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他索性晚起了一会儿。又给所里打电话,说今天有事,不去上班了,请一位年轻一点的律师替他守咨询室。再接下来,就等着英子来接他了。
乔一福早早就吃完了午饭,就对着一面破镜子梳头。他这一头乱发,到底给梳得整齐一些了。他又整理衣服,前前后后地照着。就在这时,他听到敲门声,慌忙跑过去开门,就是一种和女朋友约会,迫不及待的样子。
栗光英走进来,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一下,点头说:“看你个傻缺样子,收拾得还算可以。怎么着,咱们走吧。”
这时,傻缺乔一福却壮起了贼胆,一脸傻笑地看着她,憋了一会儿,终于说:“英子,你……你好漂亮耶,是真的。让我抱……抱一下呗。”
栗光英就把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瞪得溜溜圆,喝斥道:“傻缺,不许动歪心思!”
乔一福那个傻模样就更加傻了,乞求地说:“没……没有,决不敢。就……就抱一下,就一下,求求你了。”
也说不上为什么,栗光英心里就是有点暖暖的,挺受用的一种感觉。
就这么个傻缺,他还能怎么样,也就是这么一点愿望了吧。有什么呀,不就是让这个傻缺抱一下吗?
她把脸唬了又唬,说:“你给我规规矩矩的,听见没有!”
乔一福几乎要把一张嘴咧到耳朵根了,连忙说:“是,是,规规矩矩的。”
栗光英一边笑着,一边张开双臂,说:“傻缺,你抱吧。”
乔一福慢慢移过去,伸手双手,从她的细腰那里插过去,非常认真,也非常温柔地把她抱了一下。是那种搂住了稍一用力,就急忙松开了拥抱。
他脸都变红了,说:“真好,真好。英子,谢谢你。”
栗光英歪着嘴笑着,说:“傻缺,这下子满意了?”
他就说:“是,是,特……特别满意。
栗光英又说:“傻缺,也就是这样了,不许再想别的!”
乔一福说:“这……这个,就好得不得了了。英子,你……你真好。”
栗光英看着他,心里的感觉也挺好,就说:“那咱们就走吧。”
外面的天气确实很暖和了,阳光也很明媚。栗光英和乔一福开车去郊区的路上,就把车窗开了一条缝,让外面的风若有若无地吹进来。此时正是中午时分,街上的车辆也不多,开起来很顺畅。
半个小时后,栗光英的汽车已经在郊区的高速路上疾驶了。栗光英开着车,快乐地笑着。乔一福就更快活了,他觉得英子真是美得不得了。
有这样一个美女给他开车,他怎么也要贡献一份热情呀。于是,他就开始讲他在律师所里遇到的各种趣事。讲到好笑的地方,英子就放声大笑起来,一点也不拘束。
栗光英是个天性乐观的人,一旦开心起来,就仿佛上了瘾似的,还要更开心。
她叫道:“傻缺,你再说一个给我听!要好笑的才行!”
这样的机会,乔一福当然不会放过。他搜搜肚肠,就又讲了一个。
他说:“哎,英子,你……你听这个事,特别好笑。就是前两天吧,有……有一位先生,找我咨询离婚的事。我就问他,你……你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呀?他就说,他被老婆打得不行了,再……再打就要残疾了,所以一定要离婚。我说,你……你怎么不找有关部门反映一下呀。他说,他找了妇联,但……但妇联不受理。妇联说,要是男的打女的,就受理,女……女的打男的,就不受理。”
栗光英一下子就哈哈大笑起来,那声音又悦耳又好听。
她大叫着说:“傻缺,你瞎编的吧?哪有这种事呀!”
乔一福急忙高高举起一只手,很认真地说:“向……向毛保证,绝……绝不是瞎编的。这个,是我亲身经历的,就……就是前两天嘛。”
栗光英看着他那副傻样子,更觉得可乐了,就说:“傻缺,编就编呗,有什么呀。你再编一个好的给我听听。傻缺,要好笑的。不好笑我揍你,听到没有!”
英子爱听他讲故事,乔一福乐得眼睛都没了,又说:“还……还有一个,就是昨……昨天下午的事。我吧,去接受一位犯哥的咨询。就……就是一个犯了事的哥哥,挺壮挺鲁的那种人。我心里叫他犯哥。哎,英子,那……那可是在公安局的拘留所里呀。这……这位犯哥是个抢劫犯,一共抢劫了三次,都在同一个地点。第三次,就……就被蹲守在那里的警察,给……给抓住了。”
栗光英再次大笑起来,“傻缺,你瞎说八道!哪有这种事呀!”
