突然觉得头发有点被人拉扯牵引的感觉。林真不自觉地抬手想去摸摸头发,却发现旁边多了一个人。抬眼看去,那人一身灰衣,面目俊朗,他的笑容很淡,眼眉间带着淡淡的忧愁。
“主人。”那人轻唤,微笑的看着林真。(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