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哲把需要的药材写在纸上,交给白晓蝶,老爷子伸手拿过纸条。
“嘁,许天哲,这不就是山楂水吗?”老爷子皱着眉头,纸条扔回白晓蝶手里。
“虽然看上去是山楂水,但加入了麦冬还有枸杞,对肠胃有调理的功效。”
白老爷子的口气听着像是不耐烦,但许天哲觉得人活到一定岁数后,心态就跟小孩似的,得要人哄着。
“这个药喝起来酸酸甜甜的,不会难喝。老爷子,你要按时喝哦。需要喝一周。”
白晓蝶在一旁认真听着,附和道,“我都记住了,爷爷,未来一周我都要监督你好好喝药。”
白老爷子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们两个出去吧,我嫌闹。”
白晓蝶和许天哲无奈的对视,“好吧,爷爷,待会我送许天哲出去了。”
两人走出书房,白家的宅子里静悄悄的,连一开始还能见到的佣人都消失了一般。
见许天哲奇怪,白晓蝶解惑,“这个时间爷爷和我通常都在午睡,家里不能吵闹,所以人都不会在家里走动。”
“原来如此,对了,白老爷子的身体已经检查过了,现在看看你的吧。最近还有不舒服?”
“那倒没有,到我的房间吧,走廊里不好说。”
许天哲耳朵动了一下,忽然有些别扭。
一般来说,女孩子的房间,不是都不爱让陌生人进去的吗?
白晓蝶这么坦然的让自己去她的房间,不好意思,脑子自己就想歪了。
走前几步后,发现许天哲还站在原地,白晓蝶回头,“是还有事情没完成?”
“哦哦,没有,走吧。”许天哲摸了摸鼻子,心里大念正事要紧。
白晓蝶的房间在三层,连带她的工作室一起算的话,整个三层就像是专属于她一样。
和她的气质一样,房间的布置典雅柔美,家具都是柔软的布艺为主,清新的鹅黄还有草绿是主色调。
许天哲好奇的四处看看,白晓蝶笑着任由他,这要是让白家熟悉她的人看到了,一定惊讶的张大嘴。
白晓蝶的房间,什么时候任由人参观了?别说乱看,收拾卫生的时候东西挪动了位置,都会引来她的不满,所以佣人收拾白晓蝶的房间时,都是小心翼翼的。
她选了靠窗的一个沙发坐下,裙摆铺散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这边吧。”
许天哲记起自己的正事,也顾不上害羞,坐在一侧,但是她伸出来的手臂,白皙纤细,皮肤仿佛嫩得能掐出水来,他不小心就看呆了。
“一段时间不见,看病都不用号脉了?直接用看的。”
被取笑了许天哲也不尴尬,一本正经答道,“望闻问切,望可不就是第一步么。”
白晓蝶点头,“你说的都对。”
许天哲咳嗽两声,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到白晓蝶开玩笑的样子。
白晓蝶原本心脏不好,脉象上便如雨沾沙,这是需要慢慢调离的症状,不过目前情况还好,只需要饮食和起居上注意便好。
看到许天哲的脸色,白晓蝶如释重负,“我的身体还好?”
“嗯,还在健康的范围内,你继续保持,药都不用吃。”
白晓蝶松了口气,“我这毛病,说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多少年看了医生都不行,还建议我去做心脏手术。没想到老天让我遇到了你。”
这话说的暧昧,许天哲收东
西的手顿了一下,装作没发觉。
“也耽误你很长时间了,你要是准备回去了,我送你。”白晓蝶乖巧的站在一边看着许天哲。许天哲点点头,他晚上还约了方显民呢。医院下班时间也近了,他确实得先走一步。
白晓蝶亲自引着许天哲往大门走,外面白家的车子已经备好,可以直接送他到要去的地方。挥挥手告别许天哲,一回头就看到闷在书房的白老爷子站在二楼扶手处。
“爷爷。”白晓蝶叫了一声。
白老爷子只是看着大门的方向,低声说了一句,“可惜了。”
车子一路往市中心行驶,白晓蝶的别墅位置在各个高档小区里,算是比较靠内的。沿途的建筑风格时髦,从小庭院到停在露天的豪车,无一不显示出这个地段住的人,非富即贵。
许天哲无聊的看着窗外感慨,有钱的人是真多,那辆车是限量的XR-102吧,价格三千万,就大刺刺的停在路边,五六十万的车子在这都算是低调朴素的。
他摇摇头,这里还真是外面想象不到的豪门世界,不自觉就跟他去过的各种小区比较起来。普通民众的房子,因为地价高昂,动辄十几二十层,小区绿化面积还经常货不对板,被压缩的小的不能再小,只要能通过政府验收就行。
还有就是居住面积,一家四口住一个八十多平的的房子,比比皆是。唉,就这样的房子,还是工作好几年甚至需要父母帮衬,才能拿出首付。
越比较心里越发觉得穷富就是两个极端。
白晓蝶请求他做家庭医生的话在脑内回放,事少钱多,只需要服务一个家庭,就能拿到和医院甚至高于医院的薪资。想想也是美事一桩。
“许先生,请问你待会是要去哪里呢?”
