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陈佑还得到了另一个消息。
南沈的**终于有了结果,出乎意料,占据大义名分的沈冲渊竟然失败了,沈长河入主长沙府。
沈长河这一次是借了宋国之兵,才能奠定胜局,所以入长沙府之后就接受了宋国的册封,成为沈王、楚王。
身兼两个王号,其实含金量并不高,毕竟他现在能控制的也就只有武安节度。
静江节度就不说了,在这场**中落到了他一个堂兄弟手中。
而武安节度,在他带武安兵马攻长沙的时候,当地倾向沈冲渊的将领直接杀了当地镇守大将。更在眼看着沈冲渊要败之时,前往江陵求援。
窦少华同赵普一商议,一边上书通知汴京,一边下令出兵。
只可惜有宋国介入的情况下,沈国**很快平定下来,窦、赵二人权衡之下,只是占了澧州的几处要地,转而扶植武安节度对抗长沙府。
而且他们也算是神通广大,赵普愣是通过陈佑交给他的一些渠道联系到了卢子龙。
卢子龙原本忠于沈康,虽然因为一些因素导致沈康后期对他有些疏远,但后来决定传位的时候还是把他同其他几名重臣叫到一旁见证,所以叛乱发生之后他自然是拥护沈冲渊的。
只可惜周国没能下决心抓住机会,让宋国帮着沈长河夺了皇位,杀死了沈冲渊。
不过卢子龙还是趁乱带着沈冲渊的长子沈焱逃出了长沙府,正愁没地方去,就被赵普找到了。
一番沟通之后,哪怕知道沈焱去了武平节度也就是个傀儡,为了保证沈焱的安全,卢子龙也不得不带着他前往朗州。
于是,才六七岁的沈焱就成了武平节度使。
至此,沈国三大节度分属三沈。
事关外国,陈佑也就听一听记在心里罢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以他现在的身份实力,别说主动插手此事了,就连提前布局都做不到,最多随手落几个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的棋子。
而朝堂上对此事的应对措施,就是从西北调了一个善战大将去颍州,统领沿淮步军、水军。
颍州距离宋国国都江宁府没多远,在这里布下重兵多少能让宋国紧张起来,减少江陵方向的压力。
这件事才过去没多久,制命再出,八月十九日,开府仪同三司、河南府尹刘明宣麻拜相,罢河南府尹,拜为中书令,诏令平章军国事。
二十日,册刘明为建德县公。
同日,刘明在河南府少尹陈佑等一干官民的欢送下离开洛阳前往汴梁。
现在虽然还没有正式宣布迁都事宜,但很多人已经知道洛阳即将成为新都的消息。
有了开封府尹温仁福参知政事的例子在前,所有有心更进一步的官员都对空出来的这个河南府尹动了心思。
这是人之常情,便是陈佑也不例外。
然而还不等陈佑出手,就在刘明拜相当天,吏部尚书、参知政事李明卿就被赵元昌叫去,询问京外一干节度使、刺史中,有谁适合入河南。
毫无疑问,这是间接告诉陈佑:河南府尹没你的事,不要乱动心思。
不过陈佑也不是什么都没得到,刘明入京之后,河南府兵一时间无人管,于是陈佑被任命为河南府团练使,处置河南府府兵、团练乡兵一干事宜。
这算是一个补偿,但也不算太重。
只不过陈佑得到团练使的任命之后,立马就明白新来的绝对不会是府尹,最多是知府。
因为府尹是可以军政一把抓的,而设立知府,正是为了军政分离。
现在河南府军事在陈佑手里,与其来一个名不符实的府尹,还不如来一个知府。
至于陈佑这个团练使,也不全是补偿,一是方便他教导武学院的学生,二是防止佛道生乱。
赵元昌人在汴梁,却也察觉到陈佑现在似乎要找佛门的麻烦,担心陈佑控制不住场面,便将河南兵马都交给陈佑。
这也是一个试探,若是河南府的佛寺道观能献出财物土地,周国其它地方的佛道也别想好过;若是闹得有些大,强行动手代价不小,也就只好将陈佑抛出来论罪。
处斩倒不至于,不过贬官那是一定的了,说不得还会降爵。
当然,如果闹得太大,不好收手,赵元昌也能下定决心加派兵马直接平了河南府的僧寺道观。
对于此事,陈佑心如明镜。
哪怕他一时半会想不到,赵元昌也会通过许竹林让他想到的,不用担心君臣之间的想法不同步。
于是,见完府兵校尉、各地团练之后,陈佑不得不再次叫来刘熙古。
待刘熙古坐下,陈佑直接就开口问道:“刘司法,洛阳周边僧寺,有哪些占地甚多、钱银颇丰?”
听到陈佑的问话,刘熙古直接就愣住了。
无它,那天刘明刚走,刘熙古就找到陈佑,提出现在正是清理僧寺道观的好时机。
在他看来,一心维稳的刘明走了,在新府尹到来之前,河南府就是少尹陈佑做主。既然不知道新府尹会有什么考量,而且也知道陈少尹支持清理僧寺道观,那现在就是行动的最好时机。
可惜啊可惜,那时候陈佑一心想着给未来的上司找麻烦,佛寺这件事显然也在备选范围内,自然不肯现在就动手。
哪怕刘熙古言辞恳切,陈佑依然是含糊其辞,只是推说人手不足、准备不足,要做好万全准备等等,总之就是一切等新府尹到任再说。
这一次刘熙古听闻陈佑得掌河南府军事,正要再劝一番,没想到陈佑就先开口了!
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小心的开口道:“少尹这是要?”
陈佑轻咳一声,温言道:“前次不是同刘司法讲人手不足嘛,这次蒙官家信重,叫我做这团练使,却是解决了人手问题。问清楚有多少僧寺需要清理,也好针对性地做出准备。刘司法以为然否?”
刘熙古这才恍然,当即拱手道:“少尹思虑周全,却是下官误会少尹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到底信了没,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