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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还真不能想,想来想去,就被想到了。
这一天,我睡得眼神蒙胧,就被几人拖起,梳洗打扮了一番,换了套菊色艳花装,塞进了软轿,颠来颠去的送到了某地,然后下轿,连东张西望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人领着一路小跑,送进了另一个园子,刚想张嘴问问圣上的具体位置,眼前的小奴就来个神龙见首不见尾。
我打量着园子里生机盎然的葱绿,穿越在造型别致的假山与枝叶茂盛的奇树间,绕过溪水河畔,站在小桥之上,望着溪流中成群结队的鱼儿,呵呵一笑。
"笑什么?莫不是还想用石头砸鱼来食?"从拱桥的另一边,缓步走上一位五十多岁左右的男子,一拢金色黄袍,刺绣着金线麒麟,腰佩玉带,发束珍珠冠,风度翩翩面带微笑,却掩不住那几分蜡黄的病态,即使他与你谈笑风生,也会产生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和某种细微的自卑心思。
这个人,五十多岁的年纪,一张四十左右的脸,承载着相当好看的遗传因子,融汇了智慧与残忍,财富与权势,有着不俗的吸引力,就是`麟国'的圣上,一个绝对不简单的男子!
就像武则天一样,在历代男子掌政的天下,夺来女子专权的一代,要受尽怎样的经历磨练?拥有怎样的心智?吃过多少明枪暗箭,才能爬到这个位置?男人,不可小觑。
我对来人行了晚辈见长辈的礼数,笑到:"圣上。"
那人望着我,有片刻的恍惚,随即微笑着,看似完全没有杀伤力的走到身旁,与我一同看着水中嬉戏的鱼群:"此鱼烤着吃,味道如何?"
我回道:"口感不好,但乐趣多多,关键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他若有所思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呵呵笑着:"这口号不错吧?在`麟国'宣传一番,大家还不都干劲十足啊?"
他转面看我,笑道:"着实不错。"
我点点头:"任何事情都不会只有一种反应,而是会呈现出无数个面,这口号好是好,可你想啊,他对于普通平民,会起到增加干劲,多多勤劳的助动力。但对于那些不安分的人,也起到了勾引心思的催化作用。"
他微微挑眉:"怎么说?"
我笑:"你当抢劫不需要口号呢?人家也是需要内部文化建设地,当然也需要这样高格的口号: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嘿嘿……抢劫也是自给经济之一啊。"
他笑道:"呵呵……呵呵……绝色,此解甚妙。"
我拱手:"夸奖,夸奖。"
他眼波一转:"若按绝色所说,那盗匪岂不是存活有理?"
我点头:"就像生物链,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微生物,微生物吃大鱼排泻物,都是息息相关的联系。盗匪若是专对那些为富不仁的家伙下手,也算是变相的替天行道,促进经济发展。若心狠手辣没有道上规矩的,官府就灭了他,既声张了正义,又收买了人心,多好啊,让上税的心理舒服了,工作勤劳了,口号就喊得更响亮了,真是件不错的事。"
他看了看我,略显虚弱的赞叹道:"当之无愧为绝色。"
我呵呵笑着:"行啊,有您的金口玉牙这么一说,谁再嘲笑我的姓,我就捏死他!"
他想了想,问:"难不成绝色生西贝贾?"
我激动的一掌拍在他肩膀上:"聪明!真聪明!"
他愣了一下,我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收了手,他不介意的哈哈笑道:"率性而为……咳咳……咳咳……"
见他低咳不止,我忙蹿过去,抚着他的后背一顿拍,他摆了摆手说:"无妨……"
可刚说完,又咳了起来,我又是一顿神拍,嘴里念叨着:"也不是七老八十的,身体怎么这么不好?少生气,多运动,回去弄点悉尼吃,那东西压咳。"
他脸因咳嗽而转红,缓缓吸了两口气,终于平静了下来,见我还拍着他,他低笑道:"你教训起人倒是有一套。"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因材施教,因材施教……"
他眼中一闪,重复着我的话:"因材施教……呵呵……绝色,不简单啊……"
我打了个激灵,这哪里是我的不简单,这是孔子的不简单,好不好?可我若说出孔子,你一定又怀疑我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岂不是得不偿失?想了想,还是决定了两个字:闭嘴!
