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走出殿外,又回头看了看周遇吉,缓缓地问道:“周爱卿,本后有心听你,奈何事关大明社稷,其中的厉害谁也担待不起,本后若是不听你,却又无计可施。周爱卿,你说本后该何去何从?”
周遇吉起身上前说到:“皇后娘娘,臣在进宫之前,已经与路振飞大人,马士英大人。以及吴三桂将军定好了万全之计,皇后如今可调动兵马十万有余,朝内有马,左,蔡以及末将伴理左右,皇后敬请放心。”
周皇后听罢,眼泪忍不住滑过脸颊,叹道:“想圣上忧国忧民,如今下落不明,朝廷也落得如此情形。骂一声老天不公,哭一声大地为何不念诚心?周爱卿上前来,听本后说几句知心话,待到江山安定之后,若皇上还未下落,本后便去削发为尼,不在问红尘之事。”
周遇吉听罢也安然神伤,长叹了一声说道:“皇后娘娘不必如此消极,臣有言却不能直讲,只希望皇后悉听臣的安排,臣定保大明社稷无恙。”说罢,他双眼看着皇后给了皇后一个及其自信的眼神,周皇后正想开口询问,周遇吉将轻轻的摇头。
想周皇后入宫也已多年,朝野之事虽知之不全,但也懂得三分。周遇吉此举,她知道必有原因,她便改口问道:“周爱卿,本后问你三个问题,若你都敢答应,本后即可准了你的奏章。”
“皇后娘娘请讲。”周遇吉立刻答道。
“周遇吉,第一个问题,你可敢保举荐福王监国有利于社稷,而不是坑害大明江山!第二个,江南党派林立,你保荐福王,本后准了你的本,你可有能力震慑其它政见不同的党派,啊?第三,不管事情结果如何,你可保的朱家三千皇亲无恙吗?”周皇后语气坚定地问道,其风范颇有一代明君之范。
周遇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坚定的回答道:“启禀皇后娘娘,我朝祖宗家法,列朝之古训,百家之思想,乃立福王之因;我与黄得功的十余万兵马,就是震慑逆党之势;末将敢用自己和城外万余名弟兄的人头保大明三千皇亲的安危。”
“好!爱卿既然已经有了十足的信心,那本后也言出必行,准了你的本。待众大臣的奏折递上之后,本后会亲自下诏谕,传福王进宫,择日主政。”周皇后看着周遇吉如此有信心,也就打消了自己的顾虑,大明的社稷江山,她都压在了周遇吉这一宝上。
“皇后圣明。”周遇吉急忙答道。接着,在周遇吉的安排下,周皇后密诏吴三桂和黄得功率军南下保国,另外,召集从京师带来的亲信太监,充当周皇后的侍卫以及接替皇宫中的重要职位,并且传下令去,即日起除皇后召见,任何人不得进宫见驾。
当然,周遇吉入宫的消息不可能瞒过徐弘基,周遇吉前脚刚出宫,他入宫的事及谈话内容就被徐弘基的探子送出了宫。徐弘基得到此消息之后,甚是吃惊,对其来说,可谓是晴天霹雳。他一方面继续派人联络应天府的文职武将,另一方面,他急忙去找骆养性商量计策,防止事态继续恶化。
而周遇吉的那个奇怪眼神不仅被皇后探查到了,还被马士英探查到了。当然徐弘基也知道,可如今对他来说,此刻最重要的是周皇后决心里福王的消息,至于什么眼神他根本无暇顾及。可马士英不一样,第二天早,马士英让下人将周遇吉请出堂来说到:“周将军,此次让皇后下定决心立福王,你可算是大功一件啊!”
“大人谬论了,福王得立,皆在于祖宗家法,末将只不过出了芝麻大点的力气,末将不敢贪功。”周遇吉说道。
马士英笑了笑说:“将军此话不对,若无将军的那个眼神,立福王还是立璐王,一切还是个未知数啊!”
周遇吉刚端起一杯茶,还未送到嘴边,听闻此言,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心中不由得暗骂了一声老狐狸。然后说道:“大人的意思我明白,路大人在我到应天来之前已经给我详细的说了应天的形势,这个末将给大人说过。你马大人心思缜密,可徐弘基也不是等闲之辈,咱们能料到的事,他就未必料不到,皇后面前谏言有些话要明着说,有些话要偷着说,这些东西我想大人比我明白吧!”
“周将军切莫生气,如今的朝堂尔虞我诈,处处是坑,你我身处朝堂,自然都要多一点心眼,还望将军勿怪!”马士英急忙说道。
周遇吉放下茶杯笑道:“大人的意思我懂,还望大人勿怪,我等一介武夫,起于草莽,不知礼法,言辞更不知藻饰,若有冲撞之处,还望大人海涵啊!”
“将军多虑了,老夫也是直爽之人。如今老夫有个请求,不知将军可否助老夫一臂之力。”马士英问道。
周遇吉点了点头说:“大人请讲。”
马士英继续说道:“正如将军所言,徐弘基老奸巨猾,定会进宫难为皇后娘娘,以那些太监之力,怎么能够阻挡住他,老夫想让你带上府上的亲兵去帮衬着宫里点,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末将正有此意,全凭大人安排。”周遇吉说道。
再看徐弘基这边,他找到骆养性,急忙将宫里的变故告诉他。骆养性听罢叹道:“此时此刻,咱们要是有李邦华大人,只要他再皇后面前说一句话,那可比他十个周遇吉都管用。”
“这个老夫知道,我也多次派人前去吴淞看望李大人,可奈何这次李大人病的太重了。现在就算把他接来,不说时间跟得上,他的那把老骨头,撑得住路上的风雨颠簸都不一定啊!”徐弘基说到。
骆养性接着说:“得!现在就别提李大人了,咱们一切都要靠咱们了。我问你,应天的官员里,有几成和咱们是一心的?”
徐弘基略加思索,说到:“七成,城中东林子弟不在少数。可到时,臣子舍命相谏,皇后一意孤行怎么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