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维世和俞凤媛已经先到了。
凤姐挑的座位临窗,窗外就是碧绿的湖水,水面上还有几只鸭子游来游去。
餐桌上的粗瓷碗盘里,则是画儿一般的精致菜肴。
他们脸上带着微笑,很惬意地用小酒盅喝酒。
服务员领着乔一福进来。他不住欠着身说:“马总,凤姐,我……我来晚了。”
俞凤媛笑意盈盈,起身拉他坐下,那么亲昵地说:“乔律师,可不晚,快来坐下,坐这里,先跟马总喝一盅吧。”她说着,就给乔一福斟了酒。
和响当当的大老板一起喝酒,对乔一福来说,可是今生第一回。他端起一盅酒时,仍然是一副呆傻的模样。
他小心说:“马总,祝……祝您健康。”
马维世看着这个小律师,心里仍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就算是真人不露相吧,也不应该是这种模样呀。不过,这年头的年轻人,可真有点说不准。
他端起小酒盅,就说:“小凤媛也来吧,咱们一起喝。”
俞凤媛笑盈盈的,举起酒盅和他们碰了杯,一起都喝了酒。
马维世喝了酒,放下小酒盅,目光深邃地看着乔一福,稳稳地说:“乔律师,我有一个疑惑想问问你,在昌平时,你是怎么赢的?我听说,你居然是暗投,让许家城和他旁边的张总和王总,都输了一大笔钱。”
乔一福一听他提到这个事,就有点尴尬了。
他是没本事撒谎的,只得实话实说:“那个,那个,马……马总不要再……再提了。我吧,我……我笨死了。那天是第一次上牌桌,看什么都新鲜,就……就光顾着看那个筹码了。后……后来荷官发牌,我就想去看牌。结果,一忙乱,那个筹码就……就掉在牌上了。荷官说这是暗投,不让我动了。马总,我当时,都……都要吓死了!哪敢想着赢别人呀!要……要是输了,英子都……都能把我给吃了!”
马维世看着他那个傻模样,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并且是连续大笑。
他终于止住笑声,说:“对不起,乔律师,我不是嘲笑你。你让我想起年轻时玩过的一种牌,叫诈金花。在诈金花里,最大的牌是‘豹子’,三个A。但是,如果‘豹子’遇见了最小的‘杂花235’,那就傻眼了。押上多少钱也得输。许家城是个‘豹子’,王总、李总他们也是‘豹子’。乔律师,你就是那个‘杂花235’。”
马维世说完,再次大笑起来。
俞凤媛也笑了起来,不住向乔一福伸出大拇指,来回晃着。
她说:“乔律师,我就说嘛,你也是个不简单的人,连马总都夸你了。”
乔一福傻乎乎地笑起来,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我……我就是个小律师。”
这时,马维世又和俞凤媛、乔一福喝了一杯酒。他放下酒杯,看着窗外的湖面,好一会儿没说话,仿佛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
俞凤媛和乔一福也没说话,都看着他。
马维世扭回头,默默地注视着乔一福,终于淡淡地说:“乔律师,我的伊都也有一个法务部,处理公司里法律方面的业务。从能力上讲,可能不如博远的法律部那么强。所以,我也需要一个私人法律顾问,帮助我处理一些私人方面的事。另外,也帮助小凤媛处理一下她的事。乔律师,你对这个事有兴趣吗?”
乔一福兴奋得脸都红了,小眼睛眨着,闪出了光芒。他更结巴了,说:“马……马……马总,我……我真的,就是个小……小律师……”
马维世向他微笑着,点点头说:“乔律师,现在肯说实话的人,已经很少了。有些人只会夸夸其谈,给自己贴金表功什么。我需要一个你这样的人,肯说实话的人。这样吧,你起草一个协议,按照你们的协议起。每月的顾问费嘛,一万元,是我和小凤媛的。可以吗?”
乔一福不住地欠身,又举起酒杯说:“马……马总,谢谢您……信任我。”
马维世拍拍他的肩,“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协议,就拿过来,我和你签协议。”
俞凤媛举着酒杯看着乔一福,“乔律师,你以后就是我的律师了。告诉你,我的第一步已经走好了,今天上午,马总增持的事,股东会已经批准了。”
乔一福惊讶得张大了嘴,“哎呀,是……是真的呀。”
俞凤媛得意地晃着她的下巴,很贵妇气地说:“当然是真的了。接下来,你可要帮我走好第二步。走不好,我叔可饶不了你!来,碰一杯!”
