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项雨轩却笑着说:“廖总,和海洲换股的事,现在已经不需要谈判了。”
廖清山不由把脸色一沉,严厉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项雨轩仍然满脸笑容,一边吃着菜,一边说:“廖总,其实协议方面的东西,已经都谈好了嘛。我们内部也研究了好几次,都说协议已经很详细很完备了,对咱们双方都是很有利的,几乎就可以签了。”他说着,就哈哈地笑起来。
廖清山很意外地盯着他,“项总,你说‘几乎’,是什么意思?”
项雨轩说:“我说几乎,是因为还有两位董事,非要坚持他们的意见。你也明白,什么地方都有这种人,也没什么好主意,就是固执己见,怎么也说不通。他们非要把这个协议提交到股东大会上去讨论。我考虑,这么好的事,股东大会肯定也会通过的,也就同意他们的意见了。现在呢,咱们两家换股的事,就是这么一个状况,等着上股东大会了。”
这么一种情况,让廖清山和温庆西都很意外。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有点不敢相信。他们忧虑许久的事,居然已经解决了吗?他们简直不敢相信!
温庆西立刻笑着说:“项总真是爽快人,我没看错项总的为人。那么,我多问一句,博远的股东大会,什么时候召开呢?”
项雨轩微笑说:“下个月十五号,日子已经定好了。”
居然是下个月十五日!这个时间点,让廖清山和温庆西疑虑万分。
说此事不成,项雨轩说得如此肯定。说它成了,却又定在下个月十五日。还有一个多月呢!这一个多月可是不好熬的呀!
他们两个人都不动声色地盯着项雨轩,想从他脸上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这个时候,乔一福和俞凤媛并没有注意他们的谈话,他们都在看着电视。
电视里,葛涛面带微笑,风度翩翩地站在科博会门口,手执一支话筒,正向七八个年轻人采访。王五、张三和李四也站在其中,不时对葛涛说着什么。
乔一福看着电视里的字幕,一下子看见ST星信的字样。他神色怪异地向俞凤媛看了一眼,两人都露出神秘的笑容。
马维世一边注意廖清山和项雨轩的对话,一边注意看着乔一福和俞凤媛。
他们那么专注地看着电视,让他奇怪。
他也向电视上看一眼,虽然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字幕出却出现ST星信的字样。在眼下这个时刻,电视节目中居然出现了ST星信的字样,让他感觉十分诡异和奇妙。
他想,这两个毛孩子,能对ST星信干什么呢?找个机会,他真得问一问才行。
这时,楚国林也注意到乔一福和凤姐都在看电炉,就和他碰了一酒杯,小声问:“乔律师,你看什么呢?”
乔一福向他露出傻笑,小声说:“没……没什么,瞎看呗。”
他这个马虎眼,也只能对楚国林打。事实上,许多与此有关的人,都在看这个节目呢,并且生出各种不同的猜想来。
此时,在姜丽萍家里,她和袁诺芳、葛涛都坐在沙发上,谨慎地看着电视节目里,葛涛和嘉宾们的谈话。
电视里的葛涛说:“何先生,关于科研的重要性,您能举一个例子吗?”
这位何先生,正是袁诺芳找来的一个说客。他看上去是一个学者模样,戴着一副金边眼睛,很斯文,很有学问的样子。
他微笑说:“科研的重要性,怎么说都不过分。比如,有这么一只股票,叫ST星信的,还有一只叫沪市3139的,都属于这种情况。他们最近几年不太重视科研,不太重视产品更新,结果呢,就落后了,被人家超过去了。”
电视里的葛涛说:“您认为,这个ST星信,下一步会怎么样呢?”
何先生直截了当地说:“眼前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它们的亏损面会继续扩大,股价也有可能进一步下跌,这是没办法的事。除非它们尽快抓紧科研,抓紧新产品的研发,否则,局面可能会很不好……”
袁诺芳回头看着沙发上的葛涛,却沉思着没说话。
姜丽萍抢先说:“袁姐,葛涛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极点了。节目里点了ST星信的名,还说到它下一步可能不好,他不能再多说什么了。”
袁诺芳却摇头说:“我关心的不是这个,是效果!有没有效果!”
姜丽萍睁大眼睛看着她,“这个,这个可就难说了。”
袁诺芳有点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两个人,“葛涛你说,现在有多少人看你的节目!是多还是少!”
