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爷爷不回话,傅南礼又道:“那您知道他为什么会得抑郁症吗?”
傅怀庸眼睑颤了颤,“你想说什么?”
傅南礼神色冷硬,“因为他的人生始终不由他自己做主,不管是事业,还是家庭,您都要插手去管,他拉小提琴您觉得是不务正业,他不想娶我母亲,您强加给他,不止他不快活,我母亲也不快活,您的一个决定,让很多人跟着痛苦。”
傅怀庸情绪激动,“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害死了我自己的儿子?”
傅南礼垂了垂眼帘:“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告诉您,父亲得抑郁症,完全是因为您。”
毕竟是他爷爷,他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
说完这话,他转身就出了老爷子的房间。
傅怀庸只觉得心口一阵抽疼,他伸手抓住桌子边缘,死死捂着心口,咆哮:“混账东西!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是你父亲他太脆弱,他得抑郁症还是因为想太多,是我给他的磨炼不够多,性子优柔寡断,是你奶奶惯得他胡思乱想!”
黎叔在旁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老爷子,林医生才说过,您不能动怒,您……”
却见老爷子脸色突然惨白,额头虚汗直滚,手死死抓着心脏处,一副要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老爷子,老爷子……”
外面厅里叶敏秋当然听到老爷子震彻屋顶的咆哮声,连忙赶去了老爷子房间,就看到老爷子整个人往沙发上瘫,黎叔吓得方寸大乱。
叶敏秋大喊:“南礼,快叫林医生过来,你爷爷昏过去了,快送医院。”
刚回后宅的林医生收到电话,立刻赶了过来。
本来打算负气离去的傅南礼也不得不停下脚步,帮忙一起把他爷爷送上了车,前车有林医生跟着,他和他母亲一起上了另外一辆车,三部车直奔傅家的私人医院而去。
车子一路疾驰,远方的天空有鞭炮声和烟花绚烂在黑幕的天空之中,车里的气氛却很凝重。
叶敏秋轻叹一口气:“大过年你的,你说了什么,把你爷爷气成这样?”
傅南礼垂着眼帘,捻了下手指,并没有开口。
“跟温乔有关是吗?”
傅南礼这才有了些表情,“希望你不要跟爷爷一样,干涉我的婚姻大事。”
叶敏秋轻啧一声:“你这命令式的口吻我怎么听着这么不舒服?”
傅南礼转头看向窗外,看向黑涔涔的夜色,没有回话。
叶敏秋心口一揪。
她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如果反对他和温乔在一起,这辈子大概他就要孤独终老了。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你放心,无论如何,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你做什么你老娘都支持你。”
傅南礼冷峻的神色有所缓和,声音沉沉,“谢谢。”
叶敏秋鼻头一酸,轻啧:“跟家里人你这么客气做什么?”
傅南礼没有说话。
叶敏秋知道,她儿子是个冷情的人,很多话都藏在心里,轻易不将喜欢谢谢这种话宣之于口。
他的改变,得益于那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