车子已经进入市区三环范围,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发呆的许天哲一眼。
“就往建政路开吧。”许天哲抱歉的回答,自己上车后就顾着想事情,都没说具体方向。
建政路距离医院大概两公里,附近有著名的餐饮一条街。方显民约了下班时间,怎么也该是边吃饭边说事情。
餐厅的营业时间差不多五点就开始了,街面上零散的有了拉客的小工。
既然是有求于自己,那晚饭吃什么就由自己说了算吧。许天哲闲散的转了一圈,最后选了一家火锅店,把地址发给方显民,就直接候在了餐厅里。
不出十五分钟,方显民风风火火的赶到了,许天哲喝的一口水都忘了咽下去。
“你这是翘班了吧?”许天哲看了眼手机,五点三十五,距离正式下班时间还有二十五分钟,更别说他在的外科部门,是常年加班,从未正点下班了。
“外科缺了我,照样能运转下来,”想了想这样显得自己在医院是多余的,便又改口,“是能正常运转一两个小时没问题。但我可不能没有你啊!”
许天哲一身恶寒,“好好说话,还能继续做朋友。”
方显民略委屈,“可不是你更重要么!要不我怎么传宗接代。”
许天哲无言半晌,行吧,对这个二傻子的说话方式已经不能抱什么希望了。他苦恼的挠挠后脑勺,“怎么着,是先吃饭吧?我叫了鸳鸯锅。菜单在那,你看看还想吃什么,让他加。”
“我就随便吃点。”方显民对于点菜没什么兴趣,望着许天哲的眼睛充满激动,“吃饭前先给我看看呗?”十分自觉的就把手伸了出来。
心
里无奈,但看方显民的态度,不给他号脉,这手还不缩回去了,许天哲便翻了个白眼,探出三个指头,搭在了他的手腕处。
方显民紧张的关注着许天哲的一举一动,见到对方不耐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心里也跟擂鼓一样扑通乱跳。
“许神医,你这脸色……看着很吓人啊,我能治吧?”他困难的咽了下口水。
三分钟后,许天哲收回手指,一脸的高深莫测。方显民想到自己在医院时见过的各种不治之症,脸唰一下就白的跟餐厅里刷的腻子一样。
“你有话就直说吧,咱们都是医生,没必要藏着。”心里越发不安的方显民,力持镇定的道。
许天哲慢悠悠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你的身体……”
方显民身子凑了过来,眼睛都忘了眨动。
“没毛病啊。”双手一摊,许天哲说道。
“哎?没毛病?真的吗?”方显民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被人说身体健康还不高兴,许天哲只当他傻了。
“那我怎么会……”
“我想,跟你之前的毛病有关系。以前你不是看见女人就控制不住自己,搞得跟个猥琐大叔似的。现在治好了,但是心里的自卑还在。好不容易谈了个恋爱,就怕自己配不上对方。这是心理影响。”许天哲慢条斯理的说完,方显民愣愣的听完,半晌没回神。
“就算是心理因素,那我还是受影响了呀。你这是建议我去看心理医生?”方显民一张脸皱得和老树皮似的。
“倒也不用,我可以试着给你开解一番。”许天哲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挑拣餐盘里的凉菜。
“那我还是相信你呀!也别找其他心理医生了,许神医,就你给我治好了呗?”方显民狗腿的给许天哲的杯子加满茶水。
“行,饭后再说。”许天哲神秘一笑,任由方显民怎么打听,他都不再说相关的一个字。
一顿火锅许天哲吃的十分尽兴,方显民想着饭后可以治疗,随意吃两口就说饱了。开玩笑,睨了一眼对面的小碗,减肥的女生都吃的比他多吧?
觉得扫兴的许天哲干脆的道,“这顿饭我要是没吃高兴,治疗的事情就往后延两天吧。饭都不好好吃了。”
这个威胁比什么都好使,方显民立即筷子一扫,一整盘的羊肉片就下了锅,呼哧两下又进了自己的碗,同时高声对着门外叫到,“服务员,羊肉片再加两盘。”
放开肚子吃后,许天哲想自己也是低估他的饭量了,吃饭跟狂风扫落叶一样,自己要是手慢,怕是都吃不过他。
打个嗝,方显民瘫在椅子上,揉着肚子,“这家火锅还挺好吃的。”
桌面上的餐盘都见了白底,这是多能吃!许天哲无奈,幸好这顿饭没打算请客。
休息了半个小时,许天哲锁好包厢的门,在方显民好奇的视线中,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了一个长条木盒。
木盒里装着几只长型的线香,黄土一般的颜色。许天哲随意挑拣出一只,选了块萝卜,中间戳一个小坑,把线香插了进去。
然后就是给方显民解释治疗流程,简单来说就是燃上线香,然后催眠对方,在深度催眠中给以暗示。
“厉害了,我的许神医,催眠你都会了!”方显民兴奋的拍手道。
西医的催眠如何做的他是不了解,自己的套路嘛,关键的都在线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