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虎来到了四条巷,冯熠就住在这里,他敲门的时候,又看到了巷子口处的那个好管闲事的中年妇女,告诉他冯熠没有出去,就在屋里面。
萧凌虎敲了半天,也没听到里面有动静,生怕冯熠还会跟上次一样,自己在屋子里喝闷酒,正准备爬墙跳进去的时候,门打开了,露出了冯熠睡眼朦胧的脸。
走进小院子,里面安静得可以听到鸟儿的叫声,只有那株月季花在庭院里默默地生长着,绽放着许多美丽的花朵。
“好了吗?”萧凌虎问着。
“好了!”冯熠答着。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冯熠的屋子,萧凌虎这才看到他的确是在收拾东西,桌子上放着一个大大的木箱子,虽然关着盖子,他也知道冯熠是要走了。
“不知怎么的,刚才睡了一会儿,这就一下午过去了!”冯熠还有些懊恼。
“你身体刚刚复员,还虚呢!”萧凌虎劝慰着他。
“我真怕自己的体能不行,到时候会被刷下来。”冯熠担心地道。
“没事!”萧凌虎道:“俺已经替你想过了,等你好利落了,俺带你去见一见上官叔叔,咱们一起请他吃个饭,他肯定有办法录取你!”
听到萧凌虎这样讲,冯熠才放下心来。
“我是刚刚从你大哥那里过来的!”萧凌虎如实地道:“他说你明天要搬到他那里去。”
“是!”冯熠点着头,却又道:“可是,我不愿意跟他住在一起。”
“为什么?”萧凌虎问。
冯熠低下头,却没有答话。
“你是不是因为墨云?”萧凌虎问道。
冯熠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萧凌虎忽然有些痛恨墨云起来,那个女妓者,把如此纯洁的冯熠勾搭到手,却又那么无情地将之抛弃,这对冯熠来说,是多么大的一种伤害呀!也不知道,冯熠的伤痛什么时候才能够抚平。
“对不起!”萧凌虎只得道:“是俺将你的事情跟大哥说的,他早就知道你在这里,因为他自己也有些事忙不过来,所以没让我告诉你。”
“他已经跟我说了!”冯熠道。
“你要是不愿意跟他住在一起,那就跟俺去萧家住吧!”萧凌虎建议着道。
冯熠抬头看着他,眨了一下眼睛,却又摇了摇头:“这样不好,大哥的店马上要开张了,那里也需要人手帮忙。”
“你呀!”萧凌虎不由得有些心痛起来,这个弟弟太懂事了,当初冯家遭难的时候,冯轩跑得没有影踪,便是冯家大小姐,也因为自己的个性而不愿意牺牲来解救家庭之难,只有冯熠,毅然地辍学回家帮着父母共渡难关。如今他首先想到的还是自己的大哥,而非自己。
“虎子哥,听说昨天墨云也去了你那里,是吗?”冯熠忽然问道。
萧凌虎一怔,不知道是谁同他讲的,马上又想到了他和阿明住在一个病房里,这些事情一定是燕飞透露给阿明他们,又由阿明透露给冯熠的。昨天燕飞本来是充当冷惊寒司机的,谁知道最后冷惊寒却成了司机,他倒成了坐在后面的老板。
“她是去了,而且还唱了你写的两首歌!”萧凌虎告诉他。
“两首歌?”冯熠愣了一下,道:“我只跟她唱过一首歌,就是当初我唱给你听的那首《花儿与小鸟》,怎么还会有一首歌呢?”
萧凌虎道:“是你送给她的词,她自己谱的曲,那歌很好听,就是有些悲伤了!”
“哦?”听到萧凌虎这么一说,冯熠马上来了兴趣,恳求着:“虎子哥,你唱给我听听吧!”
萧凌虎发了一声苦笑来:“我哪有那么好的记性,只记得了那个旋律,却没记下那个词!”
“你等等!”冯熠马上站起来,来到桌子前,将自己的那个大木箱子打开来,翻了翻,找出一个笔记本出来,又把这个笔记本拿在手里,从后面往前翻着,不久便停在了一页上,拿到了萧凌虎的面前:“你看看,是不是这首诗?”
萧凌虎接过笔记本,那首歌的旋律也在刹那间出现在他的耳畔,他不由自主地看着这首诗唱了出来:“你的衣裳在风中舞翩跹,就这样从从容容的走远,我的心啊,只剩木然的跳动,永不疲倦……”
冯熠静静地听着,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泪水挂了一脸。
这首歌唱完了,萧凌虎转过头看了着侧身伫立在窗前的冯熠,尤其是看到他满面的泪痕,他的心越发得痛了起来,他轻轻地合上了笔记本,放到了冯熠的手里,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许多的话,也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终于,冯熠抹干了脸上的泪水,却是冲着萧凌虎一笑,道:“虎子哥,你放心,我已经想通了,不能这么沉迷下去,大哥说的对,如果我自己不努力,我能拿什么去跟冷惊寒争呢?”
“大哥到底还是让你离开墨云了?”刚才,萧凌虎就很想问一问冯轩到底会和他说了些什么,却又怕将冯熠伤害,只能把话憋在肚子里。
“是!”冯熠回答着。
“他怎么说的?”
“他说,也许离开一段时间,双方都冷静下来,才会作出正确的选择。还说墨云也是这个意思。”冯熠告诉他。
“大哥说的不错!”
“是呀!”冯熠道:“我和冷惊寒,的确让墨云难以选择,她到底爱谁,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如果我希望墨云能够生活的好,那么就应该尊重她的选择,以后不管她到底选择谁,我都不会有怨言,这才是真正的爱情!”
原来冯轩是这样跟他说的呀!萧凌虎心里在想着,如果自己是冯熠的话,会接受这番说词吗?
冯熠又道:“大哥还跟我讲,不管是事业还是爱情,都应该是自己去争取的,而不是别人施舍的。如果我想要真正的拥有墨云的心,那么就必须要超过冷惊寒,成为一个比他优秀更多的男人,只有这样,才可能永远地打败他。”
“你想要打败冷惊寒?这怎么可能?”萧凌虎不由得叫了起来。
“这怎么不可能?”冯熠却是信心满满:“虽然冷惊寒比我有钱,比我有势力,也比我能打架,但是他没有我有才华,没有我年青,也没有我有上进心。我不用跟他比钱,比势力、比打架,我只跟他比前途就行了!”
“前途?”萧凌虎蓦然明白了什么。
“对,就是前途!”冯熠道:“他横又能横几年?那不是一个正途,靠着欺男霸女又能威风多久?只要是有点儿眼光的人就可以看出来这其中的结果。如果我非常优秀,而且前程似锦,墨云真得还是要弃我而选择他,也只能怪她没有长眼,便是失去了也罢!”
萧凌虎无言以对,爱情这东西很是无常的,她根本就不会去管什么前途不前途的,只要男女双方的性情相合,哪怕是痴汉浪女,也会成就佳话。冯轩为冯熠描绘了一个乌托邦,却让冯熠从此从沉沦中醒来,这也是萧凌虎所希望的,自然也便不会再去与他说破了。
“虎子哥,今天晚上能带我再去大世界看一看吗?”冯熠忽然恳求着。
“你还要去那里?”萧凌虎有些不解。
冯熠点了点头,如实地道:“我想去听一听墨云的歌,你放心,我只是听一听就走,不会去打扰她。这是最后一次去看她,此后,我将会把这段记忆封存起来,为我自己而努力!”
面对这样的要求,萧凌虎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