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影渐长,冷月窥人,许天哲这次舞剑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但他在剑道上的领域已足足上了一个台阶。
如果说之前他还有些担心南宫铁树实力的话,那现在就算是对方三人联手,他也不必再放在心上了。
“许大哥,我们可以回去了吗?温雯都困了呢。”看到许天哲走过来,温雯打了个哈欠说道。
“嗯,回去吧。”
“回去?抢了本少爷的东西还想走?你们是不是还没睡醒?给我上。”欧阳哲一声令下,东方焱、西门吹风和南宫
铁树三人立马把门给堵了起来。
“欧冶老先生,你才刚把剑给我,他们就要出手硬抢,你也不管管吗?”许天哲虽然无惧南宫铁树三人,但场中还有
个深不可测的欧冶轲,这让他有些担心。
“呵呵,老夫既然把剑给了你,那自己就是你的东西了,我可没有替你保护它的义务。再者说,雪飘人间的主人如
果连剑都保不住,那也没有资格继续拥有他了。”欧冶轲干脆找了棵梅树靠着坐了下来,眯着眼老神在在地说道。
“老狐狸!”许天哲暗骂一声,知道只能自己一个人独自应付南宫铁树三人,而且还得分出一部分精力来防备敌友难
辨的欧冶柯。
“许少,你对付那个南宫铁树,其他两个交给我和二狗子。”关键时候,萧灿第一个站了出来。
许天哲心里一阵暖流涌上,拍了拍萧灿的肩膀,然后十分坚定地说道:“你们保护好温雯、秋雨和天风,这三个臭鱼
烂虾,我来就好了。”
听到许天哲的话,萧灿和随时可能冲出去的二狗子脸上有些失望,但还是选择了顺从。
道:“师父,我不用保护,我也要跟你一起打坏人!”
许天哲笑着摸了摸易天风乱糟糟的头发,然后握着雪飘人间,一步步朝门口走去。
他走得很慢,也很轻,但每一步的力道把控、时间间隔却异常得一致。他踏出九步,每一步都踏在南宫铁树心脏跳
动的一瞬间。
南宫铁树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和急躁,他知道再晚哪怕是一秒钟,他就会彻底丧失对许天哲动手的勇气。
朴实无华的剑“噌”地出窍,南宫铁树不假思索地朝许天哲刺出一剑。这一剑看似没有什么技巧,却险到了极处,许天哲的五处要害尽皆被笼罩在剑风之下。
可许天哲毕竟非同凡响,他在南宫铁树出剑的瞬间,手中雪飘人间就已经先一步刺向南宫铁树的心脏。
心脏乃人体要害之首,南宫铁树哪里敢跟许天哲换伤,只能回剑格挡。
“啊。”就在南宫铁树聚精会神准备格挡许天哲的必杀一剑之时,许天哲却剑峰一转,削向他身后的西门吹风。
西门吹风没想到许天哲会突然攻击自己,嘴里惊呼一声,慌忙拔出手里的宝剑,在最后关头堪堪架住了许天哲的剑。
两剑一交,西门吹风登时感觉到一股大力从对方的剑身上传来,他手腕一麻,手中的长剑险些脱手。
就在西门吹风以为许天哲要对他趁势追击之时,许天哲却脚下身形一闪,朝一旁的东方焱攻去。
东方焱有了刚刚西门吹风的前车之鉴,早有准备,手里长剑想也不想,猛地朝许天哲递出。
许天哲的脸上看不到丝毫表情,手腕一抖,雪飘人间挽了个剑花,分出三道剑影,飘忽不定地刺向东方炎。
“雕虫小技。”东
方焱狞笑一声。在他看来,许天哲的剑招虽然奇诡,但是在绝对的破坏力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唰”东方焱的剑快如闪电,猛如烈火,将三道剑影全部笼罩住了。他脸上得意之色更浓,似乎下一刻,许天哲就会
败在他这一招“烈火僚原”之下。
可突然,他脸上的得意瞬间就被凝固住了,因为许天哲的三道剑影之后又分出第四条、第五条甚至第九条出来。
“剑九。”许天哲喃喃低语,手中却丝毫不慢,雪飘人间在东方焱的剑上连击九次,东方焱花大价钱得到的宝剑便成
了一堆破铜烂铁。
“好剑法。”梅花树下,欧冶轲闭着的双眼陡然睁开,赞叹道。
在这兔起鹘落之间,许天哲以一敌三,非但没有落于下风,反而让南宫铁树和西门吹风吃了个暗亏,东方焱更是连兵
一旁的易天风却撇了撇嘴说
器都废了。
“还愣着干嘛,给我打啊!三个打一个都打不过,你们还有什么脸活着?”见三人被许天哲打惽了,欧阳哲当即怒斥
道。
南宫铁树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次举剑攻上,西门吹风则仗着速度快,对许天哲展开了游斗。西门吹风剑如狂风,看得人目眩神迷,但真正对许天哲有威胁的还是南宫铁树。
“咣咣咣”南宫铁树完全抛弃了其他招式,每出一剑必定要跟许天哲双剑相交。许天哲剑术自然是在南宫铁树之上,但毕竟年轻,功力未熟,这么十几剑下去,手腕竟隐隐有些发麻。
“许少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萧灿虽然不懂剑术,但也看得出来,许天哲已经遇到了危机。
“唰唰唰”南宫铁树又是一剑劈在雪飘人间上面,许天哲提剑一挡,两股大力一撞,许天哲忍不住倒退一步。而就在他身后两尺之处,西门吹风的剑突然冒了出来。
“许大哥,小心啊!”一向安静的温雯脸上一片慌乱,惊呼道。
前有狼,后有虎,眼看许天哲就要命丧在两人的夹击之下,萧灿和二狗子有心相救,却已鞭长莫及。