一阵沉默后,我觉得自己有被解剖的错觉,扯了扯嘴角,刚要说些什么,圣上就问道:"想不想知道,朕今日约你来何事?"
我耷拉个脑袋:"圣上请说。"
他看了看我:"陪朕走走吧……"
我应了声,陪他在皇家园林里逛了起来。
走累了,他选了一处凉亭坐下,我也自然而然的坐到了另一边,随手抓了两把桌上的松子,放他手心一把,堆到自己面前一把,噶嘣噶嘣的嗑着,却发现圣上没有动。
我跑园子里,找来两个手心小大的圆石,递给他一个,自己用一个,往石桌的松子上敲,扒开碎裂的硬皮,拣起白果扔进嘴里,香香的。
见圣上眼角含笑的看着我,我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圣上,你是不是觉得拿石头敲松子有点粗鲁啊?要不然,咱俩合作吧?"
圣上颇为感兴趣的问:"如何合作?
我说:"我来敲,你来扒皮,到时候咱俩一人一半松子仁,你看怎样?"
圣上点点头:"此法甚好。"
于是,我拿着巧劲开始叮叮当当的敲了起来,圣上也伸出干净的手指,把着松子仁,打算跟我分食美味。
他边扒边说:"绝色,你可知从你来了皇宫,所有皇子皇女的话题都是围绕着你的?"
我砰的又砸了一个,说:"哎……人怕出名猪怕壮,我都习惯了,到哪里,不出一天,就一定成为话题,然后麻烦不断。"
"这可怎么办好?"圣上低低的笑着。
砰……又碎一个,贼笑到:"这您就不懂了,我这可是自己引以为傲的资本啊!"
圣上又落一松子仁进瓷碗,问:"怎么说?"
我得意道:"您想想啊,大家的生活枯燥乏味,若没我这一惹是生非的主,人都要郁闷死了,哪里来的那么多八卦消息,陶冶一下文人的情操,憎恶一些小人嘴脸?不管是哪一种表情与谩骂,我可都付出了脸皮,这就叫娱乐为人民!没有收费都是看面子问题!"
"呵呵……呵呵呵呵……你这丫头啊,让朕拿你如何是好?"
"您还是高抬贵手,让我自己凉拌就好。"
"朕也不想管,可如今岚儿与依然的态度,让羘甚是担忧……朕的身体已大不如往日,这千里江山万年基业,只有能者续之,壮之。此次选妃大典,亦是朕册立储君之时,绝色,你觉得谁更适合为君王?"
咯噔……这么重要的问题干嘛问我,丫难道不知道我有多矛盾吗?我曾经决定,要帮助哥哥当上皇帝,可如果哥哥当了皇帝,那又怎么可能陪在我身边,成为我爱人中的一名?如果阻止哥哥当皇帝,那么哥哥会不会怨我?讨厌我?哥哥是事业型的,不是家居男人,我可以操控得了吗?是的,我想带哥哥走,可那样哥哥会幸福吗?这……我很在乎。
淡淡笑了笑,又是一石头,拍向松子:"圣上,适合与不适合您心里应该有数,能统领一个王国的男人,又岂是别人的三言两语能左右的了的?绝色相信,圣上已经为`麟国'找到了合适的主人。"
圣上将洞悉一切的眼眸望向我眼底:"无论谁继位,能有绝色为妃,亦是安国之本。"
我抖了下肩膀,甩掉不好的感觉,笑道:"圣上,您就别逗我了,选妃过后,无论如何我都会离开`麟国'。"
圣上微微皱眉:"为何要走?又要参选?"
我有些落寞,能对他说依然是我哥哥,已经嫁给了我吗?我现在就是想带走他,与我一起,永不分离?如果这么说,圣上会灭了我吧?没有经过父母,就私定了终身,与皇家的脸面而言,是种耻辱吧?如果哥哥是圣上心中的储君,那么,也一定不会留我,因为他不会允许我将哥哥带走,不会不顾`麟国'的未来。
还是不说了,走一步,看一步,即使无法步步为赢,也不见得输得多惨,我既矛盾又雀跃的赌博着,赌着哥哥对我的感情,赌着自己的幸运程度,赌着明天!
