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以为华妃姐姐说得有理,不管有意还是无心,倚梅园走水皆因莞常在,这是不容狡辩的事实。但果郡王说得也有理,莞常在有罪却罪不致重罚。但今日是除夕,明日便是正月初一,此时见血着实不吉利,臣妾恐因此触怒长生天。
再说,臣妾以为这事虽然莞常在有错,但内务府的奴才还有莞常在身边的奴才更有错,若倚梅园没有被倒油和酒,或者是莞常在身边有伺候的奴才,在她快要摔倒的时候及时扶住莞常在,也就没了走水之事。
依臣妾之意,不如褫夺莞常在封号降为官女子,禁足三个月,碎玉轩所有奴才杖责五十,并且为求长生天原谅让莞常在每日在佛堂前捡一个时辰的佛豆,不知道皇后娘娘以为如何?”
陈娇这处罚绝对不能算轻,尤其是对于后宫女人而言,降位禁足是最可怕的事情,谁知道三个月后皇上还记不记得住你。但若是比起华妃的一丈红,陈娇这处罚瞧着就没那么重了,好歹不会没命或者是变成残废,那才会彻底没了希望。
“皇上以为丽妃之言如何?”皇后问道,有关“纯元皇后”的事情,皇后都不会强硬自己做主。
皇上想了想缓缓开口道:“就依丽妃所言,新年见血是不吉利。”他也要好好平复一下心情。
“皇上……”华妃有些不甘心,但话还没开口说出来,就被皇上打断“这事就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明白了皇上的心意,沈眉庄和甄自然是松了一口气,而华妃则是非常不甘心,但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用恶毒的眼神看向跪在地上的甄二人,显然是彻底恨上她们两个了。
***
“娘娘,奴才据慎刑司那边来报,华妃娘娘向慎刑司递了话,说是要狠狠的打伺候甄官女子的奴才五十大板,另外苏公公也去找了慎刑司管事。”柳长青禀告道。
陈娇一点都不惊讶“这事不奇怪,华妃现在恨死了甄氏,既然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整治甄氏,那么先除掉她身边的人很正常。”也很华妃。
皇宫中的打板子可是有说法的,尤其是慎刑司的那些老手,厉害的打你一百大板皮都不会破,同样也有可能打你十板子就能要你性命。
同样这也是为什么陈娇会建议将碎玉轩伺候的奴才都打五十大板的原因,哪怕就是甄了解这其中的弯弯钩钩,以现在她的处境也绝对救不了身边人。
至于甄会不会恨上自己,陈娇自然有办法让甄只恨华妃。
慎刑司的那些老手很懂行,碎玉轩的几个奴才被打五十大板后,一个都没有断气,个个都苟延残喘着被抬回了碎玉轩。
甄有心找温实初帮忙看一些这几人的伤势,但被华妃拦了下来,以温实初隐瞒甄已经痊愈为由,还罚了温实初,还放了话,这段时间不许温实初去给碎玉轩诊脉,至于其他太医自然更是不敢得罪华妃,不敢去给崔槿汐等人看伤势。
因为没有太医敢过来给崔槿汐几人看伤势,只沈眉庄、安陵容、淳儿过来看望甄的时候带了一些伤药来,甄很想只给浣碧和流朱用,但为了收买人心也只能将伤药给几人平分。
甄被贬为官女子,又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出来,内务府在华妃的示意下进一步的消减了给甄的份例。原本官女子的份例就不如常在,就算有沈眉庄等人的救济,也供应不了几个伤人。
半个月后浣碧、流朱和小允子接连病逝,而有人在背后出面被打得比较轻的崔槿汐、佩儿、果儿和一个粗使太监小柳挺了过来,虽然屁股上的伤还未好,但至少没有了性命之忧。
甄对小允子的感情不深,但浣碧和流朱却是从小陪伴她长大的丫鬟,尤其是浣碧更是她的庶妹,见他们活生生的病逝在自己眼前,甄自然恨极了罪魁祸首华妃。
她不清楚打板子里的弯弯钩钩,一心认为要不是华妃不让太医给浣碧三人看伤势,三人也不会死,都是华妃害的,都是她害的。
甄眼里闪着疯狂的恨意,她不要在避宠了,她要争宠,只有争宠才能报复华妃,才能让华妃给浣碧等人陪葬。
沈眉庄得知两个消息后,匆匆忙忙的赶到碎玉轩,看见甄这副模样,有些心惊“儿。”
“眉姐姐你怎么来了?”甄转头看见是沈眉庄走了进来,收敛了脸上的表情。
甄收敛的速度很快,快到沈眉庄以为自己看错了,走进来在甄身边坐下,沈眉庄才开口道:“我从丽妃娘娘那里得到了两个消息,所以特意过来告诉你。”
“什么消息?”甄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自觉告诉她,可能会有大事发生。
“浣碧、流朱和小允子的尸首,原本内务府是准备依照华妃之命扔到乱坟岗,丽妃娘娘得知消息后,传了话,浣碧和流朱的尸首被收敛好送还到了甄府,小允子的尸首,丽妃娘娘找了一个地方葬了。”沈眉庄带着丝丝悲意的说道。
甄却有几分奇怪“丽妃娘娘为什么要来趟这趟浑水,她就不怕华妃……”
“这事我也有几分疑虑,丽妃娘娘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也有几分错,若当时她不是为了避免你被罚一丈红,将一部分的罪推到了你身边伺候的人身上,建议和内务府出错的奴才一样杖责五十,浣碧三人也不会没了。”沈眉庄解释道。
听到这里甄问道:“内务府那些被杖责五十的奴才,可有病逝的?”
沈眉庄闻言一愣,然后想了想“这我到不知道,也没有听说过这方面的事情,底下的奴才也不会议论这种事情,怎么了?”
“都是被杖责了五十大板,都用了伤药,偏偏浣碧、流朱和小允子没了,果儿佩儿等人却性命无忧,若说这是巧合,我却不怎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