葛涛眼睛睁得大大的,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天夜里,梅美云和陈一峰坐在她家的客厅里,也在看电视,并且正好看到葛涛采访科博会这一档节目。
当他们听到节目里提到ST星信的时候,都有点目瞪口呆的。
他们都意识到,有情况了!
梅美云目光尖锐地盯他一眼,小声说:“你什么感觉?”
陈一峰惊讶地看着电视,低声说:“梅总,这个,这个可就难说了!”
梅美云向电视点点头,“就说你的直觉。
陈一峰把一根手指竖在嘴唇上,仿佛在说什么重大秘密。
他声音很低,“梅总,我相信,有人在打ST星信的主意!这个节目,是有人在背后策划的!”
梅美云也盯着电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会是廖清山吗?”
陈一峰用力点头说:“肯定有他!别人没这么大的力量!能说动电视台做这个节目,一定要花很多钱!至于有没有别人,就不好说了。但这就是一个信号!”
陈一峰所说的话,正是梅美云心里最忧虑的。
如果廖清山也来争夺ST星信,她可能就很难成功了!
但是,她已经付出巨大代价,如果现在收手,她的损失就太大了!是不可承受的!她心里忧虑万分,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陈一峰看着她来回走动,终于说:“梅总,有人要动手了!你也该下定决心了!不要咱们忙了半天,却被别人抢了先!我们就落一个两手空空!”
梅美云走到他面前,眼睛里闪着黑色的光,长时间地盯着他,一动不动。陈一峰也同样盯着她。他们就好像在较量眼力。
片刻,梅美云终于轻声说:“你去吧。”
陈一峰脸上闪出冰冷的微笑,低声说:“最后措施?”
梅美云用力一点头,同样轻声说:“是,最后措施!”
陈一峰盯着她,点点头,起身就向外走。
他快走到门口时,梅美云唤他,“一峰。”
陈一峰扭回头,默默地盯着她,然后摇摇头,更低沉地说:“梅总,你不用开口,我会当心!”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那扇门无声地在他身后关上了。
梅美云坐在沙发上,好长时间没有动,只是盯着那扇门。
她知道,这一步踏出去,就不可能回头了!她必须走到底!
这天夜里十点多钟时,在黄埔厅大包间里的这次宴会,终于结束了。
老总们拿起椅背上的衣服,提起自己的包,互相之间热情地寒暄着,互相握手道别,谦让着向门口走去。
廖清山脸上带着一点微笑,和马维世握着手,很诚恳地望着他。
今天晚上得到的结果很诡异。
项雨轩居然还要等股东大会之后,才能和他签协议。
虽然他不太敢相信真假,虽然等待的时间很长,但毕竟他有了一个态度,并且给他一个答复。
所以,在现在这个时刻,廖清山就不想再对马维世提ST星信的事。
有一点很清楚,项雨轩无论最后做什么决定,马维世都不可能帮上忙!
他握着马维世的手,只是简单地说:“马总,日后有机会,咱们再沟通。”
马维世不动声色地说:“好的,好的,我等廖总的电话。”
廖清山盯着后面的项雨轩,很想再说几句,但还是放弃了。
他有一种很怪的感觉,项雨轩这个说法,仍然是缓兵之计!
此时,俞凤媛妖娆地笑着,和所有出门的老总们说着下回再见面一类的话,一一和他们握手道别。
待马维世走过来,就自然地挽着他的胳膊,笑着说:“叔,我搭你的车呗。”
马维世左右望望,才发现楚全富和乔一福还没出来。他回头一看,只见他们还站在大餐桌旁说着话。
他眯起眼睛看着那个傻子似的乔一福,心里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拍拍俞凤媛的手说:“咱们等等乔律师。”
这个时候,楚全富正满脸笑容地和乔一福握手道别。他说:“乔律师,俄真瞅不出哩,你能地恨呢!让俄一下子结识下这么多老总,俄高兴得恨!”
乔一福局促地说:“楚总,您……您客气,您客气。我……我应当的。”
楚全富凑到他耳边,很认真地说:“乔律师,内听俄说哈,俄来北京,就是想在这里投资的,这是俄的大事情。乔律师,内也给俄听着点儿,中不?”
乔一福慌乱地点着头,“我……我尽力,我一定尽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