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姗尴尬地笑了，记起了这个80后曾经公开在办公室里说这样做反盗版是没有希望的。而且还下了断言，盗版是制止不了的。现在大家都在盗版，怎么我们公司还做反盗版呢？
柳上青接着说：“得把小汪裁掉了。”
江小姗抬起头说：“他的试用期刚刚过，他要是闹起来，您准备好怎么做了吗？”
柳上青说：“把他按辞职办理。他的bj户口还在我们手里，你等会儿跟他谈一下，让他签一份东西，到他转户口的时候我们要收取管理费的。”
江小姗领命出去了。
柳上青回到办公室，看见小汪的手里是一个新的手机，柳上青心软了一下，知道他对“被辞职”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唉，那也没办法了，以他的表现是不能让他再在公司里继续工作了。
江小姗把小汪叫到会议室去了。柳上青想象得出来，江小姗肯定还是聊天一样地和小汪谈这件柳总交待给她，她不得不办的事情。
过了有一个小时，江小姗进了柳上青的隔间，跟柳上青商量到底让他在转户口的时候交多少管理费。
小汪这时也从会议室出来，在楼道里给他的一个同学打电话，让他同学给他出出主意。柳上青很不喜欢12楼这个小世界的人知道自己在裁人，于是叫江小姗：“把小汪叫进会议室，别在楼道里打电话。”
江小姗出去了，通知小汪别在楼道里打电话。
脸都变白了的小汪进了会议室。
柳上青交待好了江小姗怎么和小汪签管理费的通知。
又花了一个小时的样子，江小姗把小汪签好的东西拿了过来。
柳上青说：“让他收拾东西吧，今天就把公司钥匙和其他属于公司的东西交上来。”
裁人居然是个漫长的过程，小汪进了办公室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这个过程其实是很折磨柳上青的。小汪带着迷茫的情绪不知所措地一点一点地收拾，江小姗在旁边监看着。时间在这个过程中忽然一下子过得很慢。通常在大公司是由保安和行政监看被裁员的员工收拾自己的东西走人的，虽然公司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柳上青还是把隔间的门打开了，自己也注意着小汪的动静。
明明是小汪用自己在公司的表现炒了自己，现在可好，柳上青成了恶人。柳上青不由得在开文件柜的时候声音重了一些，提醒这个小汪快点。
小汪果然收拾得快了一些，把钥匙交到了江小姗的手里，拿着东西离开了办公室。外面，是这个冬天bj的第一场雪。柳上青站在窗前，看着小汪拿着自己的东西走进了雪地里。
裁人可真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啊。
周二，小姚回来了，一出现，就遭到了江小姗的白眼，并且中午吃饭时也不跟小姚一起去吃。下午，三人开了个例会。
柳上青依旧火气未消，说：“裁掉小汪这件事，我们三人都有责任。”江小姗和小姚都点了点头。江小姗拉拢小汪，并且作为行政主管，任由他上班时间睡觉，这不能说不是江小姗的责任；小姚呢，公司帐上没有钱了，应该和老板自己沟通，而不是让整个公司知道。
柳上青继续说：“以后公司会建立一套警示机制。如果表现不好，可以退回到试用期，这样也不至于一下子被裁员。”江小姗和小姚又点了点头。
柳上青继续通报：“公司并不是就我们几个人，曾子建、财务老张都在我们的工资表上，他们不坐班，但仍然是公司的一员。并且曾子建那边会继续扩人，争取早点把我们的反盗版的技术项目完成，并于明年开始试运行。这样我们公司工资表上的人员会进一步增加，但是他们都并不会到公司坐班。等明年需要坐班的时候，他们会过来的。”
柳上青的下一步是搬离这个写字楼。
“小姗，你去找一趟张老师，跟他说我们准备搬走，问问他能不能把我们的押金退回来。”
“好，我这就去办。”
江小姗下去八楼找张老师去了。
柳上青在12楼盘算着搬到哪儿去。她总是想把自己租住的公寓当成办公室用，这样就可以省下来一大笔费用。但江小姗总是对这个主意有点保留意见的意思。唉，她的意见也是要考虑的。
柳上青这儿还没盘算好，江小姗回来了，说：“柳总，张老师已经不管租写字楼这一块儿了。换了曾玉了。”
“曾玉是谁，我见过吗？”柳上青不由得问。没印象啊。
“曾玉以前就是创业基地办公室挺普通的一个人，我们以前没跟她打过交道。她说合同没到期，搬走是不行的。”
“合同是没到期，但是我们给他们找好下一家不就得了。”柳上青知道八楼搞农业的那家公司一直想扩。
“我再去问问。”
江小姗又跑了一趟八楼。
柳上青这时想起来仔细看合同了。就象中国的《公司法》一样，华园出的合同有很多模棱两可之处，目的全是为了一个：所有的对条款的解释都得是华园做出的，它可以根据形势的需要解释这些条款。八嘎亚路！柳上青不由得担心起来。
江小姗又跑了上来，说：“绝对不行，不仅押金不退，还要罚款。”
柳上青自己亲自跑了一趟八楼。
“您是曾玉老师是吧？”对这个不到三十岁，一看就一脸公事公办的曾玉，柳上青是一脸的和气。
“哦，柳总，你们秘书过来跟我说过了，你们还是不要退了，用不着你们帮着找下一家，我们自己来做，只是你要是一定要退，我们是一定要罚款的。”
“怎么还会有罚款这么一说呢？按一般的租赁规矩，扣押金不就完了吗？”
“我们华园就是这么规定的。”曾玉看面相就属于办事比较涩的人，要是还是张老师，塞给他点礼品恐怕这事也能办成。但曾玉不行，话说得这么死，这么不客气，看来就是要公事公办了。
想了想自己在华园的写字楼押下的相当于三个月租金的押金，柳上青不得不打消了搬离华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