他急忙说:“绝……绝不骗你,是……是千真万确的。”
英子笑得快喘不上气来了,向他叫道:“你说的这位犯哥,也太死心眼了吧!总在一个地方抢劫?喂,他是不是和警察斗心眼呀?你们以为我不会再到这里抢,我偏偏就在这里抢!你说是不是?”
乔一福非常认真的说:“开始吧,我……我也是这么以为的。我就说,是……是你傻,还是警察傻呀?你总在一个地方抢,都三次了,警察居然还……还在那个地方守着。大哥你也太逗了。”
栗光英说:“不光他逗,警察也够逗的。不过,警察倒是比较可爱,比他还死心眼。喂,你说,也许是警察和他斗心眼吧?跟他比逗逼吧?”
乔一福说:“就是,就是,也……也说不定,都二,都逗逼。后来,我就问这位犯哥,我说,你……你干吗总在一个地方抢劫?也不换个地方。他说,他刚……刚流窜到这里,只认识这么一个地方,其他地方都不认识。”
栗光英又大笑起来,“傻缺!你真是个大傻缺!你比他们都二,也是个逗逼!妈呀,这位犯哥也太逗了!警察更逗!”
汽车在郊区公路上疾驶。他们这一路上都在说着笑话。英子笑得快不行了,就抡起小拳头在乔一福身上捶几下,让他快活得不得了。
栗光英开着车,按照路上的指示牌拐进一条岔路,很快就到了郡王府。
郡王府高大的门楼仿佛外国城堡,别有一种风味。他们驶入小区,一直往里走,到底,就是郡王府的八号楼。
八号楼是一栋大别墅,上下两层,高窗大门,十分宏伟。楼前宽阔的路边,已经停放了好几辆车,且都是豪车。
栗光英慢慢把车开过来,四面张望,寻找可以停车的地方。一个穿白西装的年轻人走过来,向她作着手势,指引她停在合适的位子上。
栗光英和乔一福下了车,好奇地看着周围,慢慢向别墅里走去。
又是一个穿白西装的年轻人,替他们拉开厚重的木门,示意他们向里走。
栗光英和乔一福进了门。里面是一间宽阔的大厅,足有八十平方米。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他们走在上面就有要滑倒的感觉。
他们一边走着,一边好奇地看着。墙上挂着大幅油画。其中一幅,画的是一艘即将倾覆的帆船,正在狂风暴雨中挣扎。还有一幅,画的是一位高傲的俄国美女,衣装华贵,神态冷峻,坐在敞篷马车上,正从亚历山大剧院门前走过。
他们在这幅画前站了好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这些画都是复制品,不由都泄了气。
他们向周围看,大厅的周围有一组一组的沙发,形成独立的谈话空间。中间的茶几上放着饮料和水果。一些先来的老总们,正三五聚在一起,坐在这些沙发上,轻松地聊着天,也喝着饮料。
几名身穿白西装的年轻人来回穿梭着,不断为他们送来饮料或者红酒。
大厅的南面是几扇宽大的落地窗,给整个大厅带来光明。大厅的北面则有一些房间,门都开着。里面不是沙发就是会议桌。
他们猜想,老总们可能要在这些房间里密谈,搞他们的阴谋诡计。
他们正琢磨着找一个角落坐下来的时候,栗光英就看见洪金从一个房间里出来,并向她露出微笑。随后,他向她身边的乔一福扫了一眼,就笑着走过来。
他淡淡地笑着说:“栗小姐,你随便坐吧,喝点饮料,吃点水果什么的。人还没来齐呢。”他说完,就进了另外一个房间。
栗光英和乔一福就在一组沙发里坐下,喝着饮料,看对面墙上的大电视。
这时,又有一些老总说笑地走进来。他们和先来的老总们打着招呼,互相握手,仿佛是多年未见的亲兄弟,别提有多亲热了。
乔一福在那群老总中看见了项雨轩,就急忙站起来,拘谨地看着他。
项雨轩向大厅里扫了一眼,也看见他,就笑着向他做了一个手势,领头进入一个房间里。乔一福可不敢耽搁,急忙向栗光英挥挥手,就跟着他走进去了。
这个情景,恰被刚刚出来的洪金看见。
他稍稍的有一点迷惑,就走到栗光英身边坐下,笑着说:“刚才我没好意思说。没想到,栗小姐今天还带了一个助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