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福是满心的喜悦,满脸的笑容,咧着嘴说:“没……没有,我没笑。”
栗光英冲上去揪住他的耳朵,用力摇晃着,大声叫道:“傻缺,你是不是以为我真找上你了!做我的男朋友呀!你做什么狗屁大春梦呢!”
乔一福被栗光英拧着耳朵抡,像个圆规似的围着她转,却一点不生气。他心里的感觉,其实还是挺受用的。
他捂着耳朵说:“不……不敢,决不敢。”
这个傻缺样子,让栗光英心里一阵恼火,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恼火。
她总在想,我为这个傻缺东西跟姜丽萍吵架,真正是莫名其妙!他好像还挺高兴的!她抡起两个巴掌,就在乔一福头上乱打起来。
她还叫道:“傻缺!你想什么好事呢!你想都不要想!我后面排着一长队呢,我从头挑到尾也挑不到你!你看你那个傻样子,张嘴一笑就像牛屎上踩了一脚!你还笑!笑什么笑!”
乔一福双手抱着脑袋,露出的仍是一张笑脸,“我……我真没笑,真没笑。”
栗光英冲过去,抓住他的头发猛摇,“你这个大傻缺,吃牛屎了!你还敢笑!”
傻缺乔一福,在栗光英的巴掌底下享受着幸福,其乐无比。
他绝没有想到,他给项雨轩提的那个小建议,给隐藏在暗中的各方势力,设置了巨大的障碍,甚至有可能改变他们谋划实施的走向。
那些藏在暗中的人,在很长时间里都没弄明白,谁是这个障碍的制造者。
廖清山和温庆西焦虑不安,不知博远电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杜俊山虽然缓慢拉升海洲的股价,却很担心后续资金能否跟得上。
雪丽和黛西,则每天观察着海洲的走势,比较它和博远的股价,计算海洲上涨所带来的溢价和股份。
但是,博远突然放慢谈判的进程,让所有人都惊恐不安起来。
还有一个人,也被乔一福搅动得坐立不安。她就是小罗兰。
这天夜里,罗兰仍然坐在电脑前,看着海洲的走势。她一动不动,脸色严肃,却在心里一步一步计算自己可以采取的行动步骤。
但是,每一种行动步骤都不能令她满意。
她明确感觉到,海洲拉升股价,要与博远换股,就是她最好的机会,但她就是找不到利用这个机会的办法。她为此而焦虑。
这时,沙子哥进来,将一杯牛奶放在她面前,小声说:“别看了,早点睡吧。”
罗兰接过牛奶,向他点点头,却没有说话。她的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是阿哥来的,不知阿哥会给她带来什么消息。
她接通了电话,轻声说:“阿哥,还在熬夜呢?”
阿哥的声音仍和往常一样,迟钝而干涩。他说:“是,还那样。”
罗兰品了一下他的声音,轻声问:“有消息给我?”
阿哥说话并不结巴,却是断续的。他说:“是。那个,海洲的股价,是有人在拉升。我,刚刚查到。”
这个情况,让罗兰警觉起来,她问:“知道是谁?”
阿哥说:“是一家叫‘独山投资’的,私募基金。基金管理人,总经理,叫杜俊山。不过……”他的声音像风中的轻烟,正在消散逝去。
罗兰提高声音问:“阿哥,不过什么?还有什么情况?”
阿哥的声音重新出现,仍然断续生涩,“我,有点奇怪,这家私募基金,资金并不雄厚,很一般。他要像这样,拉升股价,可能拉不了几天。阿兰,如果它的资金,耗尽了,股价一跌,就被套住了。他可能,不该这么干吧?”
罗兰是个非常内行的人,尤其在经济领域和投资领域里。她很快就从阿哥的话里察觉到异常。她轻声问:“阿哥,你的意思是……他背后……”
阿哥说:“是,是。它背后,应该还有人,提供资金。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网上,查不出这一类,情况,不好查。”
罗兰聪明而细致,她听出阿哥话里的歉意,就说:“阿哥,你已经很棒了。阿哥,慢慢来,不要着急。你要吃好,睡好,一定要好好的。我天天都想着你呢。”
坐在旁边的沙子哥听到她的话,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眼神却很深沉。他的一颗心,早就在小罗兰身上了,但他却表达不出来。
阿哥喘了一口气,也说:“阿兰,我也天天,想着你呢。”
罗兰笑了,“我知道。阿哥再见,早点休息吧。”
她合上手机,回头看见沙子哥,就注意到他的眼神。
她问:“你怎么了?”
