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愿意,但是你要退出去,我也没有办法!也许这才是最佳的解决方案。”冷惊寒无奈地道。
汪天宇又一次沉默,想了想,喃喃地道:“其实我也不是非要退出的,我们还是可以合作的!”
冷惊寒笑了笑,道:“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事,当初跟你斗的时候可是费心费力还得不到好,后来咱们一起合作了,又跑出来一个小野宗介,弄得人不得安生;好不容易太平两年,谁又知道会出这一码事情呢?都是我用人不淑,这怪不得别人!”
“你还是不要这么冲动!”汪天宇劝解着。
冷惊寒摆了摆手,接着道:“还有,我也想过了,如今我们冷家在南京的名声已经臭到了底,只怕以后也没有什么人愿意跟我作生意,为了造船厂的发展,与其我占着这坑,还真不如交给你,我也落得清闲!”
汪天宇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并不是在说笑,当下想了想,道:“这样吧,如果你真得是累了,想要休息的话,我不介意替你打理造船厂,但是你的股份还是留着吧!”
冷惊寒笑了起来,看来,汪天宇并不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
“大哥,其实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冷惊寒道:“你要知道,我那个爹从来就没有踏踏实实地去养老,他的野心很大,这一次我见过阿健,他良心发现,告诉我了一个秘密,我那个爹又在准备拆我的台,而且这一次更狠,可能还会要我的命。”说着,看着汪天宇,见他并没有什么惊讶,又道:“与其总被他暗算,还不如我以退为进,我倒想看看这么多年以来,到底谁是真的对我好,谁是对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原来是这样!”汪天宇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也只是微微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所以,我将造船厂交给你,也省得他惦记着了。”
汪天宇这才恍然大悟,苦笑一声,道:“看来,你真得要破釜沉舟了!既然如此,我可以先帮你接着,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候,再还给你。”
冷惊寒点了点头,又道:“还有一件事要求你帮忙。”
“什么事?”
“就是我儿子和墨云,如果我不在的时候,她们两个肯定会受气,到时候我让墨云带着孩子去找你,你帮我看护他们,可以吗?”
“这没问题!”汪天宇道,同时也有些不解,问:“你真得要离开一段时间吗?”
“当然是真的!”冷惊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又道:“多则三四个月,少则一两个月,到时候再说吧!”
汪天宇稍作沉默,忽然问出了一个问题来:“惊寒,你不觉得有些奇怪?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你就没有想过冷如冰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打击你呢?他应该为有你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感到高兴才是!他自己经营华昌公司的时候,华昌公司几乎要到了破产的境地;还是你,靠着这几年的努力,才有了今天欣欣向荣的华昌公司。既然都已经交出去了,为什么还想要抢回来呢?甚至于不惜与你反目成仇?”
“你问的这个问题,我也自己问过,但是也只能得出,他是一个野心极强,根本就在家坐不住的人!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向来不好,尤其是在墨云那件事上,我跟他基本上没有再单独说过话了。”
“这个理由也说不过去!”
“那你说还能有什么理由?”冷惊寒反问着他。
汪天宇停顿了一下,直视着他的眼睛,缓缓地道:“也许,我和你根本就不是兄弟!”
冷惊寒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汪天宇思忖着,还是讲了出来:“我曾经很是仔细地调查过冷如冰,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他当年还没有结婚的时候,可是南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所以得下了花柳病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你说的这些事,我也知道!”
“不!”汪天宇接着道:“你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后来冷如冰得到治疗之后,根本就没有生育能力!”
冷惊寒呆住了。
“这件事情你怎么会知道?”他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因为我去了上海,见到了那个当年给他治病的犹太医生,那个医生告诉我,由于他过于放纵,从而耽误了治疗,虽然后来他替冷如冰治好了病,但是为了保住**,不得不割掉了他的输精管。”
冷惊寒怔怔地看着汪天宇,不能够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如果我不是冷如冰的儿子,又能是谁的儿子?”
“这个就要去问你母亲了!”汪天宇淡淡地道,说着,又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道:“其实当初我也是好奇,向老一辈的人打听过,你母亲年青的时候,曾和严家少爷十分要好,若不是林家老爷嫌贫爱富,你母亲也不会嫁给冷如冰!”
“严家少爷?”
汪天宇笑着点了点头,又道:“谁又能料到,这世事无常,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后来冷家虽然说还没有完全破败掉,那也差不多了。但是跟严家比起来,却已然是天上地下区别了!”
“你说的严家,到底是哪个严家?”冷惊寒追问着。
“那还能有哪个?南京城的世家里,姓严的只有一个!”
“严世继?”冷惊寒不由得叫出了这个名字来。
汪天宇缓缓地点了点头。
蓦然,冷惊寒仿佛明白了什么,脑海中依稀印出了严世继对他慈爱的表情来,还记得在萧凌虎有意无意的撺掇下,严世继十分高兴得地收自己为义子,那个时候,他并没有多想什么,如今看来那件事,并不是太简单。
汪天宇可以感受到此时冷惊寒复杂的心境。
“其实我一直在奇怪,为什么你的运气这么好。”汪天宇道:“记得我和你几乎是同时向中央银行申请贷款,但是你的贷款没几天就得到了批复;可是我的贷款可费了很大的劲,也晚了有半年。还有,上一次日本人搞破坏,造船厂那么大的窟窿,若不是至亲至敬的人,谁会替你填呀?他萧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过来的,你跟萧凌虎之间的关系还没有我跟他的关系好,他凭什么就能够帮你呢?再说,他一个萧家的义子,最多只能算个女婿,怎么就能够拿出那么多的钱来借你呢?”
冷惊寒无言以对,往事历历在目,也许只要找到萧凌虎,可以从他的嘴里掏出真相来。
“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事情?”冷惊寒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如果有什么东西在面前的话,他一定会一拳打过去,哪怕是皮开肉绽也不为意。
汪天宇看了他一眼,悠悠地道:“我是怕你心软,关键的时候会吃亏!”
汪天宇没有明说,冷惊寒也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在跟冷如冰的争斗中不能有半分的仁慈。冷如冰不以他为儿子,他也不用再以冷如冰为父亲了。
不过,他的内心十分清楚,即使他知道了冷如冰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是有一定的养育之恩,就算是再绝情,他也不会要了冷如冰的命;而汪天宇虽然也痛恨冷如冰,毕竟是他的生父,肯定也不希望他死在自己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