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不是闹心的时候，曾清只好干笑说：“有点少啊。”
陈子山说：“就这么多，没办法。”
曾清说：“这样的话，股份方面只怕也让不出太多。”
陈子山乐呵呵地说道：“没事，你先说说，反正我的兴趣没多大，如果没啥吸引力，我就懒得投了……”
曾清只能选择无视，继续说道：“我知道陈老板的家底应该不止这些，咱们都不要玩虚的，这样吧，咱也不说按以前的来弄，就凑个500万。”
陈子山笑道：“看来老曾是不信，但是说实话，钱真的不经用啊，到处都要花钱，这段时间看着不久，其实我花了好几百万了，把本来想要投资你们腾迅的资金都花了大半，所以手头确实紧张，500万真拿不出，400万都够呛……你就按照400万的投资额，来说说具体的股份转让吧。”
这话曾清不信啊。
因为怎么听着都是推托之词。
曾清绝对没有意识到，其实陈子山所言非虚。
当初敢签下8.5万美元的投资，是经过计算的，当时手上的资金加上后续计费软件产生的收益，扣减白度的投资款之后，大致可以拿出那么多。
而现在，因为下定决心打算运营传奇，所以必须为后续做好准备，创建公司的花费加上必要的预留，再拿出500万那是要老命的行为。
即便是四百万，陈子山都没打算跟腾迅公司实打实地去玩。
现在跟腾迅签订投资协议，可不会像当初跟白度投资一样，一次性把资金付给对方，因为二者在谈判时彼此双方的对等程度完全不一致。
白度当初强势，陈子山无非就是拥有一个域名可以介入罢了，即使谈不好，人家白度大不了不要域名，绕开陈子山，照样可以发展。
腾迅现在势弱，被掐住了喉咙。
人在矮檐下，容不得你不低头。
所以可以慢慢玩。
再说。
现在陈子山的心思，根本就没打算规规矩矩地去跟腾迅玩。
所以。
陈子山最终的打算，即便是跟腾迅谈妥400万的投资合同，也不会马上给对方打过去400万，而会分阶段分次数去打款。
曾清说：“400万的投资确实有点少啊，腾迅想要发展顺利，400万远远不够。不过陈老板既然心意已决，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至于股份方面，咱们只能维持原来的基础。刚才你也说了，当时谈好是8.5万美元，人民币就是600余万，占股15%，现在400万，算你占股10%，中间的让步是因为我方过错在先，必须做出的牺牲。”
一说到谈判，曾清开始本性外露，寸步不让，根本没有之前一副卑躬屈膝、任人宰割的态度，或许这就是谈判者的本质。
在他们而言，前面卑躬的态度是让你答应投资，后面的犀利谈判是决定如何投资。
该让就让，该争必争。
陈子山心里冷笑，曾清这话说得很漂亮，听上去好像是在卖面子，似乎给了陈子山多大的优惠和让步，但实际上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曾清的话里，是在有意无意地引导陈子山，去忽略腾迅固有的价值。
在互联网寒冬没有彻底爆发前，腾迅融资的估值就是550万美元，现在危机显现，互联网行业全体一落千丈之时，曾清给腾迅自身的估值仍然维持在500万美元左右。
换句话说，在曾清心里，腾迅仍然是腾迅，并没有受到互联网寒冬的影响。
可实际上是这样么？
当然不是。
想想前世在寒冬中陨落的互联网企业，再想想目前处境艰难的丁三石，以及三石公司直接奔溃的股价，就知道寒冬对互联网企业的影响之大，简直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多少企业破产。
多少投资公司龟缩不出。
无非就是因为，现在的互联网企业没有投资的价值。
用他们目前的估值来看，互联网企业除了固定资产，其他屁都不是。
陈子山没理会曾清，慢条斯理地说：“老曾，我跟你交心，你跟我打马虎眼，等会如果我跟你打马虎眼，你就会跟我谈交情。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居然还想着玩花样，有意思么？”
曾清避开话题说：“那陈老板觉得如何是好？”
这是在踢皮球！
开始想着试探陈子山的底线。
既然如此。
那就没必要客气。
陈子山直接说：“50%。”
“你说什么？”曾清以为听错了。
“50%。”陈子山强调说，“你没听错，我想要50%的股份。”
“你开玩笑呢……”
曾清瞠目结舌，忍不住反唇相讥说，“陈老板，你莫非以为腾迅真的到了奔溃的边缘，所以想着趁火打劫是吧？你别忘了，腾迅是腾迅，QQ是QQ，这二者虽有关联，但也随时都可以分离。腾迅现在之所以缺钱，不是腾迅本身缺钱，而是QQ的维护费用太大了，所以才缺钱，如果腾迅抛开QQ这一个包袱，照样可以在互联网行业走出一片天地。”
“你们会甩开吗？”
陈子山不为所动，“要甩开就趁早，我现在收。”
“……”
曾清无言。
他知道这个皮球没法踢了，人家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
过了半晌。
他才直接说道：“如果连公司都没法保住，融资还有什么意义？陈老板，如果50%是你的本意，那么咱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没有你的投资，大不了腾迅就忍疼……放弃它，让它自生自灭！”
要腾迅50%的股份，比陈子山开口收购QQ更加让曾清恼恨。
陈子山说：“50%而已，又不是要你们的控股权。”
事实上，陈子山这么说，是因为他知道前世MIH入股腾迅时，所占股权比例就是50%，那时候腾迅同样等钱救命，而作为投资股东的中盈科技和IDG却因为互联网寒冬的原因，不再往腾迅注资。
所以MIH借助这个机会强势进入腾迅，它先是直接收购了中盈科技0%的股份，然后想着把IDG的股份一并收购，却被瞿晓鹤精明地留下了一小部分。
这个过程很长。
三方拉锯一直到腾迅上市之前。
最终以MIH笑到最后而结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