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泽不好受,魁头那边也是同样不好受。这次鲜卑联军和汉军也是打了几场硬仗,损失也是颇不小,尤其是还没开战便被八牛弩偷袭一波干掉的那几个部落头人,更是沉重打击了魁头的威信他们是过来发财的,不是过来送死的。
尤其是随着天气转冷,很多部族也是想着赶紧趁着没有下大雪前离开汉地回到草原,虽然这些想法都被魁头给否决下来,但是魁头也是承担着不小的压力。
说起来终究还是鲜卑四分五裂,魁头虽然有着檀石槐的遗泽,但却依旧不能服众,这次的联军没有抢到东西或是大量杀伤汉军,以后魁头的威望还是会下降的。
到时候别说统一代郡以东的鲜卑诸部,就是现在臣服于魁头的部族也会有所波折,毕竟檀石槐的正统继承人,也就是魁头的堂弟骞曼还活着。
“是不是要做掉骞曼?”魁头也只是因为骞曼年幼而暂代其位,发现自己的位置不太牢稳之后,也是心中渐渐滋生了一点儿邪恶的想法。
虽然骞曼的老爹和连把檀石槐留下的遗产败坏得很厉害,但草原上还是有着不少支持骞曼的部族,原先魁头得势他们自然不敢说什么,现在魁头失了军心,他们少不得要搞事情,也是让魁头有了先下手为强的想法。
“赫里部私自北归!”
正在魁头开始想要找后路的时候,却是有手下心腹向他过来禀报了最新的军情。而闻听此言,魁头也是勃然大怒,之前的部落会议上,他也是三令五申强调了在中陵与汉军对峙的决定,结果没想到居然还是有不知死活的人居然敢违背自己的命令,这在檀石槐在位的时候,可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马上带人把赫里部给追回来,赫里部族长就地斩杀,剩余的人编入我们本部!”感觉自己遭受了公开蔑视的魁头也是马上动了杀心。
“明白!”
“等一下!”而得到魁头的命令,手下也是马上准备动手,只是没走出几步却被魁头给叫住了,“让火术把他从广武抢到的东西拿出一半来分给跟我在这里的部族!”
而听了魁头的命令之后,这次他的手下反应却是有些迟缓,不想刚才表达得那么干脆,甚至许久都没有答应下来。
“现在还计较这点儿小利干什么啊!只要能赢下这一仗,以后何愁抢不到东西!”而看着手下为这点儿蝇头小利而不顾长远利益,魁头也是操碎了心,都这种紧要关头了还舍不得分点儿好处安定人心。
没有了自己,手下那帮蠢货怎么和狡猾的汉人斗呢?
正当魁头为手下的愚蠢而心烦气躁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胡笳声,吹奏得正是鲜卑各部流传最广的一首曲子,一时之间,即便是魁头也是有些失神,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一件小事,那是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他正在与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草原上纵马,路过一处草地时恰好听到一个牧人在那里吹奏这个曲子。
那一次的经历实在让魁头刻骨铭心,以至于每当他再次听到这首曲子的时候,都会想起那个美好的夜晚。
转眼之间,这首曲子也是吹奏完毕,正当魁头收拾心神准备继续为部族的未来考虑之时,这首曲子竟然单曲循环又被人给吹了一遍,魁头眉头微微一皱,不过也没说什么。
只是很快这首曲子又吹响了第三遍,而魁头也全然没有了之前陶醉其中的温情,像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一样怒吼道:“来人啊!给我把吹这首曲子的人给我拿下!”
“启禀大人,这胡笳是长城上的汉人吹奏的!”不一会儿后,手下也是跑回来向魁头禀报道。
而在听了手下的回答之后,暴怒的魁头也是一下子将自己身前的小桌给一脚踢开,他已经能够预感得到,本来就已经军心不稳的部下,在听到这么一首故乡的曲子时,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就连他这个铁了心要给汉军一点儿教训的人刚才都产生了一丝的动摇,更何况手下那些鼠目寸光的家伙。
在距离匈奴大营最近的一处长城之上,秦谊正带着五六个人在那里卖力得吹着胡笳。说实话,这还是秦谊这一世第一次见到这种乐器,因为蔡琰胡笳十八拍这个名字的缘故,上一世的秦谊一度以为胡笳是一种打击乐器,而这一次秦谊终于见到了胡笳的样子,其实和箫样子很像,而且都是竖着吹的。
就在被王泽问道退敌之法的时候,智商不够经验来凑的秦谊突然间想起来一百年后闻鸡起舞的刘琨,也是“曾经”来到太原担任并州刺史,当时可是一个五胡乱华的大乱世,刘琨曾经被匈奴人给包围,就是靠着吹奏胡笳勾起了匈奴人的思乡之情,把匈奴人给吹走了。
现在魁头手下的鲜卑人也是连场大战,估计也是人心难安,尤其是魁头那边还是一个松散的联盟,没有汉军这边王泽的绝对领导,一旦引起撤退的苗头,弄不好整个大军就连锁崩溃掉。
想到这里的秦谊也是决定试一下,反正也不用打仗不用死人,万一有奇效呢,这可就是一个天大的装逼机会。这是真要是搞成了,将来暗耻出三国志游戏,少不得要出个秦谊,怎么着也得85的智力,这个留名的机会不能错过。
然后秦谊便通过王泽在全军选拔会吹奏胡笳之人,雁门作为民族融合的最前线,的确是融入了不少少数民族兄弟的文化,秦谊找到了十来个会吹胡笳的人,而且这些人都是带着胡笳上前线的,可能是为了闲着的时候吹着解闷。
在简单得考核了一下各人的水准,又向他们询问了几个鲜卑族的传统曲子之后,秦谊也是带着他们在军营之中排练了好几遍,直到达到让秦谊满意的效果。
此时此刻,秦谊便带着手下的乐团,来到距离鲜卑营地最近的一处长城上,开始演奏起鲜卑人的曲子来。
提出这个主意的秦谊也是宛如主唱一般端着胡笳站在乐队的最前面,白衣胜雪,鼓着腮帮子忘情得吹着,仿佛完全陶醉于无限美好的音乐之中。
秦谊的风度,也是让一边的典韦有些心折,虽然他不懂什么叫做魏晋风度,但有些东西还是能体会得到的,如果不是秦寿不合时宜得插了一句话的话“阿谊,你不是不不会吹胡笳的吗?”
我是滥竽充数的分界线
“谊夜奏胡笳,贼流涕歔欷,有怀土之切。向晓复吹之,贼并弃营而走。”季汉书秦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