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大家都放开来,愁云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阿明也终于是放开来了,虽然他的头上还缠着纱布,但是没有了心里的破事,那种轻松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他和冯熠两个人坐在一起,也最为亲热,两个人勾肩搭背的那种模样,好像要比他和冷惊寒还要好。
这令萧凌虎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些醋意,他觉得这个世上要论的话,也就只有他,才是和冯熠穿一条裤子的人。
他忽然想起了易伟跟他说的话来,不由得问道:“明哥,你是不是又要求着我们家的小熠替你写爱情诗呀?”
一句话,令孙晓明满面通红,好在这酒也没有少喝,别人都以为是酒喝多了,脸才红呢。
“哪有呀!”阿明连忙辩解,同时求救一样得看着冯熠。
冯熠也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
“呵呵,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大家青春年少,男欢女爱,也是正常的,难道你想要当和尚?”萧凌虎的话说出来,也这是般一套套的,他自己已经经历,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羞的。他想起了阿鹏来,阿鹏比阿明年岁相当,都知道去找交际花玩,他不信阿明会无动于衷。
阿明的脸更红了,把头甩向一边,假装没有听见。
燕飞在旁边笑道:“虎子,你还别说,我们五匹狼里,明哥最能打,但是却最不懂得和女孩子打交道。呵呵,我们其他四个人都不知道玩过多少回了,他却还是一个童蛋子呢!”
“嗯……这个……阿飞,你不要胡说八道!”阿明连忙道:“我也玩过了,不就是女人吗?”
“哈哈!”燕飞大笑了起来,对着萧凌虎道:“你别听他的,别看他五大三粗的,但是这心呀跟豆腐做的似的。那次我们一起去四喜堂,大家都说明哥是个童子哥,怎么也要找个小处女来开**,于是便凑钱给他找了个小的,哪知道他只跟人家睡了一晚上觉,哪都没动,连衣服都没有脱。一问他,他说看到那女孩子哭,就心软了,白花了那么多的钱!以后再让他去的时候,死活也不去了。”
四喜堂,是南京最大的一个地下妓院,虽然南京禁娼,但是并不能阻止数量庞大的女妓以及数量更为庞大的嫖客。
阿明恨不能有一个地缝钻进去,他狠狠地在桌子底下踢了燕飞一脚,将燕飞的凳子险些踢倒,若不是燕飞身手还算是敏捷,一定会摔倒在地。
但是萧凌虎和冯熠都没有笑,萧凌虎忽然发觉,在冷惊寒身边的五匹狼里,也就是阿明还有些善恶和是非之分,不由得对他有了更多的好感。
“明哥,别理他!”萧凌虎替他说着话:“像飞哥这样的人,哪里懂得风花雪月呀!不过是个禽兽而已!”
燕飞的脸不由拉得老长:“虎子,你这话说得怎么这么难听呀?”
萧凌虎只是不理,依然对着阿明道:“明哥,说说看,你看中哪家的小姐了?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忙,让你把他追到手呢!”
阿明刚才被燕飞的一顿讽刺弄得出尽了洋相,这个时候,反而豁了出去,他看了看周围的大家,反正也是熟人,于是道:“其实吧,我也只是对她有些好感,她是夜校的老师,晚上我和几个工友跟她学文件认识的。不过,她那么有学问,我哪里配得上呀?”
“你不是为她写诗吗?”
“呵呵,那次我看到她在读诗,就把小熠写的诗夹在她的书里,她很喜欢,问我是不是我写的,我老实地告诉她是一个朋友写的,然后她说要是小熠还有诗的话,一定要给她看看。所以,我才求小熠写诗的。”
“原来是这样呀!”萧凌虎有些失望,他忽然觉得阿明是一个爱情的失败者,那个女老师也许喜欢的是小熠的诗,而只是让阿明当一个邮差而已。
冯轩还在与冷惊寒说着生意上的事情,当然这一次,他们在谈另外的合作,为了表示对冯轩大度的感谢,冷惊寒决定白替康保药店送运三次货。
尽管冯轩一再推却,但是冷惊寒却依然盛情。
萧凌虎听着不由得在桌子底下踢了冷惊寒一脚,想让他闭嘴。这个冷惊寒的确是一个榆木脑袋,已经被冯轩算计过了一回,还要去上赶子地再让他算计。
“你有什么事?”冷惊寒转头问着萧凌虎。
萧凌虎气得恨不能打他一巴掌,但是此时当着冯轩的面,又不便实说,只得道:“哦,我想问一下,墨云怎么样了?”
此话一说,刚刚还在和阿明碰着酒杯的冯熠马上把眼睛投向了冷惊寒。
冷惊寒也感到了冯熠那双犀利的目光,他也看向冯熠,却是告诉着萧凌虎:“她还好,如今已经四个多月了,都可以听到胎心在跳了。”
萧凌虎也看向冯熠,他可以感到冯熠的心情,在这一刻,已经没有了原来的那份执着,有的是对墨云的祝福。他知道冯熠想要说什么,于是他代替冯熠对着冷惊寒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娶墨云?”
一个男人对女人最好的方式,是要给她一个能够光明正大的名份。
冷惊寒道:“等孩子生下来。”
萧凌虎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这么晚?”
冷惊寒发出了一声苦笑:“墨云觉得她挺着一个大肚子跟我结婚,太丢人了,所以她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再跟我结婚。”
边上的燕飞忙接口道:“不过是补办一个形式而已,其实呀,寒哥早就和墨云姑娘到市民政办了结婚证。”
听到燕飞的话,萧凌虎和冯熠这才一起点了点头。
实际上,在这个时候,政府部门办理的结婚证虽然有法律效力,但是对于大多数民众来说,真正愿意去办结婚证的夫妻并不多,尤其是在广大的农村地区,只要明媒迎娶,按照自古流传下来的习俗结婚的,就是大家所认可的,无所谓有没有证了。
这一顿酒直喝到傍晚时分,大家才散去,的确是尽了欢。
在萧凌虎准备离开的时候,冯轩却又叫住了他:“能不能替我把苏先民约出来,我想请他吃顿饭!”
萧凌虎愣住了:“你疯了?他一直就在怀疑你,你就不怕他把你认出来?”
冯轩笑了笑,道:“不怕,你直管去请就是了!”
萧凌虎摸了摸自己的头,有些不理解,但想到今天冯轩的确是给了自己那么大的面子,只得点了点头,同时问道:“你为什么非要请他呢?”
“就是想好好认识他一下!”冯轩答着。
“好吧,只要你不后悔,我可不管那么多。”说着,又想到了什么,对着冯轩道:“我看这样吧,我正好欠他一顿饭,我来安排,到时你去就是了。”
“也好!”冯轩点着头。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欧阳烈也到了南京,他要是看到你怎么办?”
“呵呵,放心吧,他就算是看到了我,也不会认识的。”冯轩肯定地道:“那天晚上,我放你们走的时候,他是受了伤的,根本就没有看到过我的面孔。”
想了一想,萧凌虎点了点头,欧阳烈的确是没有和冯轩打过正面。
萧凌虎离去了,望着他的背影,冯轩再一次想到了那个苏先民来。
王大牛回来之后,曾告诉他,苏先民在雨花台检查站的时候,根本就看到了陈广,而且根本陈广对王大牛的回忆,他肯定苏先民已经认出了他来,但是苏先民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放他离去,这不能不让人感到奇怪。
再联想到苏先民的一切行动,冯轩已然有了清晰的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