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旺番大叫一声:“那个就是田中新一,快跟我上!”
立刻带领着十几名掸邦武装流氓冲了上来。
田中新一现冲过来的罗旺番等不停地用中文叫嚷着时,心里知道一定出事了。
田中身边的六名卫兵早就筋疲力尽了,反应快四个人刚刚端起三八大盖准备抵抗的时候,早就被飞蝗般的子弹打翻在地。
其余两个见势不妙,同“一只耳”大久保少佐一道,果断地举手投降了。
田中自知已经难以逃脱了,立刻转向东方,大喊了一声:“天皇万岁!”
喊罢之后,田中新一眼一闭,心一横,伸手去拔腰间的军刀,准备按照田中家族祖传的武士道制度——拔刀剖腹自杀。
谁知手摸了过去,却摸了个空。
田中睁眼一看,才现腰间空空如也,那柄田中家族祖传的据由平安时代名匠三条冶宗近亲自锻治的武士刀不见了。
楞了一下,田中才想起来,他的那套中将军服已经换给了替死鬼佗美浩参谋长了,急切之间也没有将刀取下来。
田中一急,又去摸手枪——谁知又是一个空。
再一看,自己身上穿的是一套普通士兵军装,哪里会配手枪。
这时候罗旺番为的十几名流氓少年已经将田中围起来了,个个都歪带帽子斜瞪眼,撮着牙花子看着这名日军中将师团长满地忙活。
田中心如死灰,眼下手中唯一能自杀的武器就是挂在肩头上的三八式步枪了。
虽然用步枪自杀实在太不体面,也确实好过被敌人生擒!
“大日本帝国陆军史上,还没有过中将师团长被敌人生擒的记录!”田中在心里勉励着自己,哆哆嗦嗦地开始向枪膛里装子弹。
一名流氓少年想上前阻止他,却被罗旺番用眼光阻止住了。
在罗旺番饶有兴趣的目光注视下,田中新一中将终于装好了子弹,他手握枪管,将枪口对准自己的额头。又犹豫了一下,因为他想起来根据神道教的法,人的灵魂是存在于头颅中的,一旦打坏了万一飞不回日本故土去怎么办?
田中又将枪口向下挪,到了左胸口上。剧烈的心跳震动着枪口,那剧烈的震动又转移到了田中的手上。
“美惠子,百合,永别了!”田中在心里痛叫了一遍自己远在东京的妻子和女儿的名字,闭上双眼,用手去拉扳机。
又出问题了!
由于枪口在胸口上,他手臂必须越过整个枪筒的长度才能够够到扳机,但是就差几公分,他粗短的手臂硬生生就是碰不到位于整个枪筒后端的扳机位置。
就这样,18师团中将师团长田中新一的胸口上着一支枪,一只手努力握住枪身以保持位置,另一只手努力地去抓扳机,形成了一副可笑的画面。
努力了几次之后,田中新一终于放弃了。
他奋力将这把难堪大用的三八式步枪重重摔在地上,怒火冲天地望着周围这些衣冠不整,露出丑恶刺青的流氓少年。心里泛出一阵悲凉:“想不到我田中新一戎马一生,却栽在了这些鼠辈的手里!”
他由悲转怒,向着带头的罗旺番,用中文大喊了一声:“你们的,开枪吧!”
然而面前的“鼠辈”却没有一被激怒的样子,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然后向旁边的弟兄们打了个手势。
几名早就擦拳摩掌跃跃欲试的流氓少年立刻冲了上来,熟练地将田中剥光衣服后五花大绑。出于贼不走空的职业素养,立刻有一名手法熟练的喽罗上来将田中被扒下来的衣物里里外外搜了个遍。
这种下三滥似的搜查还是卓有成效的,很快在田中贴身的衣袋里搜到了一枚精巧的印章。
罗旺番从喽罗手中接过印章,先辨认出来这是用上好的羊脂白玉刻成的,印章正面上刻着细密的花瓣状徽纹和几个古朴的日文。
凭罗旺番的文化水平自然难以认出这是通称为“菊”的十八师团关防印信,但是作为一名打家劫舍的流氓分子,他还是很准确地判断出来这个东西价值不菲。
被扒了个精光田中新一心中又羞又恼,见到自己的关防印信落入敌人之手,更是心如刀割,他大声用中文抗议着:“你们的,违反国际公约的干活!我的,军官大大的!日内瓦公约——”
还没有等田中申诉完自己应享受的战俘待遇,一名嫌他聒噪的喽罗顺手抄起田中的军帽,向他嘴里塞。
被汗水浸透的军帽又腥又咸,一贯来养尊处优的田中哪里尝过这个滋味,努力抵抗着向外吐。
双方僵持了几下,由于军帽帽沿部分比较大,这名喽罗塞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索性把军帽扔在地上,准备再在田中扒下来的衣服堆里另外寻找合适的替代品。
罗旺番笑吟吟地阻止了这名喽罗,走上两步,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着田中,最后目光集中在田中的下体上。
浑身精光的田中被这个为的“鼠辈”看得心里毛,最后这个家伙的目光不怀好意地停留在自己全身仅存的遮羞布上,更让他心里打鼓不已。
罗旺番看着田中惊惧的面容,心里更得意了。他坏笑了一下,作势要指挥手下扒掉田中的兜裆布再塞进他的嘴里。
这一下田中真得被吓到了,他急忙:“你们,不要塞的,我保证,不再话了的。”
然后,他偷眼看了一下旁边几个被俘的部下,只见大久保和两名投降的日军士兵都愁眉苦脸表情怪异地看着自己。
田中看看自己,只见一个硕大白嫩的肚子挺在身前,如同怀胎十月一般,浑身除了一条兜档布之外滑稽可笑,确实同自己平日里威严的将军身份大相径庭。
罗旺番现在心情大好,连汽车也不要修了,神气活现地指挥着手下押着俘获的田中等四人向密支那方向走去。
田中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自己刚才逃命的道路向回走,万念俱灰。
一同被俘的“一只耳”大久保少佐心里毕竟比较想得开,连师团长都没有逃掉,自己被抓了也不算太过丢人,再者,总算自己也是和中将长官一同被俘的,敌人的审讯重也不会放在自己身上。
本着敬业的拍马精神,他凑到田中耳边,嘀咕道:“长官,您要想开一啊,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嘛,‘天无绝人之路’啊。”
“天无绝人之路~~”田中念叨着这句话,感觉嘴里又苦又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