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还在流转,冷惊寒的热辣却没有一丝的退烬。
“够了吗?”冷如冰如冰一样寒冷的声音传入到了冷惊寒的耳朵里。
冷惊寒抬起头,看到父亲这双如刀一样锋利的眼睛。他并不以为然,冷冷地道:“不够,永远也不够!”
冷如冰坐到了冷惊寒的身边,这还是这对父子今年以来,第一次相对而坐的谈天。
“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冷如冰从鼻孔中哼出一声来。
“不错,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冷惊寒淡淡地道。
冷如冰想了一下,道:“如果你真得喜欢这个女人,这也好办,找个地方把她藏起来就是了,只要不让陈家的人知道,你想要怎么玩,都随你!”终于,他是松了口,这也是他这个作父亲的第一次向儿子低头。
冷惊寒同样一双刀般的目光投到了冷如冰的脸上,这如果是几天前,父亲这般为他出谋划策,他或许会感激,但是此时已经不同了,冷如冰做了一件令他永远也无法原谅的事情。
“当年,你对我母亲也是这样的吗?”冷惊寒平静地问着。
冷如冰愣了一下,冷惊寒的母亲,一直是父子两人中间横插的一根刺,谁也不愿意在对方的面前提起来,因为一旦提起来,最后的结果就是父子反目,大吵一顿,然后十几天不理对方,就好像是个仇人一样。
冷如冰有些无奈,如果他还有另一个儿子的话,绝对不会对这个儿子如此牵就。
“那是过去了的事情,不要再提了!”他不愿意与儿子在这里吵架,道:“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的建议,这样于你没有什么坏处,更主要的是对我们华昌公司的发展大有益处。”
“晚了!”冷惊寒还是这样得平静。
“怎么会晚呢?不晚!”冷如冰道:“陈家的小姐,对你还是痴心一片,只要你娶她过门,什么都来得及!”原来他还是想要陈家的帮助。
“心死了,还能活吗?”冷惊寒问着父亲。
冷如冰愣住了,他不明白,到底是谁的心死了呢?
便是连冷惊寒自己也说不明白,是他对陈家小姐的心死了呢?还是墨云对他的心死了呢?
舞台上的墨云还在重复着那首歌的第二段,副歌部分要来回得唱几遍的。
“把誓言撕成点点的碎片,
把柔情化作枝枝的毒箭;
你怎么忍心
留下伶仃的我,伴孤灯同眠?
你哭红了双眼,
我再回不去从前,
这红尘中的事,
谁又能够在红尘外看见?
…………”
看到父亲不明所以的样子,冷惊寒冷笑着道:“得不到,就毁灭她,这是父亲你从小就教导我做的事情。但是,母亲不是这样说的,她告诉我,得不到,就放弃,让大家都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作人最基本的一个原则就是要保持善良的本性!”
“善良?”冷如冰哼一声,告诉儿子:“如果我保持善良的本性,那么就不会有我们冷家在南京城这一片的天地,也就会有你这个冷家的少爷在南京城耀武扬威地活着。你给我记住,把你母亲教你的那些都抛弃掉,这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你不吃人,必被人吃!”
“是呀!”冷惊寒喃喃自语着:“人吃人的社会呀,你不吃人,必被人吃!”他说着,忽然对着冷如冰一笑,道:“父亲,你那位瘸腿的司机还在不在?如果他还活着,你可要告诉他当心呀!”
冷如冰愣了一下,立时爆怒起来:“你不会把他也干掉了吧?”
冷惊寒看了他一眼,表情冷漠,淡淡地道:“你刚才不是教我要吃人吗?我这也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如果你想要找他,可以去秦淮河搜一搜,看看哪个麻袋里装着的尸体,或许有他!”
冷如冰的脸立时通红起来,如果面前的这个人不是自己的儿子,他定然会毫不客气地掏了枪来,一枪将之击毙。但是,对于自己的儿子,他始终还是下不了手。
“父亲,你放心吧,你如何也是我的父亲,我再狠,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冷惊寒冷冷地道:“只不过,你已经老了,该交出来的东西,还是尽快交出来的好,你也应该好好享享清福了,如今是年青人的天下,年青人做的事情,还是不要插手来的好!”
“你……”冷如冰一时语塞,忽然觉得,自己的儿子比自己还要心狠手辣。
“好!”冷如冰气得手直哆嗦,却又不便在这个大厅广众之下发作,只能指着冷惊寒,半天之后才道:“你真得我的好儿子!”说着,站起身来,不再看他一眼,转身也向大门外走去,他想他留在这里,就算不被人嫌弃,也会被儿子气死。
“哟,冷先生要走呀?”门口处,严美凤正与陈家太太说着话,见到冷如冰出来,忙打着招呼。
冷如冰只得作出一副笑脸来,点着头:“今天很高兴,能够到萧府来参加聚会,我家里还有些事情要去办,就先告退一步了,呵呵,刚才没找到严行长,还请嫂夫人代向严行长说一声!”
“好说!好说!”严美凤客气地道,看着冷如冰瘦弱的身形颤微微地远去,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