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贤哪里敢做出选择?他现在做任何选择都是遭罪啊。
他并不是悠游寡断的渣男,嗯,他自己这么觉得的。
而是他现在压根不想谈这个男女之情,俗话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当下不论是魔教、正派,以及整个江湖,乃至整个大周,都已经落入了张羲和的影子笼罩之下,北方羌人、胡人虎视眈眈,据说镇远军还节节败退。
他需要打败张羲和,至少逼迫他放弃用残暴的方式统治整个江湖,整个大周。
嗖,他突然站起来,环视三女,三女也同时看着他,不知道他有何表现。
李修贤弓着身子,侧耳倾听状,道:“好像有人在偷听。”
啪的一声,楼顶瓦片传来断裂声,四人一惊,楼上有人?
嗖,突然客栈楼顶有人跳走,四人同时一愣,还真有人。
李修贤那个纠结,他只是说说而已,因为他得用外部矛盾吸引内部,转移内部矛盾呀,简单来说,就是祸水东引,结果好了,东面也有个麻烦。
因为李修贤突发奇想,楼顶潜伏偷听的人被吓到了,赶紧逃跑。
嗖嗖嗖嗖,四人同时破窗而出,这偷听的不是御龙党残余分子?
现在御龙党仅剩下秦仙子苦苦支撑,许多二十年前被掳去五绝禁地的老前辈,都已经在洛阳解了孤天绝脉符后恢复自由,归隐的归隐,认怂的认怂,还有人加入御龙党,那存粹是为了攀附名利,为天下武林不耻。
四人轻功都不弱,很快呈现包夹追杀的态势。
李修贤心里感慨:“兄弟啊,你可出现得及时啊,要不然这三个女人,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呢,牺牲你一人,成全我四人。嗯,等下我下手狠点,让你少受点痛苦死去。”
如果前面逃跑的人听到李修贤这句话,一定气得折返回来跟他对骂,人怎么无耻?
“别跑!”凌薇雪冲得最快,凌空跳跃,旋飞而过,落在前头,回身出剑,就将那偷听的黑衣人一剑拦下,雪晃晃的长剑把人逼停。
凌薇雪娇喝道:“什么人?敢来偷听我们?活腻了?”
北邙剑法又快又刁钻,一连十数剑,皆是要害之处,那黑衣人却悉数避过,虽然没有还手,但那闪避功夫也是相当了得。
背后张慕雪接踵而至,她手腕一捻,毒针夹紧,隔空一弹,这背后偷袭之举,黑衣人必然中毒针。
然而斜刺里突然一颗石子打过来,截断了毒针。
居然还有同伙?
李修贤左右张望,但是这片范围似乎是人特别少,也看没见同伙在哪里。
黑衣人就近跳入一处茶庄,牌匾赫然写着“周记茶庄”,然后消失不见了踪影。
“追!”李修贤一马当先,是不会放过这个偷听贼,不然三女又要拉着他选谁,他可选不出来,或者说压根不想选。
可是张慕雪看到周记茶庄,立刻想起了今日与南宫希雪的约定,这里不就是南宫希雪的秘密巢穴吗?
那刚才偷听的人是谁?莫不是南宫希雪?
其实,偷听的人还真是南宫希雪。
因为李云逍一直都在暗中跟踪李修贤,而南宫希雪一下午都没等到张慕雪令李修贤前来,她冒险的再联系了李云逍,李云逍就告知了她李修贤住店的客栈,结果南宫希雪就自持武功,跑去偷看儿子了。
而刚才打断张慕雪毒针的人,其实就是李云逍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张慕雪心里又害羞又担惊受怕,害羞的是她和李修贤的事有没有被撞破?害怕的幸好刚才的毒针没打中,这要打中了可得了?没打中估计也让南宫希雪不满吧?
凌薇雪误当成御龙党余孽,便说道:“大家小心,杀进去。”
张慕雪一听,赶紧拉住这个儿时玩伴,虽然讨厌凌薇雪跟她抢男人,但她认祖归宗后,也回想起了儿时的一些记忆,对凌薇雪没有说置之死地的讨厌,就像对北堂雪一样,既讨厌,又想维持关系。
她说道道:“别急,那人可能是伯母,今日我与伯母闲聊时……”
听了张慕雪所说的话,凌薇雪脸色不好了,刚才十几招快剑,可是杀得凌厉狠毒,她还有点觉得那黑衣人快要露出破绽了呢。
结果倒好,居然是李修贤的生母,这不是留下了坏印象?
凌薇雪焦急的来回踱步,问道:“阿贤,怎么办?你娘亲会误会我过于暴力吗?我该怎么跟伯母消除误会?我什么都没有准备,伯母会不高兴吗?阿贤,伯母喜欢什么,你知道吗?”
“哼哼……”张慕雪一旁幸灾乐祸,道:“难道你还不够暴力吗?这些年也杀了不少魔教的人,我是杀人不眨眼的妖女,你也是杀人不眨眼的女侠。同样都是杀人不眨眼。”
司空深雪兀自高兴,耿直自言自语道:“幸亏我还没动手。”
李修贤两眼一翻,这些女人为什么都那么在乎南宫希雪的想法?他才不管这个呢。
他说道:“这个还不好说,先进去看看吧。”
话音刚落,周记茶庄的门开了,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不就是李云逍吗?
他刚才在几人讨论的时候,已经从后门进入茶庄这里了,李云逍一出现,只打了个眼色,就立刻闪身回去,李修贤见到这情况,也只能迅速跟上。
真是见鬼了,李修贤觉得他孤身进入京城后,身边没有几个小弟防备,真是分分钟被人搞。
但他很走运,盯着他的人,都是对他好的。
进入屋内,这周记茶庄是很普通的卖茶叶的商铺,屋内有一老两嫩三个男人,看模样完全像是看店的仆从。
他们打着灯笼一旁笑眯眯的站着,见到李修贤就热络的叫道:“少爷好。”
李修贤嘴角一抽,赶紧否认:“我不是你们少爷,少废话。”
前头的李云逍却解释道:“这茶庄,是南宫世家以前留下的产业之一,他们都是世代忠诚的家仆,杨管事、来福、来财。你外公每年都命人在管理着,城内还有酒坊、药店、布庄等。”
李修贤只是听着,并无什么感觉,只是没想到南宫正远在长白山思过隐居,居然还能挣钱,也是南宫世家最后的一点底蕴吧。
李修贤不冷不热的嘲讽道:“呵呵,张羲和不是很有钱吗?还需要自己挣银子?”
李云逍说道:“人在江湖,怎么能少得了银子?拿别人的银子,只能为别人做事。花自己的银子,才能随心所欲。”
李修贤看向李云逍,问道:“你呢?你又跟南宫世家有什么关系?你的身份,是银子能请得动的?你成天跟在我……跟在南宫希雪身边办事,你倒是能藏,跟踪我水平也是厉害,我怎么就没见你在我周围呢,哼哼。”
李修贤这话明显有点怨气,却又无可奈何,若不是知道李云逍对他并无恶意,可不会这态度。
“报恩。”李云逍对他的态度完全无视,简单的蹦了两个字,对他的提问也不做过多解释。
一边聊着,两人一边进入内堂。
此时,南宫希雪已经换下了夜行衣,换过一袭丝缎衣裙,翘首以盼,等着儿子过来。
只不过,这个儿子心情不太好,她又显得踌。
李修贤只是心里郁闷,本想着悄然来京城,做到自主自由,结果始终还是落入亲娘的手里。
姜,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