我慵懒的一笑:"参加选妃,因为里面有我想得到的人,选完就走,因为我不喜欢宫廷。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嗜好,就是收集绝色美男;最大的理想,就是色遍天下美男;最崇高的愿望,就是开间最大的妓院……哎哟……怎么打人啊?"
圣上收回了白皙的爪子:"都说好一人一半松子仁,让你偷吃!"
我揉着自己的爪子,狠瞪他一眼,推了下另一块石头:"你也砸,等会儿一起扒,这才叫公平。"
圣上也没犹豫,攥过石头,砰砰的拍了起来,嘴里还说着:"你这丫头,怎么与朕如此计较?"
我哼了声,怪叫着:"你因一粒松子仁都对我下了狠手,还不行我讨个公平?你轻点,轻点,拿捏好力度啊,再这么使劲就坏了,哎哟……"
噌噌噌……
三个人影,突然出现在绿荫的拐角处,脸色发青的看向我们,却在一僵后,瞬间转变成了另一副脸孔,跟变脸王似的。
一身金光的皇后和桃花妖般的哥哥,还有阴戾怪物秃毛鸟一同向圣上请了安,我则吸着自己砸到的手指,又向他们三人问了好。礼貌,我懂。
圣上的态严谨了许多,散出了四分皇威,沉声问:"朕不是吩咐过,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吗?"
皇后笑得柔情万千:"圣上,哀家亲手做了些点心,特意请圣上品尝,怕圣上身边没个照应的人,若有什么吩咐,没个奴才候着,这才打扰了圣安。来时路上,遇见岚儿和依然,见他俩也是要来与圣上请安,就一起入了园子,圣上若要怪罪,就责罚哀家吧。"
圣上摆了摆手:"罢了,且都坐下吧。"
"谢圣上……"异口同声。
皇后刚坐下,就眉头一皱,缓缓站了起来,将屁股底下的碎松子硬皮扫到了地上,重新坐好,看着满桌子的狼藉,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哥哥落坐后,就拉过我自己砸出紫豆的手指,看了看,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个精致的小瓶,涂抹了一番,凉凉的,感觉好多了。接受到阴戾怪物秃毛鸟的目光,我瞥都没瞥他。听着他们几人谈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
悄悄伸手去抓把好的松子仁,被圣上瞪了一眼,我吓得忙收回了手,讨好的笑了笑,又将爪子伸了出去,在圣上的关切目光中,将松子仁平分成两半,一半给了圣上,一半自己留下。
圣上看了看自己的成果,面染暖色,一粒一粒优雅的吃着,我撇了撇嘴,将所有的松子放入手心,一仰脖,就要全部入口。
就在这时,听见圣上说:"皇后,也来尝尝,这是朕亲手把的果仁。"
捂着嘴的动作停了下来,听见皇后万分萦绕千分娇百分肉麻的喊了声:"圣上~"
酸,真酸!
就在我继续倒果仁时,皇后又说道:"绝色丫头,你得享这么多恩典,可要懂得谢恩。"
感觉大家都在看我,我这口公子任是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人家还等着我回话,我总不能满嘴松子仁,边咬边吃边说吧?万一……飞出去个松子仁,落到谁的脸上,那我得多心疼啊!
脸由后仰的造型,变成了前俯的样子,将嘴中的松子仁哗啦哗啦的全部吐到手心,抬起眼,对面露黑线的四人笑笑,转向圣上,诚恳的说:"谢圣上龙扒。"
在寂静了三分钟后,圣上低低的笑出了声,摇着头,无奈的笑道:"不用谢了,你砸得也不错。"
我点头:"圣上果然圣明,绝色这就不客气了。"
我再次张大了嘴,打算将松子仁全部咽下,香香的满嘴油,却在圣上含笑的眼前,皇后略显恶心的表情下,阴戾怪物秃毛鸟的狭促中,在哥哥的宠腻目光里,愣是停在了当场,犹豫的问:"还有人想吃吗?"
哥哥凤眼里瞟出谑戏的光:"麻烦绝色了。"
我万般不舍,千般不愿的将口水混合的松子仁捏出几粒,给了哥哥,哥哥接到手中,优雅的品食着,仿佛在吃什么天下美味。
我脸一红,想起了以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