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里自然是按照璐王爷的安排来,吕大器急忙忙收拾行装,二十二日便启程赶赴军中。
当天午时左右,吕大器一行轻装简行,携带者王爷谕旨到达军中,宣读完毕,史可法虽吕大器一同到营帐中。
史可法看着吕大器说:“你这也算是受命于危难之际了!”
“大人,只要能替王爷绥靖江山,我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吕大器说。“不过朝里面可全指望史大人照应了。”
“那是自然,这个你放心,行军打仗所需的一切东西,我都会尽力帮你筹备的!”史可法点点头说。
吕大器听罢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容,他抱拳说:“好,既然史大人这样说了,那我就先谢过大人了!不过还有一事,还望大人请教!”
“你说!”史可法说到。
吕大器指着地图说:“这一仗该怎么打,史大人也让我心里有个谱,你说是不是?”
“派你来当大帅,你问我怎么打?怎么打!要我说那就狠狠的打!快快的打!”史可法略显愠怒的说。
吕大器一愣,恍然大悟,一脸憨笑着说:“史大人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你我官职差不了多少,你也不必事事向我请示,不得兵马粮饷,我顶是大力支持,至于行军作战,一来看你,二来就是看王爷了,我毕竟只是个兵部尚书,不是中军都督府的!”史可法说到。
吕大器点点头:“史大人的意思我明白,王爷让你速速回京,但我到希望你能在留几天,帮着我部署部署,要不我帮着你给王爷去个折子,在留你几天!”
“不论,我还是即刻走吧!你这满打满算只有二十万人,黄得功和吴三桂加起来,少说也在四十万人,我回去在给你找点支援去!”史可法说到。
“那也好!那还有徐大人,如今就这种情况怎么办?”吕大器说。
“我带徐大人回京吧!在这里条件有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也不好处置!”史可法叹了一口气说。
史可法如何回京,暂且不提。就在吕大器来军中的这一天中,黄得功可是一点也没有闲着,浩浩荡荡的船队载着一船又一船的士兵向大魁关涌来!当然朝廷这边不可能袖手旁观,江宁参将刘怀任在大魁关失守后就即刻从江宁调集了两万人马,在大魁关以东驻防,但是鉴于大魁关敌军过多,刘怀任也只是防守,并未敢继续挑起事端。同时鞍山、兴陵关等据大魁关较近的守军,也在刘怀任的命令下迅速向江宁方向靠近。
到了二十二日早晨,大魁关已经有守军差不多十万人,但就下一步怎么办李昱晗与范景文产生了意见。
二十日晚些十分,吴三桂同李昱晗一起过了河,到了大魁关后,范景文给李昱晗奏到:“如今朝廷外患不断,不可在朝廷内部兴起太大风浪,璐王和福王两党,如今也都已经浮出水面,希望皇上可以就此打住,此时刻表明身份,让事态不要在进一步恶化!”
李昱晗听后摇头说到:“范爱卿,朝里党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朕真的想借着这一次机会,好好整治整治,朝纲不振,复兴大业终难完成啊!”
“可皇上,借福王余党之手打压璐王那个,可到头来确让福王一党做大,哪怕借机杀了福王,福王留下的这一利益体系也很难瓦解,皇上此举,无异于养虎为患啊!”范景文语重心长的说。
其实,打一开始李昱晗就想着把这一仗打下去,互相损失一点实力,以便于自己到南京后好掌控这些飞扬跋扈的将军们,可如今范景文劝这样他,有心不听,可在京师和他发自肺腑的谈心场景还历历在目,若是要听的话,这又与自己的想法有异。
李昱晗思前想后,决定把卫景媛、李天经叫来,在一起和范景文商量商量。不一会,他们二人随旨见驾,李昱晗如此这么般,这么般如此,将事情说了一遍。卫景媛想了想说:“皇上,范阁老,打与不打自然都有理由,但臣还是认为就此打住为好,内部在动干戈,实在有损朝廷元气!”
“当然,朕叫你们来就是要听你们的意见,朕要打,自然有要打下去的理由!朝廷之现状,这就是朕要打的理由!各地将军,对朝廷傲慢无礼,占山为王,一家独大,飞扬跋扈,使朝廷政令不行,实属可恶。他们交结朝臣,拉帮结派,为虎作伥,联手起来威胁朝廷,威胁皇上。就拿这次事情来说,徐弘基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发起兵变呢?很简单他手下的兵只知道有将军,不知有朝廷,更不知有皇上,反观马士英,其也不一样,黄得功四十万大军就是他敢和朝廷讨价还价的筹码!这些势力要怎么办,朕只能让他们互相制衡,以谋得朝廷安定。”
“然,国之强在于民安,民安天下顺。如今普天之下,就江南这一片安定之地,若朝廷在兴起战事,恐这最后的乐土也将不保!”范景文奏到。
李昱晗皱着眉头说:“苟且不可长存,各地守军飞扬跋扈,占山为王之势必须遏制铲除,如今其已经是朝廷一大弊病,若在拖下去,定会酿成大祸!”