危急时刻,许天哲灵机一动,整个身子往下一訊。西门吹风收手不及,手中长剑猛地扎向南宫铁树的小腹。而南宫铁树运足了力气,准备一剑劈向许天哲的脖子,没想到西门吹风却恰好凑了过来。
“不好!”南宫铁树毕竟技高一筹,见此情状,心中暗道一声,劈出去的宝剑就这样硬生生地顿住了。
西门吹风这一招本已做了必杀的打算,速度太快,虽然已竭力在收手,但还是划伤了南宫铁树的小腹。
“姓许的,你敢伤我师兄,我跟你不死不休!”南宫铁树的伤虽然不重,但毕竟是他所刺,西门吹风一下子又羞又气,对许天哲怒喝道。
“你师兄不是你自己拿剑扎的吗?关我什么事?”许天哲在两人惊讶之时,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一脸无辜地说道。
“你还敢狡辩!”西门吹风嘴里不断地哈着白气,提剑就要再上。东方焱虽然没了兵器,但也虎视眈眈地盯着许天哲。而南宫铁树撕下外衣,给自己做了个简单的包扎,看向许天哲的眼神也愈加不善起来,随时有可能上前搏命。
眼看四人就要再次斗起来,在梅树下休息了半天的欧冶轲却开口了。
“天不早了,该睡觉了,你们也歇歇吧。”
“我们爱打便打,老头儿你管得着么?”西门吹风此时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欧冶轲的话,当即一脸不屑地
说道。
“我管得着么?我当然管得着……”欧冶轲刚刚还在梅树下,但两句话说完,人已经到了西门吹风的面前。
西门吹风满脸惊恐,举剑就刺。可他的剑还没刺出,就感觉手腕一麻,然后手里的剑就被欧冶轲夺了过去。
“老夫铸了一辈子的剑了。玩剑,你还嫩了点。”欧冶轲呼出一口白气,淡淡地说道。
“深不可测。”许天哲和南宫铁树的心里几乎同时浮现出这个词。在这个当口,谁也不愿意跟欧冶轲这样一个人为难。就连一向嚣张惯了的欧阳哲也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桃园内有着几间茅草屋,许天哲几人住了一间,欧阳哲一伙人住一间,欧冶轲则独自一间。
这一天在名流大会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也耗费了许天哲太多的心力。他找了个宽敞些的地方,随意垫了点茅草,倒头就睡,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等到他醒来之时,天已经大芫了。他揉了揉眼睛,温雯正乖巧地躺在他的臂弯里,脸上浮现着甜甜的笑意,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周秋雨则像一只小兔子一样,在许天哲半米之外的地方呼呼大睡。许天哲心里一乐,忍不住在周秋雨的琼鼻上轻轻一刮,周秋雨嘴里嘟嚷着什么,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起来。
走出门外,地上已积了一层厚厚的雪,想是夜里又下了好大一场雪。北风呼啸,院里的梅花傲然挺立在风雪中,气势非凡。
“要是周老哥在这里的话,世间定然又会多出一副名为‘傲雪寒梅图’的佳作了。”许天哲心里想道。
“许少,不好了,欧冶轲那个老家伙不见了。”许天哲正赏雪间,头上满是雪花的萧灿却急急忙忙地从外面跑了回来。“怎么回事?”许天哲眉头一皱,问道。
萧灿这么大呼小叫,二狗子和易天风也闻声走了出来。
“我刚刚出去找地方解手,却看到欧冶轲那老家伙的屋子房门打开,就好奇地进去看了一眼,没想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萧灿说道。
“大早上的,嚷嚷什么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那老头没了就没了吧,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时候,欧阳哲带着手下走了出来,打着哈欠十分不满地说道。
“是啊,萧少,欧冶轲那老头没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二狗子也疑惑地问道。
“当然有关系了。欧冶轲那老家伙七拐八拐地把我们带到这鸟不拉原的地方,我们怎么回去啊?”萧灿骂骂咧咧地
说道。
他这话一说,其他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天风,却把温雯和小秋雨叫醒,我们得赶紧回去了。”许天哲对易天风吩咐道。
没过多久,所有人都到了大门处。
“遭了,门被反锁了。这该死的欧冶轲!”二狗子在门上踹了几脚,却发现那门纹丝不动,忍不住开口骂道。
“许少,这怎么办?”这下子,众人的目光纷纷集中到了许天哲的脸上,就连欧阳哲等人也看了过来。
许天哲知道,他们眼中的光芒,是一种叫希望的东西。
他二话不说,拔出雪飘人间对着木门就是一阵劈砍。在他高强度的攻击之下,木门外面的部分渐渐变成木屑落下,然后露出了里面的铁板。
“嘶”原本还嬉皮笑脸的欧阳哲这下彻底慌了,他回头一看,梅园的周围,到处是高不可攀的大山。
“用火烧。”许天哲的声音给众人注入了一剂强心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