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嘭’的一声,李修贤知道王长礼已经上船了,何况,凭借现在朱家、王家两家的关系,也不可能让王长礼不上船。
不一会儿,王长礼就捧着一个长长的盒子和一壶小酒来了。
人未到,声先至。
“哈哈哈,朱兄弟,我就知道你在,噢,陈长老也在,我也是刚从你们帮主那里回来。”王长礼面脸笑容,如沐春风的快步走上来。
他把酒壶一放,道:“这可是上好金陵瓶酒,花了我五十两银子,特别够味,特来与朱兄弟一尝。”
说完,王长礼又打开手中的大盒子,里面一段乳白色的纯蚕丝织布,又说道:“白姑娘,你看看,这是我跑了半个金陵,找到的最好的布匹,我知道你喜欢白色,特地给你买来,希望你能收下。”
七妹有些犹豫,对于王长礼的狂轰滥炸,也没人能帮得到她,因为朱家目前跟王家合作紧密。
可是她拒绝了,又感觉对收留她,照顾她的朱家不利。
但她内心是不想收的,二人又不是有什么关系,她还被欺骗过,收这么贵重的礼物,并不合适。
“王公子,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受之有愧。”七妹犹豫的摇摇头。
“怎么会受之有愧?”王长礼微笑道:“只是很普通的一匹布,不值几个钱。”
朱七七还躺在木沙发上玩着小玩意,插嘴道:“王长礼呀,这富阳丝缎,可是皇宫贡品之一,那些贵妃就穿这种料子的衣衫,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寻常人要买,一匹布价值一百两的天价啊。比你送我哥的酒贵多了哩。”
王长礼被人揭穿了,非但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更加主动:“都是小意思,白姑娘我这可是专程为你买的,这只是我的小小心意。”
江湖儿女,大多对传统礼教约束稍微没有那么深的影响,因此言行比较豪放。
可是这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尤其七妹一开始拒绝的情况下,王长礼还这么直接,的确是显得着急了。
李修贤看不下去了,老子让七妹待在朱家,是让她享受平凡人的生活,做个无忧无虑的富家小姐,过幸福日子的,可不是让你这伪君子来骚扰的!
李修贤摸了摸兜里,一大串当初在洛阳城买的地摊货,几钱银子一条的小项链。
他一边起来一边摸出一条,一边说道:“刚才多亏了这位姑娘救了我一命啊,来来来,我身上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条小项链送给姑娘,算作报答。”
王长礼打了个突,很不悦的看向李修贤,那眼神的意思反很明显了:小子,你敢截我的胡?知道我爷爷是谁吗?知道我爹是谁吗?知道我是谁吗?
李修贤哪里怕他?故意挑衅的扬了扬眉毛,就是嘚瑟:管你是谁,我还没怕过。
两男争一女的状况,七妹更加尴尬了,这收不好,不收又不好。
朱德义走过来,低声道:“妹妹啊,都收了吧,也没什么特别的,省得他们吵起来。事后,我差人给王公子补些银两就是了,算我送你。”
王长礼耳聪目明,朱德义这悄悄话没有瞒过他,他立刻说道:“哎,不要,朱兄弟千万不要,这可不是我强卖,这是我真诚意切送给白姑娘的。”
李修贤见状,也说道:“我这个便宜,收我这个就可以了,你要过意不去,要不你补四钱银子给我。”
众人都怪异的望着李修贤,心道这丫的也太不要脸了吧?
捣乱就算了,还不以为耻的拿地摊货来比较,比较就算了,居然还厚颜无耻的要回钱。
七妹倒是被李修贤的行为给弄得哭笑不得,想来对方也是不想欠自己人情,想来也不是贵重的东西,她干脆收下了。
“多谢曾先生。”七妹微微欠首:“王公子,你的布匹太昂贵了,我还是不能收。”
可这就让王长礼尴尬了,他捧着布匹的手还悬着。
李修贤心头大喜,拍拍王长礼,道:“啧啧,王公子?我说呀,你还是不要唐突佳人呀,强扭的瓜不甜,你一表人才的,可不会那么没有风度吧?”
王长礼脸色一沉,多日来的追求无果,以及李修贤的冷嘲热讽,让他恼羞成怒,握着盒子的手微微用上了力,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散去……
当初在洛阳城中,王长礼见到苏醒过来的七妹,他就对她一见钟情了。
他为了留住七妹,可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为她捏造身份,洗白身份,金屋藏娇。
结果被发现了,星辰殿的人杀了过来,他依旧仗着武林世家的名望和人气,一要咬定七妹并非星辰殿之人。
结果连累了侍奉他们王家多年的老管家梁福身死,叔叔王麒麟、父亲王勉之重伤卧床数月。
最后,七妹也没找到任何人告知她的真实身世,也是心灰意懒,安心做朱家的富家小姐。
王尘也告诫王长礼,不能再与其接触了,过去的就翻篇了,因为他的事,对王家影响太大了,有些事没有直接被人点出来,那是王家多年来的的威压和家族中的高手众多。
但那件事的影响,被有心人利用,已经让王家在永乐林失去了应有的江湖地位,王长礼再纠缠不休,再接触恐怕又要出篓子。
道理都懂,可王长礼就是不甘心,一看到七妹那静谧又充满神秘感的绝美容颜,出尘脱俗的气质,他就怦然心动,好像被摄了魂一样,这让当了二十七年光棍的王长礼心痒难耐。
家族越是反对,他越是想接触七妹。
不过,他比较倒霉的就是,每次都会碰到李修贤在场,偏偏李修贤每次都乔装易容。
尤其是李修贤不需要强行将自己演成一个大反派,大恶人的情况下,做真实的自己,他身上是毫无戾气,反而给人很亲切的感觉,要识破他的真身,还真不容易。
王长礼不知道李修贤什么来路,但是作为武林世家的长子嫡孙,还是受不得欺负的。
他脚步后移一错,横在了李修贤面前,沉声道:“我与阁下素未谋面,阁下几次嘲讽于我,是何意思?”
李修贤与其针锋相对,毫不畏惧的反驳:“无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眼瞎都看得出,人家姑娘很为难。”
王长礼气势逼人,道:“哼,强词夺理,我王长礼身家清白,家境优渥,相貌堂堂,生平最爱行侠仗义,锄强扶弱,我又是认真追求白姑娘,她为什么不喜欢我?”
啥?李修贤听了这个理由,简直目瞪口呆,你有钱长得帅,人家妹子一定要喜欢你?卧槽,这什么理由?
老子有钱,有身份,长得也不丑,咋不见凌薇雪喜欢我啊?
李修贤气不过,骂道:“你问过了人家姑娘了吗?自以为是,最终只会令对方不快。”
“她又没拒绝我!”王长礼亢奋的吼道:“刚才眼看就要答应,是你横插一脚,胡搅蛮缠。我不给你一点苦头,难消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