“但如今朝野上下,积贫积弱,若在内战上耗子巨大,敢问皇上在拿什么抗拒四川张献忠以及已经占领了北直隶的李自成呢?”范景文继续说道。
“各地的驻军各自为政,朝廷调不动一兵一卒,那又拍谁去打?”李昱晗问道。
“黄得功和徐弘基打了这一仗,难道就能使朝廷有御敌之兵?”范景文反问道。
李昱晗一时语塞,卫景媛见状急忙说:“皇上,驭兵之道其在驭人,如皇上所言,各地的驻军其实都与朝廷的大臣有所勾连。这个对于皇上来说,都是明事。但要解决这些问题,并不在于去削弱那些驻军,因为那些驻军终归还是报国安邦的力量所在,削弱他们以求制衡,不异与割腿以治疮,实乃因小失大啊!”
李昱晗毕竟有的是一颗二十岁的心,听卫景媛这样说,多少有点不高兴,他冷哼了一声说:“卫大人此话是否再说朕无查人之实,用人之能啊?”
“臣不敢!”卫景媛急忙说到。“臣只不过是想告诉皇上,君王之道在于驭人,其余皆是旁到。臣实在提醒皇上万不可因璐王之恶而毁社稷根基。”
这时,李天经终于开口了,他说:“皇上和两位大人,其实各有所长。然打与不打,在臣看来,主动权并不在咱们手里!”
“李大人此话怎讲?”李昱晗不解的问道。
李天经继续说:“徐弘基胆大包天,发起宫变,拥立璐王,可见其根本没有给自己留后路。史可法等江南重臣,也没有因此给徐弘基治罪,反而何其沆瀣一气。这是为何?因为他们知道,和福王这一场斗争他们必须斗,不斗或者输了,那只有死,赢了,那还有活下去的希望。而什么又是希望,那就是璐王能称帝,那样就没有人敢翻他们曾经的罪过了!可如今皇上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了江南,那他们岂不是以前的努力白费了,皇上进京,他们做的那些脏事坏事肯定会被查起来,他们能这样善罢甘休吗?”
“那李大人的意思是他们肯定要打,那为什么又打不打还要看他们?”卫景媛问道。
李天经接着说:“宫变当天,在京的东林成员肯定都难逃其咎,所以他们肯定会与皇上死磕到底,但在外的将领却不一样,当然有那种肯为徐弘基他们出生入死的人,但那样的人毕竟是少数,风吹两边倒的终究居多,皇上一漏身份,我相信就会有许多将士重新选择战队。所以说打与不打,其实就是看投靠徐弘基的人多不多!”
“李大人的意思朕明白了!”李昱晗说。“说到底就是要震慑人心,东林没给自己留后路,但是咱们要给听从他们的那些官员留后路,只要不把他们堵死,他们肯定会根据利益站队,那样咱们既可以达到驭兵的目的,也可以达到驭人的目的。”
“对!”李天经点点头说:“所以,咱们要想的办法并非是打与不打,而是怎样收拢人心,怎样出奇必胜!”
“皇上,各位大人!”吴三桂说。“对于李大人的提议,我认为咱们应该先发动一次突然袭击,先打一个漂亮仗立威,然后在公布皇上的下落,那样既可以减少伤亡,又可以取得最大战果。”
“范爱卿,卫爱卿,你二位以为如何呢?”李昱晗问道。
范景文还是有点犹豫,他说:“真正的打起打仗,这几十万人可不是闹着玩,双方的损失肯定会特别大。那样对朝廷,对江南的百姓也都会造成损失的!”
“范阁老,你所说的也都在理,可这从古至今,有几场战役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吴三桂说。“但不过阁老大人放心,我一定周密安排一场偷袭战,尽量做到在最小的损失下去的最大的战果。”
“范大人,我觉得皇上、吴将军和李大人说的其实也对,你不让他们感觉到疼,他们就不会把你当回事,我看打这一仗也是好的!”卫景媛听罢对着范景文说。
范景文听罢叫过吴三桂来,他说:“吴将军,既然几位大人和皇上都以为此事可行,我自然不能拗奏。但不过其中的厉害你要明白,你的兵如今是皇上的亲兵,皇上对你有多重视,你心里也清楚!你打我可以支持,但是皇上的安危,你也需要操心。这如今实在黄得功军中,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意外,谁也说不定!”
“阁老的意思我明白!”吴三桂说到。“我会处处小心,好好安排的!”
再看路振飞和黄得功,也与二十一日晚上,随大军到达大魁关。吴三桂闻报之后,便急忙忙去见了黄得功,两人谈了一下江浦水站,吴三桂是大加赞扬,黄得功听的眉开眼笑。最后,吴三桂说:“黄总兵,我有一个计划,不知总兵大人以为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