沙子哥摇摇头,“没什么。你早点休息吧。我也该去睡了。”他起身走了。
罗兰看着他的背影,端起牛奶,慢慢地喝着。这一刻,她又陷入到沉思里。
罗兰虽然很年轻,只有二十岁,且容貌秀丽而稚嫩,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但她有超过常人的智慧和精明。
她一下子就看清眼前的局面。
海洲数据拉升股价的代价将是十分巨大的。而为他们拉升股价的“独山投资”背后,可能还另有其人,给它提供资金,这就比较可怕了。
事实上,海洲数据正在步入一个巨大的危机之中!而这个危机,就是她稍纵即逝的机会!但是,她仍然看不出应该从什么地方下手,以及如何下手。
罗兰想到这里,就不得不想到,她是不是应该找个人询问一下了。这个人,在她看来,当然就是袁诺芳。她就是基金经理,是这方面的内行。
可是,她并没有想到,此时,基金大经理袁诺芳,目前又面临新的危机了。
也就在和乔一福见过面的几天之后,袁诺芳坐在她玻璃小办公室里,皱着眉,看着电脑里海洲数据的涨势,心里为这个涨势而焦虑。
她知道,海洲数据上涨,必将影响她的博远电子,并进一步影响到她的业绩。但是,她现在却没什么好办法,不知如何化解这个危机。
有的时候,她也会看一眼正在交易室里走来走去,和交易员低声说话的秦仁。这是一个她必须防备的人。但是,到现在为止,她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给他挖一个坑,让他掉下去。就在这时,另一个危机悄然来临。
她注意到,交易室里的秦仁,此时正向她的小办公室走过来。看他的表情,似乎交易中出了什么事。袁诺芳估计他要进来,就把电脑里的股市调到沪市4412。
秦仁匆匆进来,一直走到她的身边,俯身盯着她的眼睛,小声说:“袁总,有人也在收购沪市4412!”他这么说着,就点了点电脑屏幕,以加重他的语气。
袁诺芳有点惊恐地盯着秦仁,不相信地问:“你说什么!”
秦仁脸色严厉。至少在这件事上,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他指着电脑说:“你注意看,股价下不去了!成交量也有一点放大!”
袁诺芳非常吃惊。她正在做空沪市4412呢,现在居然有人也在收购它,这不是为人作嫁吗!她怎么达到客户的目标!
她看着电脑里的沪市4412,又问了一句,“你正在砸吗?”
秦仁说:“后天是报告期截止日,我准备今天明天往下砸一砸,同时清空手里的筹码。但是,筹码抛出去一大半了,竟然没砸下来!”
袁诺芳看了片刻,果然看出有人正在收购。
她一拍桌子叫道:“妈的,咱们不能再做了!全部停止!走,去向谭总报告。”
他们前后相随,一起向外走去。
袁诺芳和秦仁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进谭森的办公室时,他正在打电话。
他一看见他们的脸色,很快就结束了电话,并且注意地看着他们。
袁诺芳直截了当地说:“谭总,我们发觉,有人正在收购沪市4412!”
谭森不动声色,立刻在电脑里调出沪市4412的走势图来看。他也看明白了,确实有人在小额收购。
他回头盯着袁诺芳和秦仁说:“你们的操作,得当吗?”
袁诺芳立刻说:“谭总,秦仁的操作没问题,都是和我商量过的。”
意外的是,谭森却有些阴沉地盯着他们两个人,一时没有说话。
这个情况让袁诺芳也很惊讶,更加注意地看着他。
一瞬间,袁诺芳意外察觉到了某种她想不到的变化。她这两句话,原本是为自己辩解的。她是基金总经理,如果操作有问题,她不可能推到秦仁身上。
但此时,她一看到谭森的眼神,就隐约意识到,谭森可能怀疑秦仁和她的关系了。如果真是这种情况,就有点微妙了,也是她没想到的。
现在,她要小心维护谭森刚刚对秦仁冒出来的一丝怀疑!妈的,这可能就是一个小泥坑吧?她还说不准。
谭森眼神阴阴地盯着她问:“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袁诺芳略想了想,谨慎地说:“这个周期还有两天,秦仁手里还剩一点筹码。我考虑,再砸一下,看看是否真有人吸。另外,也看看对手有多大力量。对手的力量如果很大,谭总,我建议您最好早一点收手,这样损失小一点,对客户也比较好交待。谭总,您说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