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头儿,净整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本少爷既然能看到这把剑,那自然是有缘人了。”欧阳哲翻了个白眼说道。
“呵呵,是否有缘并不是老夫定的。欧阳公子既然对此剑有意,那便随我来吧。几位贵宾,你们也一道过来吧。”欧冶轲咳嗽了两声,说道。
“许少,这老头儿怪里怪气的,我看我们还是出去吧。”面对欧冶轲的邀请,萧灿却有些担忧地道。
“没事,有我在,出不了什么问题。”许天哲这话一出,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欧冶轲转过头来,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一眼,这才继续前行。
几人随着欧冶轲一路前行,越走越远。手机上的信号越来越弱,萧灿脸上的担忧之色也愈加浓烈起来。
“二狗哥,我们好像是在往地下走。”跟萧灿一样,易天风嗑着瓜子,不断地把瓜子壳抛在地上,十分随意地说道。
温雯和周秋雨走在人群的最中间,许天哲的专注已经达到了极致。一旦欧冶轲或者欧阳哲几人对他们有所图谋,他就会立马发出雷霆一击,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不过事实证明,他们的这些担忧都是多余的。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下降后,易天风敏锐地感觉到了他们逐渐开始上升,萧灿关注的手机信号也慢慢恢复了。
终于,走在最前面的欧冶轲停下了脚步,然后推开了一扇木门。
“吱呀”一声,木门之外,一大片梅园映入了众人眼帘。
“哇,好美啊。”温雯迫不及待地穿过了木门,看着一望无际的梅花,刚才还十分压抑的心情瞬间变得明媚起来。
“老先生,你带我们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欧冶轲的一系列举动实在太过神秘,许天哲实在猜之不透,干脆直截了当地问道。
欧冶轲清了清嗓子,刚准备回答,却被欧阳哲抢先说道:“老头儿,你最好给出个合理些的解释,不然本少爷对你不客气。嘶,这什么倒霉地方,快冻死本少爷了。”
欧冶轲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理他,而是看向不远处一棵粉红色的梅花树。
“数十年前,我的父亲欧冶轩在川西一带结庐而居,立志要像先祖欧冶子一样铸造出闻名天下的绝世好剑。整整十年,他在山中饿了就吃野果,渴了就饮山泉,终于大功告成。”欧冶轲的眼神飘忽,语气中充满了敬佩。
“莫非令尊铸造的就是这把雪飘人间么?”许天哲福至心灵地问道。
“没销。神剑功成之日,父亲为了让宝剑达到完美状态,不惜学干将莫邪,竟然以身词剑。可就在快要成功的时候,几个音日的仇敌突然冲了出来。”
“啊,那令尊岂不是危险了?”周秋雨捂着小嘴,惊呼出声道。
“是啊。当时铸剑正处干最关键的时候,父亲为了词剑,也几近油尽灯枯了。为了铸剑,他早已将生死罝之度外了。可这最后关头被仇敌搅扰,宝剑有瑕,那便成不了神剑了。神剑不成,那我父亲这十年的坚守,乃至干他整个生命的牺牲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那后来呢?”周秋雨似乎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追问道。
“后来一个路过的年轻侠士出手了。那一天,侠士手中长剑挥舞,漫天的梅花落了下来,成了一片粉红色的雪……侠士在将人赶跑之后就消失不见了。而我父亲的剑虽然铸造成功,可他心里的剑一直留有遗憾。他将铸成的剑取名为雪飘人间
,并且找了当年那个侠士整整二十年,却一无所获。”
“令尊还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啊。”周秋雨感慨道。
“那是自然。父亲在临终前留下遗言,谁能够用剑刺下六片梅花,就将这把雪飘人间送给他。”欧冶轲将宝剑在心口一扬,有些伤感地说道。
本来听欧冶轲前面的话,欧阳哲都快睡着了。但这最后一句,欧阳哲却正好听到了,然后十分张狂地笑了起来。
“欧阳少爷这么高兴,难道你还身怀绝技,是个剑术高手不成?”欧阳哲这样的富家公子,明显是娇生惯养的,怎么看都不会剑术,萧灿忍不住嘲讽道。
“剑术?本少爷需要会这玩意儿吗?你们三个,做下自我介绍。”欧阳哲十分得意地对身后的三个黑衣人说道。
“西门吹风,第38届世界剑术比赛冠军。”三人中个子最爱的一个率先说道。
“东方焱,第39届世界剑术比赛冠军。”第二个人介绍道。
两人说完,一开始对欧阳哲耳语的那个黑衣人站了出来,冷酷地说道:“南宫铁树,第33届世界剑术比赛冠军。”
“完了完了,没想到这三个人都这么厉害。三个世界级剑术比赛冠军,这可怎么比啊!”易天风双手抱头,整张脸都快愁成了一个苦瓜饼。
听他这么一说,其余几个人也都愁容满面、默然不语。就连一向对许天哲充满信心的萧灿也担忧起来。许天哲的身手确实不凡,可却从没见过他用过剑啊。
“哈哈哈哈。你们不是狂吗?继续给我狂啊!”欧阳哲笑得前仰后合,无比嚣张地说道。
“33、38、39届世界剑术比赛冠军,厉害啊。不过欧阳少爷,你就不疑惑为什么他们不是34、35、36、
37届的冠军吗?”许天哲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响起。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当然是因为他们没有参加那几届比赛了。”欧阳哲满不在乎地说道。
