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日本驻华使馆转到鼓楼,在一处小报童那里买了一份报,一个穿着灰色西服、戴着黑色礼帽的男人抬起头来,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福特轿车,也看到了停下车来,买了一枝玫瑰便又匆忙赶往金陵女子大学的萧凌虎,他黑黑的脸上露出了一付自信的微笑来,心里想着,如果不是当初看着这个小伙子比较顺眼,或许永远也不会跟他产生交集。
的确,任谁都不得不承认,长得好看的人,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走到哪里,都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生出一份亲近之感。
他倚在路灯的灯竿上,又翻看了一下手中的《金陵日报》,直接便翻到了第十版,这是一个广告版,他很容易地便找到了报纸骑缝中的那则小广告:“莫愁湖边,物已寻得,如何交付,速盼联系!”粗看好像是一则寻物启示,又好像是失物召领,但只有他明白这则广告的含义。
“已经第三天了!看来是要给他回话了!”他喃喃自语着,随手合上了报纸,走过垃圾桶的时候,便将这份报纸丢了进去,再一抬头,那个漂亮的小伙子和那辆黑色福特轿车已经不见了影踪。
他越过了马路,沿着大街走了没多远,看到了一个向东去的小街,街口的牌子上写着“石婆婆巷”,他毫不犹豫地拐了进去。
走了有一阵子,已然接近了中央大学的西门,他在门牌为十二号的门口停下来,抬头看了看,院子里面有有两棵点高大的树,一棵是树姿婆娑的金合欢,一棵是四季长青的女贞木。
他在大门口稍作犹豫,还是来到右边按下了门铃。不一会儿,大铁门上的一个小门打开来,里面出现了一个面容娇好的女子,赫然就是柳飘飘。
柳飘飘看了一眼来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让这个男人走了进去,她又向外面看了看,觉得没有别人注意,便关上了门。
这正是沙文华的别墅,男人肯定是来过多次,并没有一丝的迟疑,直接穿过院子,走进了一楼的堂屋,沙文华一脸漠然地看着他,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走进来,没有一丝的表情。
“黑蛇,你真得就是冷血动物呀!跟你见个面,对我笑笑总可以吧?”男人说着,也不客气,大咧咧地坐到了边上的太师椅上。
沙文华看了他一眼,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的变化,他坐到了男人旁边的太师椅上,然后安然地喝着茶。
男人看了看茶几上的茶壶,想也未想端起来,往边上的一个茶碗中注满,然后拿起来一口饮尽,哪里是在品茶的样子,分明是个走了半天路的旅人。
柳飘飘走进来,看了看男人和沙文华,没有说一句话,向后面的厨房走去,她知道,这个家伙这个时候过来,肯定是来蹭饭的。
望着柳飘飘迷人的身姿消失在过道之后,男人还是满脸得笑容:“金屋藏娇,夜夜笙歌,这样的日子,我也喜欢!”
沙文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对这个语言轻薄的人表示不满,同时开口问道:“我让你帮我查的那两个人查了吗?”
男人点了点头,重新倒上了一杯水。
“怎么样?你快点儿说!”见男人没有马上回答,沙文华忍不住地催促着。
“呵呵,哪有你这个样子的?是你求着我,还对我这么蛮横,我要是这么上赶子告诉你,你说我是不是太贱了?”
沙文华冷冷地道:“你这家伙跟别人怎么耍我不管,在我这里,你要还是这么耍,别怪我不客气哟?”
“哟呵!威胁起我来了?我一枝梅可是吓大的哟?”男人道,说着,有意向沙文华扬了扬他浓黑的眉毛。
“你是真得要我动手吗?”说着,沙文华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向一枝梅的身边。
看着沙文华的眉头拧了起来,一枝梅可不愿意跟这个杀手较量,连忙服软地道:“好!好!好!我说还不行?”说着,又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道:“我这可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欠谁不行?非要欠你一条命!”
沙文华这才满意地坐因到自己的位置上,他知道怎么来对付这个滚刀肉。实际上,他和一枝梅也是相辅相生的关系,他需要一枝梅为他提供情报,一枝梅却是需要他为之提供安全。
“说吧,你想先了解谁?”一枝梅问。
沙文华想了一下,道:“萧家那个大少爷!”
一枝梅道:“那个小子倒是挺对我的味口,我还想要逗他玩玩呢!他跟冷惊寒能够打个平手,而且来到南京没多久,就惹了一屁股的事,严世继为他专门开了个舞会,其实就是为了给他擦屁股的。”
“他和谁走得最近?”
“要说的话,应该是汪天宇吧!”一枝梅道:“你没看到《金陵日报》吗?汪天宇买了三天的特版来用他为自己作广告。我就奇了怪了,他怎么会和斧头帮的人纠缠在一起呢?”
“我原来怎么没有听说过严世继还有这么一个外甥呢?”
“他是萧黄的养子,呵呵,萧黄白捡了个这么大的儿子,他萧家能不高兴?要说的话,他还是跟我一起来南京的呢!那次我差一点儿被堵在船上……”说着,便将那日的情景讲了出来,说到最后,道:“当时我也没有想到他会是萧家的公子,只是看着他也是个当兵的,而且又那么听话的样子,所以就利用了他,哪知道还碰上了一个二百五。”
“你后来又找过他?”
“是!”一枝梅答着:“那天舞会我去翻了他的房间,想要把我那个东西拿回来,正被他撞上。这家伙还要跟我套近乎,我怎么能猜不出他的狗心思?所以拿了他的枪,逼他就范。”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送给人家了,还要去拿回来,你不觉得你太不要脸了吗?”沙文华一脸得正色。
但是,一枝梅却不以为然,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再说,后来我才知道,我那个东西还有用,也不能给他的!这家伙一定是贪财的,他肯定不愿意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