乔一福双手端起酒杯,“凤姐,一定的。我……我先干了。”
他仰头喝干了酒,傻乎乎地看着凤姐。
凤姐不慌不忙,慢慢饮干了自己的酒。
这时,马维世就站了起来,笑着说:“好了,你们慢慢喝吧,我该去上班了。”
俞凤媛和乔一福恭恭敬敬地送走马维世,又重新回到小桌旁。
俞凤媛傲然地笑着,端起酒杯,“乔律师,咱们再喝一个。”
乔一福笑着和她碰杯,一起喝了酒。
他心里感觉,能和凤姐这样的大美女一起喝酒,实在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
俞凤媛眯着她的凤眼,笑眯眯地看着乔一福,两片红嘴唇,那么妖艳的向一边撇着。
她娇声说:“乔律师,我凤姐说话,是最算数的,我说走好第一步后,就付你五十万,是一定要算数的。把你的卡号告诉我,今天下午我就给你划五十万。”
乔一福的小眼睛也瞪大了,说话也更结巴了,“凤……凤姐,咱……咱们是朋友,不用……不用……”
俞凤媛把凤眼一瞪,说:“怎么就不用了!你还要帮我走第二步呢!我可不会食言,把你的卡号告诉我。”
她等了一会儿,看他傻傻的还没动,就伸手抓起乔一福的大提包,在里面翻了起来。很快就翻出他的钱包,找出一张银行卡,向他晃了晃,“是这个吧。”她那么夸张地拿出自己的笔和一个小本子,很快记下了卡号。
她笑着说:“乔律师,你明天没事了,就去查一查,肯定多了五十万!”
乔一福笑得眼睛都没了。项总奖了他十万,已经是不得了的事了。如今凤姐更大方,一下子就是五十万。他一想到这两个数字,幸福得快要昏过去了。
他笑着说:“凤姐就……就是大手笔,谢谢凤姐。”
俞凤媛撇着嘴说:“你光说谢谢就完了呀!你什么时候帮我走第二步呀!”
这时,乔一福就紧张起来了。凤姐的第二步,是他忧虑了很长时间的事。
他小心翼翼的说:“凤姐,现在……现在还不能走第二步呀!”
俞凤媛一听他这话,立刻瞪起她的凤眼,小声说:“为什么不能走第二步!你还要让我忍到什么时候!你当我每天的日子是好过的吗?我就要你赶快帮我走第二步!立刻就走!”
乔一福结结巴巴地说:“凤姐,是……是这样。您……您父亲,是……是在您结婚之后,才……才去世的。”
俞凤媛瞪着他说:“是,那又怎么样!”
“凤姐,您……您父亲留给您的财产,都……都是您婚后所得。您要……要是离婚,您先生,可能要……要拿走一大半呀!”
“不就是一人一半吗?为什么说他要拿走一大半?”
“凤姐,请……请您听我慢慢说。您……您先生可能会说,这么些年,公司都……都是他经营管理的。他理应得到更大的部分。在……在法庭上,就有可能让他拿走一大半呀!那样,您……您就吃亏了。”
“凭什么呀!那是我父亲留下的财产,凭什么给他一大半呀!”凤姐叫了起来。
“凤姐,不要急,不要急。您说过,他……他在外面,可能有女人了。”
“是!他就是有女人了!这有什么可怀疑的!”
凤姐目光尖锐的盯着他,好像是他不让她离婚。
乔一福小心翼翼地说:“您……您有证据吗?您……您能说出那个女人是谁吗?您要是说不出来,在……在法庭上就……就比较难办了。”
俞凤媛有点惊讶地看着乔一福。她在这些事上,还是比较聪明的。她意识到,找到这个女人,可能是更重要的事。可是,话又讲回来了,那个女人会是谁呢?
这个时候,正在被俞凤媛猜测怀疑的雪丽,正优雅端庄地从艾姆特尔驻京办事处里走出来。
就在半个小时前,她接到许家城的电话,说要和她见一面。
她一听他的语气,就感觉到,他正生着一股怒气,似乎在电话里就要发作出来了。她感觉,她必须想办法帮助他消消火气了。
雪丽出了办事处,向左右看看,就顺着街道向前走去。家城说,他要来接她,很快就到。她一边走着,一边猜想他遇到了什么事。
也是这个时候,还有一个人也接到许家城的电话,就是他的妹妹许莹湘。
哥哥说,有重要的事和她说,她就匆匆从小区里走出来,向两边张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