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已经被关押了十余天的章楚人,被官差押解到这个大营帐前方。
而此时,鸣少冲也向二人走来,道:“你们两个,这里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小心人家军法处置,虽然说钦差大人格外开恩,给我们训练,但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乱跑……唉?怎么是你?”
鸣少冲走近之后,才发现,居然是李修贤,他顿时有不好的情绪了。
说好了加入他的民兵团,结果半路跑了,这算什么事。
“你……”鸣少冲真要说什么,李修贤急忙拉着他躲在一旁的营帐,避开耳目。
李修贤说道:“这么巧啊阿冲。”
鸣少冲两眼一翻,心道别叫得那么亲热,老子跟你可是有杀父之仇的,你要敢行刺皇帝,老子现在就跟你拼了。
李修贤不等他说话,道:“其实呢,我也没想什么,就是想来见见你,给你一点情报。”
说着,李修贤怀中拿出一叠厚厚的地图和书信。
这些都是张慕雪托第八剑姬交给李修贤的,写满了金塘岛上,大海盗汪直,还有其勾结的东瀛倭寇的名单,以及兵力,船只,火炮等等信息,一清二楚的记录在案。
这是很重要的军情报告,之前李修贤就拿到手了,不过没想好想把功劳让给谁。
俗话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为亲为邻。
李修贤觉得他还不能称之为大侠,只能说小侠,加上带着面具,始终成就有限,江湖中人,无法信任一个带着面具的剑佛。
要等得足够高,就不能藏头露尾的,他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这份情报在他手中不会有太多的获益,顶多是一些金银珠宝,对他并无太大意义。
那倒不如成就身边的知己朋友,如凌薇雪、鸣少冲等真正的大侠,他们对于李修贤是可靠的,信任,也是不会计较多少得失的好朋友。
现在正好碰到鸣少冲,那干脆就送他这份情报了,一旦立功,那就飞黄腾达了。
鸣少冲心头一惊,道:“这些天你不见人,就是去打听敌情,这很危险的。”
李修贤心头莫名一暖,鸣少冲居然不问什么情报,而是担心他有危险,或许鸣少冲自己都意识不到,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彻底忘记了过去了。
不过,李修贤去打听就有鬼了,不过他也不承认也不否认,道:“你拿着,呈递上去,这是你的功劳。”
鸣少冲立刻说道:“不,这是你的功劳,我鸣少冲可不会再平白无故的受你恩惠,你做的事就是你做的。走,我带你去面见钦差大人,哎?你怎么不是剑佛的打扮?算了,你们先去民兵团那里团练,莫要捣乱。我以剑佛的名义,递给钦差大人。”
李修贤忙不迭的点头,表示一定去团练队伍中。
只是等鸣少冲一走,两人又溜回来了,显然只是应付鸣少冲了事。
李修贤正无计可施的时候,突然瞧见两个兵厨子,端着一个火炉洛铁像大营帐方向走,二人对望一眼,觉得天公作美啊,机会来了。
“喂喂喂……你们两个,过来。”当两个兵厨子路过他们的位置时,李修贤往地上扔了一锭银子,道:“这银子好像是谁掉的?”
那两个厨子一瞧,还有这么傻的人?拿了银子不自己吞?
“我的掉的,我掉的。”两人争先恐后的过来抢。
只是这一过来就完蛋了,位置正好是杂物对垒的视野盲区,被李修贤和七妹一顿打,呜哇都来不叫就被打晕在地。
然后李修贤就换过了他们的衣衫,与七妹相视一笑,低着头端着火炉进去了。
这里人还真不少。
皇帝一袭金色龙袍,居于首座,两侧就是许多官员,以及侍卫。
中间的地毯上,跪着章楚人,以及低着头的燕穆雪和她的丫鬟。
这案子的审理,似乎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大小官员都摇头晃脑,对章楚人的眼神,那是已经救不过来了,放弃吧,伤得惹祸上身。
李修贤刚进去大营帐,就听居首座的皇帝张辛宁破口大骂:“你还有什么抵赖?朕还想听你忏悔之言,结果你当众欺君。更不惜卖妻求荣,剑佛的请愿书,可清清楚楚的写着。不是你为了洗脱罪名,出卖妻子,找剑佛帮你?你也太小看剑佛了吧?人家得道高僧,岂与你同流合污?”
噗,李修贤听着,就想笑了,皇帝为了骂章楚人,捧他做得道高僧了,虽然只是一时口快,但皇帝金口玉言说出,也颇为滑稽。
“皇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剑佛污我,剑佛污我啊。”章楚人面无血色,哪敢什么辩驳,本以为能化解危机,结果被耍了一把。
啪,一旁的徐州衙门的大小官员都在,为作主审官员的钦差兼宰相沈长风,拍着木案说道:“肃静,来人,先掌嘴。”
立刻左右就有兵丁出列,啪啪,啪啪,连打四大耳光,这可不是一般的耳光,很讲究的,必须打中一侧全脸,力量必须要呼得够响亮,打实了会很疼,四巴掌都打得章楚人满嘴流血。
张辛宁痛骂道:“现在我大周正是被倭寇肆虐,百姓民不聊生,如果不是有戚将军、俞将军沿海讨伐倭寇,那还成什么样?若你在戚将军麾下,就凭临阵脱逃,贪赃枉法的罪名,早已经砍头,你还死不悔改,还跟编故事骗我,罪无可恕。”
章楚人脸如死灰,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没人能帮他了,他这辈子都完蛋了。
张辛宁又气又怒,拍案骂道:“打入大牢,配刺青,终生不得为官,发配宗人府再审,谁也救你不得。”
现宗人府执掌章顺明,这发配宗人府,让父亲审儿子,这是什么操作?
李修贤一旁看着,这显然不单纯是为了章楚人临阵脱逃这么一个罪名,怕是有更深的政治牵扯。
李修贤暗暗摇头,如果日常的一些小事,皇帝或许还能饶过章楚人,奈何面对外敌的时候,他也太不上道了,被抓了鞭子。
滋滋滋……火炉炙烧的烙铁,先放入水中稍微冷却,但拿起来后温度依然很高,然后就望着章楚人脸印去。
章楚人倒是想反抗啊,但是士兵死死按着他动弹不得,除了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就是吓得屎尿失禁,流了一地。
“啊啊啊啊啊……”
章楚人惨叫之后,晕死过去,被拖下去了,剩下的罪状自然有下面的官员去写状词。
张辛宁处理了章楚人后,看向燕穆雪,道:“燕姑娘虽然是女子,但巾帼不让须眉,在倭寇来反之际,临危不乱,协助城防抗击外侮,实在勇气可嘉。你既然已经被章楚人休了,也是自由之身,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吧。朕听着。”
燕穆雪微微鞠躬,道:“民女有一宝献给陛下,民间传说五子王图。”
“什么?五子王图?”张辛宁大吃一惊,立刻说道:“快快呈递上来。”
“是!”燕穆雪缓缓站起,宽大的汉服衣袖中拿出一个盒子,一边打开盒子,展示里面的地图一边向着张辛宁靠近。
李修贤见状,暗道不好,他这是去救还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