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贤心头一惊,燕穆雪所说的大和尚,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渡波神僧。
渡波神僧要知道他隐藏在金陵中,恐怕这次武林大会不会那么顺利。
燕穆雪扭头就走,李修贤恶向胆边生,两个纵步跳过来她面前。
燕穆雪惊呼一声,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李修贤突然伸手一抄,搂住了燕穆雪的腰肢,然后施展轻功,全力一跳,跳上两边的高楼屋檐,迅速飞走。
“你、你快放开我。”燕穆雪伸手对着李修贤一通乱捶,可是软绵绵的拳头,对李修贤来说不痛不痒啊。
反抗不行,燕穆雪只能随他抱着自己到处乱跳乱飞,最终竟然落到了金陵的秦淮河边。
李修贤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停了下来。
燕穆雪刚落地就骂:“登徒子,当街抢劫良家妇女。”
李修贤不介意道:“登徒子总比大魔头要强不是?”
燕穆雪不屑道:“呸,你就这点志向,皇帝都不敢杀,你算什么魔头?”
“……”李修贤被噎住了,竟无言以对,你说的太对了,老子根本不想做魔头好吗?
李修贤问道:“杀了皇帝之后呢?你有什么打算?”
燕穆雪咬牙道:“我还能怎么算?我会与燕家人一起埋进黄土,也为自己作的孽画上句号。”
李修贤诡辩道:“所以呀,我不能让你杀了皇帝,因为我不想看到你死。虽然跟你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我一直把你当做朋友,我不会对你见死不救的。”
这个理由,也让燕穆雪无语凝噎,内心莫名感到温暖。
她一直处于复仇的执念中,无法自拔,也不能忍受自己在章府享受着荣华富贵,不去为亲人报仇,所以她找一切办法溜出来,又为自己的弱小而痛苦。
可是李修贤一次又一次的温暖着她千仓百孔的心。
“你是不是傻?”燕穆雪背过身去,面向秦淮江水,道:“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对我有目的?”
李修贤笑道:“废话,小心思还是有的吧。”
燕穆雪小手突然捂住心窝,沉默了。
李修贤继续说道:“你夫家是当朝大员,搞好关系的话,你好我也好,大家好,对不对?”
燕穆雪转过头来哼道:“是吗?那我就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连累章家的。我现在为敖亲王办事,目的是找机会接近皇帝,行刺他,你要阻止我,那就看你的本事吧。”
说完,燕穆雪突然纵身一跳,跳入水中。
嗯?!李修贤打了个突,怎么这么想不开?他潜意识中还是担心燕穆雪,第一时间也跟了下去,想要去救她。
可是下水后他才后悔,因为这水……不太清,哪里还有燕穆雪的踪影?
他水性倒是不错,游了一会发现已经到了河中间了。
正要游回岸边的时候,突然一艘双体画舫船向他驶来,甲板上有人对他指指点点。
不过很快就抛下麻绳,给李修贤了。
李修贤倒可以直接走人,但人家那么好心,总得上去说一声谢谢吧?于是她就顺着麻绳慢慢爬上船去。
上船后李修贤才发现是肚子里“大肚腩”被水冲走了,摸了摸脸又摸了摸假发,幸亏胶水和假皮贴得紧,倒是没有被刷掉。
他见有一个端庄淑秀,身材高挑的白衣女子朝他走来,想来那么好的丝缎料子,一定是这艘船的主人,这年头能买马车都不容易,更别提买船了,一定是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的小姐。
李修贤见人还没过来,立刻拱手鞠躬,道:“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先生不必多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女子虚抬小手,说道:“先生是想要靠岸还是在我们小船暖一暖身子?”
李修贤听着声音熟悉,抬头一看,心头一震,这、这、这今天不宜出门吗?到处是桃花劫啊。
来人不正是七妹吗?
他也看到了这两层高的双体画舫船,上面有大大商号标记“朱”字,答案不言而喻,这是朱家的船。
上一次见到七妹,还是他冒充和尚的时候,没有人相信他,唯独七妹留下来陪伴他,只可惜最后为了救人,还是被识破了身份。
两人又一次静静相对,不,更确切的来说,还是李修贤丢了魂似的望着人家。
七妹眉头一皱,问道:“我们哪里见过吗?”
边上一个家丁一脚踢过来,道:“哎哎哎,你这家伙,我们二小姐救了你,你如此无礼?”
李修贤苦涩一笑,道:“你们二小姐长得貌若天仙,是男人看见了都得多看两眼,那不正常?”
家丁立刻挽起袖子凶骂:“呸,你这登徒子还蹭鼻子上眼了是吧?告诉你,这可是武林世家朱家的船,敢欺负我们二小姐,活腻了你。”
李修贤反驳道:“怎么?我说实话就不对了?难道你们非要我说,你们小姐长得丑?惹人厌恶才满意?我要是多看你两眼,说你是个帅哥,那我是不是又成登徒子了?”
七妹挥手道:“好了,来福,你们退下吧。不知先生高姓大名?可是金陵人氏?”
李修贤吹嘘道:“我叫曾阿牛,我不是金陵人氏,不过是最近投奔亲戚来到这里,我做药材生意,也跟江湖朋友多有来往,别看我小胖胖的样子,我可是会武功。”
边上的家丁嗤之以鼻:“嘿,这年头的人,真会吹牛,肯定是哪里打听到我们朱家既是武林世家,也是经商世家,也有样学样。二小姐你可千万别相信他,他要会武功,怎么就会落水了呢?”
七妹莞尔一笑,道:“那正好,我义兄正打算找金陵的药材商人做一些买卖,不知道先生是否愿意见一见我义兄?”
李修贤自然愿意了,朱德义这奸商小子,还欠他钱呢。
现在投靠了王家,不把星辰殿这根昔日的救命稻草放眼里了死吧?得,不给你小子敲一下警钟是不行的。
他说道:“那恭敬不如从命,我也仰慕朱家大少许久,今日若能相见,真是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