“不,他们之所以没有获得那4届的冠军,是因为我参加了。”许天哲这话一出,三个人黑衣人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南宫铁树、西门吹风和东方焱分属同门。那一年,南宫铁树练剑有成,以新人身份参加世界剑术大赛,并夺得了冠
军。
从此,南宫铁树之名闻名遐迩。次年,他挟裹着卫冕之势,再次参加了世界剑术大赛。不仅如此,他的师弟西门吹风和东方焱也在他的影响下报名了。
原以为三兄弟合力,拿下冠军不过是探囊取物。可没有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横空出世,一举夺魁。
无论是在剑术的观赏性还是实用性上,他们三人都远远被那少年碾压了。那种无力感和恐惧感,哪怕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依然牢牢烙印在了南宫铁树的心里。
从失败的那一刻起,南宫铁树就宣布不再参加任何比赛,闭关苦练剑术。而西门吹风和东方焱却没有放弃,在被少年连续虐了四年之后,终干双双拿到了冠军。而他们所拿冠军的含金童也并不高,因为少年在四连冠之后就销声匿迹,再也寻不到了。
南宫铁树闭关出来以后,听闻少年不再参加比赛,当即满世界地找他。可即便是他跑遍了华夏所有的武馆,到处打听,也没能找到这个人的踪影,只打听到了他的名字叫——许天哲。
“你就是许天哲?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长高了。
”南宫铁树突然向前踏上一步,一股冲天的战意拔地而起。
“我就是许天哲。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头发还是一样的少。”许天哲笑道。
其实这么久过去了,许天哲早就把这些人忘记了。只是这三人名字太过特殊,南宫铁树又是个“一毛不拔”的人,嘴巴尖尖的,看上去活脱脱一只秃鹰,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
“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吧。”南宫铁树冷哼一声,退到欧阳哲身后,不再说话。
“几位,梅花都是现成的,这便开始吧。只要你们中间有谁能够一剑刺下六片梅花,而且丝毫不损伤花瓣,这柄雪飘人间就是他的了。”欧冶轲咳嗽了几声说道。
“许天哲哥,你赶紧去啊。要是迟了,剑就被人给抢走了。”看许天哲原地站着一动不动,二狗子焦急地提醒道。
听了这话,许天哲却抱着手,不急不缓地说道:“不急,我要是出手了,可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人家好歹也走了这么久的路,让他们体验体验也好,虽然结果也是一样的。”
“呵,我看你是胆子小,不敢第一个去吧。东方焱,你去,让这群乡巴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剑术。”欧阳哲斜倚在门上,信心十足地吩咐道。
“是,少爷!”东方焱皮肤黝黑,个子不高,大概只有一米六左右,嘴上和下巴上长着一大撮胡子,两只手上布满了老茧,一看就是长期练剑的人。
东方焱站在欧阳哲的后面时,简直就是一个毫不引人注意的仆从。可当他拔出手中之剑的时候,一股凜然的宗师级气质立刻就透了出来。火红色的长剑“噌”的一声拔出,然后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一棵梅树刺去。
剑势如龙,风声呼呼,脆弱的梅花在剑势之下只坚持了不到短短三秒,就彻底四分五裂了。东方焱虽只出了一剑,但这棵梅树却几乎秃了一半。北风一吹,地上残碎的花瓣顿时翩翩起舞,为这萧瑟的冬天更増添了几分凄冷。
“挑战失败。”正当东方焱惊叹干自己剑招的破坏力之时,欧冶轲老迈的声音一下子响了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帅啊?人家都说了,不能破坏花瓣,你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脑子啊?废物东西!”不知什么时候,欧阳哲已经走了上来,抬手就对着东方焱一巴掌,然后劈头盖脸地骂道。
被欧阳哲骂成这样,东方焱却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显然已经司空见惯了。而西门吹风和南宫铁树两个人也低着头,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在剑道上,他们确实已经称得上是大师,被万人敬仰。可是在欧阳家这种奈门面前,说好听点,他们是客卿,说得不好听,那就是最低贱的仆人。
东方焱一言不发,默默地走回到了西门吹风的旁边。
“西门吹风,你是我十分看好的,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东方焱的失败让欧阳哲火冒三丈。他皱着眉头,对西门吹风说道。
“西门吹风必定不会辜负少爷的信任!”西门吹风的声音不大,但很通透。而且他样貌清秀,身材匀称,虽然跟许天哲比起来还差了一些,但跟东方焱站在一起,那完全就是一个貌比潘安的美男子。
跟西门吹风的气质一样,他的剑也十分儒雅。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一柄青色的宝剑就被他拔了出来。他出剑很轻,就像一个温柔娴淑的女人在绣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