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高志高回来向黄华汇报时,黄华却感到非常不愉快了,怎么回事嘛,不仅郭晓鸽成了全中国甚至全世界最大牌的投资人,而且,飞虎网的周云也成了互联网界最大的投资商。黄华咽下了这口气,一时半会儿,无计可施。
他并没有看出来《赢者》的硬伤,只觉得既然这个节目在业界这么火,那么紧紧凑上去是个办法。于是,他便命高志高死跟这个节目。他自己不愿意出现在电视上是因为在美国投资商都是很低调的,大多数仅仅是业内有名罢了。搞成这样的全国的创业运动,看来只有国视能办到。
金融界的很多力量都出现在了这个节目中,负责兑现贷款的金融网就是其中之一。这是一个新兴的网站,并没有官方的背景。至于为什么刘主任会选中它作为兑现贷款的单位,无可考,难道它出了什么费用?
在论坛上,柳上青偶而也会发言,但是她清楚即使是秋后算帐,她的发言也是无懈可击的。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她做过一件事,写了封匿名信给监察部,告刘主任贪污。不过那封信似乎没起什么作用。
柳上青等不及了,该出手了。
她把“农民”等人在网上关于要求解决5万贷款承诺的发言打印了下来。
这是8月的一天晚上,天气很闷,柳上青特地带上了墨镜,去了附近一家大学。她经常在这家大学里跑步,很清楚地知道有一家打印社一直到深夜都营业。进了那家打印社,打印社的人稍有点吃惊,怎么这么晚还带着墨镜呢?
柳上青对其中一个阿姨说:“我发个传真。”
那个阿姨说:“行,把传真号给我。”
柳上青把台长的办公室传真号给了她。发这么长的传真很花了一些时间,当然,在附着网上论坛的发言之前,柳上青以海选前5000名选手的名义给台长写了封信,无非就是敦促尽快发放贷款。
当然在网友的发言中,完全可以看出里面不仅有选手,同时投资界、银行界均有懂行的发了言,断言这笔款是发不出的。
发完了传真,柳上青心里一阵轻松,今天还没有锻炼身体,干脆去操场走一圈。
等到柳上青回到家里,重新上网查论坛,却见首页赫然挂着一个选手的日志。读了一遍,好奇怪,怎么是要寻短见的意思。柳上青立刻留言:“唉,这怎么回事啊?没明白呀,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没人回答。柳上青又看了一遍日志,是今天的,而且是刚刚写好发表的,飞虎网这是什么意思啊,弄这么篇日志放在首页,这是编辑的意思,还是自动更新的呀?柳上青不明白,但她打算搞明白。
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柳上青从头到尾仔细看了这个选手的所有日志。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在犹豫,真的准备采取措施自杀。柳上青宁可相信这样的结论,倒不是对刘主任幸灾乐祸,刘主任在此时已经不重要了,挽救一个生命才是重要的,哪怕他是假自杀,万一是真的呢?等到第二天一早发现这个生命已经不存在了,那样的话柳上青绝对无法原谅自己的不作为。
柳上青相信自己的判断。她重新回到日志上,又发了几个问候的帖子,没有回答。
于是柳上青回到论坛,给自己根本不认识的“农民”发了帖子,要“农民”呼吁更多人找到这个选手,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这是深夜三点多了,柳上青寝食难安,最后决定给留下电话的选手打电话。
“喂,你是《赢者》的选手吗?”
电话里传来半睡半醒的声音,很显然,很不爽,是个女选手:“你谁呀?”
“你不用管我是谁了,网上有一个选手要自杀,你能不能打电话给赵小慧老师,让她赶紧和这个选手联系上。”柳上青有点着急地说。
“哎呀,你大晚上的说这个,现在网上净假自杀的,你别跟着瞎起哄了。”对方很不愿意。
“我也是查了他整个在网上的纪录才认定他是真自杀的,”柳上青急赤白脸地跟对方说,深怕对方干脆把电话挂了:“哪怕他是假自杀,也得跟赵老师说这个事。万一是真的,我们心里不得有愧吗?”
对方沉吟起来:“行,我帮你试试吧,可这么晚,让我找谁去呀。”
柳上青说:“我不是你们的选手,我就在网上看到你这个电话,你还是尽量赶紧联系吧。你哪怕找着一个负责的人,我们也都算是尽了最大努力了。”
挂了电话,柳上青还是睡不着。真是再不想搞电视策划了,动则伤及性命,这让柳上青对媒体的力量深感恐怖。
事情是这样的,这个欲自杀的选手叫刘志强。他以前也做过公司,挣过钱,但后来也关了门。本来他是有一份正式的工作,一看到《赢者》许诺5万贷款,便辞了自己的工作,正式参选。可是贷款却看样子无法兑现承诺。他已经山穷水尽了。在一家网吧上网,写下了不想再留恋生命的话。
凡是没过过柳上青这样借债生活的人是不可能理解刘志强的山穷水尽的。而柳上青那时候好歹还有房子可以卖。刘志强恐怕连房子都没得卖。刘志强在网上向他的女友借200元人民币。如果早上这个女孩寄过来了钱,那么他就可以继续生存下去。
的确听起来和某些骗子的手法一样,但是柳上青听说过柳言言在跟她的上一个合伙人掰了的时候,找她的前男友借的是500人民币。柳上青愿意相信这个女孩是可以寄200元人民币给刘志强的。
柳上青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已经是10点多了。柳上青觉得这个事得跟章自强说一声。毕竟这仍然是章自强频道的节目,出了事,公众是要算到他头上的。
柳上青给章自强发了短信,说了有选手准备自杀的事儿。
发完短信,章自强也照常没回短信。
柳上青赶紧上网看事情怎么样了。网上已经是一锅粥了,吵得热闹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