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里，陈子山这个学生自入校以来就没有什么存在感，如果不是本学期开学，他的室友兼班长三番五次跑来批请假条，或许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对方是哪根葱。
难道自己所带的这个年级这个班里，真有可遇不可求的学生存在？
如果有，那或许真的是自己的幸运。
戚有为盯着陈子山良久。
最终，戚有为开口道：“既然你说你在创业，那么能否说说，你究竟在做什么？”
陈子山摇头说：“一时半会说不明白，总之还是刚才的话，快则半年，迟则一年，即可见分晓。”
“能别卖关子，稍微说一点吗？”
“好吧，简单点讲，就是我马上就要创办公司，所以急需时间，平日里就怕没时间去学校，所以就想着到戚导这里来寻求帮助，事实上，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之一。”
戚有为惊讶道：“你在创业？”
“是的。”
“没开玩笑？”
“没有。”陈子山笑着摇头。
这一下，戚有为还真的是遇到了一个意外的惊喜。
一般来说，学生创业这种事情，作为班导肯定是鼎力支持的，如果创业的学生懂得人情世故，顺带把自己的导员捎上，那么这一份政绩，就牢牢地印在了导员的人生履历当中。
甭管学生创业成功与否，对于班导来说都是一份功劳。
成了固然可喜，功劳更加耀眼罢了。
失败也不可悲，毕竟失败是成功之母嘛，作为导员，顺势还可以做一番心理辅导，如果学生再一次登山再起，政绩将会更加耀眼。
当然，戚有为的城府较深，没那么容易就喜形于色。
所以戚有为不露声色说：“学生创业，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你放弃学业，提前干这种事情，万一失败，你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陈子山说：“凡事有利则有弊，做任何事情都有取舍之道。”
戚有为皱眉说：“那你要我怎么帮你？”
陈子山说：“我需要时间，说细一点，就是接下来的一年半载，我按时上课的日子会很少。但我毕竟是学生，需要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来应对学校的规章制度，所以就要依靠戚导你的帮助。”
戚有为哂笑说：“你是不是想多了，我一个小小的班导，帮不上你什么忙，你拜错了山门请错了神，这种事情应该去系里，找系主任，或者去学校，直接找校领导。”
陈子山摊手说：“你以为我不想找学校和系里，可是戚导应该明白，找领导可不是一件那么简单的事，除非你已经做出了成绩，否则即便是你找到了相关领导，也会巴拉巴拉地跟你说一大堆，无非就是劝说你，创业有风险，入行要谨慎。”
顿了顿，陈子山又说：“而我，现在就缺少这个时间，我当然知道突兀地跟你说这些，确实不恰当，不过我知道戚导是一个有上进心的老师，并且在咱们学校还有一定的背景关系，我是您的学生，学生创业，班导鼎力支持，这一份功劳怎么都脱不去，我相信戚导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互惠互利而已。”
陈子山的意思很明显，你现在给我自由，成了皆大欢喜，功劳我会带你一份，这是导员辅导到位的结果，所以才会孵化出一个成功的创业者。
如果不答应……
嗯，这是不言自明的结果，没必要说得太透。
反正对彼此都没什么意义。
戚有为眼睛一眯：“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学校背景关系？”
陈子山说：“只要有心，很多事情都可以瞧出蛛丝马迹。”
“你好像很了解我？”
“当然。”陈子山笑了笑，“毕竟半年多了，您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却熟悉您，以前是不敢冒昧打扰，现在是不得不来。”
戚有为就笑，陈子山这话属于万金油似的回答。
不过仔细想想，对方的提议确实颇有吸引力。
现阶段跟系里面的另外一个导员竞选院系团高官，因为有老舅撑腰，戚有为竞选的成功率比对方要高上许多。
但院系团高官只是戚有为职业规划中的第一环，后面还有更高的层次等着他去攀登，越往后，老舅的加成就越小。
自己本身的政绩才是上位的基石。
陈子山是戚有为所带班级的学生，就正常情况而言，学生创业成功与否跟导员本没有太大的干系，可是一旦创业成功，学生又主动配合，把创业的动机和根源归根于导员的话，那么在班导的行政工作中，就是一份沉甸甸的履历。
这份履历根据学生创业的大小，适用的最高层级完全不一样，就比如现阶段的马老板，如果爆料说他的成功归根于某一位老师的辅导和帮助，那这份功劳可以让那位老师吃一辈子，随时拿出来，旁人都要给你三分面子。
而现在，又是陈子山和戚有为互相搭上关系的最佳时刻，过了这个点，首先陈子山不再需要戚有为的帮助，其次戚有为一旦竞选上了院系团高官，就不再是陈子山所在班级的班导，以后想搭关系都没那个条件。
没有过多考虑。
以戚有为的性格，最终还是同意了陈子山的说辞，明确表示你说的事儿我可以帮你兜着，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同时，戚有为进一步表示，大学生创业嘛，作为导员本就应该全力支持，不应该考虑得失，所以其他的不要再说了……
这就是撒人情的话了，双方都懂。
……
末了，陈子山说：“戚导，还有一个小小事情，不知道你这边能不能帮得上忙，如果不行，就当我没说过。”
戚有为说：“说来听听。”
陈子山说：“我听说咱们学校的ACM校队取得了全球总决赛的参赛资格，你说能不能让我赞助校队前往尚交大参加比赛，为期一周的比赛，所有费用我全包。”
戚有为惊讶道：“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陈子山说：“临时想到的。”
戚有为说：“有人赞助，学校肯定高兴，不过我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有没有人赞助咱们学校，如果有，只怕你想花钱也没机会。”
陈子山摇头说：“我了解过，咱们学校今年是首次进入ACM全球总决赛，还没用其他企业看上咱们，所以并没有赞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