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听得心头一颤, 忙应声道:“是!”
谭老二死期预定,朱元璋郁微散,揉了揉心, 心满意足的舒了:“这会儿舒服多了。”
刘彻时刻不忘找人杠一杠:“好残忍哦!谭老二那么可爱,为什么杀谭老二!”
嬴政:“……”
高祖:“……”
李世民:“……”
朱元璋瞪大眼睛, 反驳:“难道我不可怜吗?一把年纪的老人家, 儿子不孝, 且还是脑瘫, 儿媳作精, 拼死挖夫家墙角补贴娘家,我老人家每添一笔花销, 半夜都心疼的睡不着觉, 儿媳却拿着几十万两银子出去水漂, 是越越难过……”
完,还伤心的流下了眼泪。
“……”刘彻:“算了, 你当我没。”
话音未落, 朱元璋已经擦干了伤心的泪水。
刘彻:“……”
“彘儿, 你快老老实实的吧, ”高祖正跟李世民玩抽牌游戏,听完他们对话头都没回,:“咱们当皇帝的心都脏,你难道是到今天才知道?”
刘彻:“……”
刘彻选择安静如鸡。
朱元璋听得失,目光瞥过毕恭毕敬立在室内的锦衣卫, 复又正色道:“还有什么别的吗?”
锦衣卫迟疑几瞬,忽的一掀衣摆跪地:“宝珠小姐因您近来冷待郡王夫妻一事心怨怼,了好不敬之语。”
废世子还未被废黜时,马宝珠得了县主称号, 现下她老子都不是世子了,她自然也没有那一层优待,称呼重又变成了宝珠小姐。
若他不提,朱元璋险忘记自己家里边还有吃食的,眉毛猛地一竖,沉声道:“她都什么了?你一五一十的讲。”
锦衣卫告了罪,放低声音将马宝珠的话从头复述出来,旋即便低下头去,不敢看吴王神情。
朱元璋听得大怒,眉宇怒火腾腾,有意分化锦衣卫内部职责,便不曾将任务安排给面之人,遣他回去,另唤人来,吩咐:“我这天耳朵里传过来闲话,是同宝珠有关的,我记得谭氏她时是在驿馆,人多眼杂,你再去查查当年旧事,看其是否另有蹊跷……”
锦衣卫领命而去,朱元璋心却是怒火未消。
第二日午在府行家宴,马宝珠因为进门时先迈了左腿,惹得吴王大怒,当即下令掌嘴五十。
马宝珠颇觉荒唐,本对祖父不满,时不禁大叫出声:“爷爷,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什么左腿右腿?简直滑稽!”
“宝珠!”朱元璋还未发话,废世子便是一声厉斥:“谁叫你这么跟爷爷话的?还不跪下!”
马宝珠满脸愤怒,坚决不肯,废世子便按住她颈,硬把人压倒在地,父女二人一同跪下请罪:“父王,宝珠年幼,言语冒失,您大人有大量,不同她这等无知小儿计较。”
谭氏与马华良也赶忙跪下请罪。
常山王夫妻见老爷子忽然对马宝珠发难,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夫妻二人悄悄对视一眼,没有贸然开,站在一边静静观望事情发展。
朱元璋坐在椅,脸眯眯的,:“都起来吧,我请你们吃饭,怎么都苦着脸?叫人怪没胃的。”
废世子勉强了一,还没来得及再几句好话,便听老父继续道:“老话是虎毒不食子,都是自家儿孙,我难道还能故意为难你们?若是如,我心肠岂不是比老虎还恶毒。”
废世子听得微怔,只觉这话颇为耳熟,再一回想,便记起这话乃是女儿的,因为征讨江州时老父不肯求华耀性命的缘故,咒骂他比猛虎还恶毒。
他倏然一惊,身的寒毛瞬竖起,毛骨悚然,膝行几步近,额头重重磕在地砖:“阿爹明鉴,我身为人子,绝不敢有大逆不道之想!”
厅地砖坚硬而冰冷,废世子接连叩头,却是用了全力,不多时,额头便见了血,顺着他面颊流下,分外可怖。
谭氏与马华良、马宝珠同样反应过来,明那日一家四的话已经被吴王知晓,当下惊惧交加,两股战战,跪在地叩头于地,不敢作声。
朱元璋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直到见废世子血流了一脸,沾湿衣襟,这才抬手制止,慢慢:“老大,你这是做什么?不知道的人瞧见了,倒觉得我这做父亲的不慈爱,想逼死自己的儿子呢。”
废世子顿首道:“向来父为子纲,天经地义,阿爹若有吩咐,儿子岂敢不从?若有人为学舌多嘴,也必然是挑唆是非的小人,阿爹胸吞万流,又必在意这等胡话?”
“嗯,听听,”朱元璋便着一指他,同常山王夫妻:“你们大哥不愧是念过书的,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常山王夫妻眼见老父作色,再见废世子一家如反应,便知道他们肯定是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偷偷作死了,无语之余,又觉得躺赢的滋味实在妙。
常山王着奉承老爷子几句,氏则吩咐仆婢们呈酒菜,言晏晏,将方才冷却的氛重新炒热。
仆婢们无声入内,持了巾栉来帮废世子擦拭面颊的鲜血,迅速而简便的了药,另有仆从入内,一左一右挟了马宝珠往庭去,遵从吴王吩咐掌嘴五十。
若是在从,马宝珠撒娇,这事儿可能过去了,马华良求情,或许也会翻篇。
但是废世子一家知道自己翻了车,又不被老爷子待见,哪里敢在这时候作妖,战战兢兢、惶恐不安的落座,一颗心提得高高的,喘儿都不敢大声。
侍婢鱼贯而入,一一将菜肴呈,青菜豆腐,鲫鱼汤,红烧茄子,东坡肉……没什么稀罕菜,都颇为家常。
朱元璋坐在椅子吃他的珍珠翡翠玉汤,啧啧有声:“还是这东西对味儿,好吃!”
常山王着附和几句,朱元璋亦眯眯的应声,废世子一家三坐在桌食不知味,竹板在脸的脆响声,在这时候从庭传入耳孔。
谭氏起初还能忍住,到最听得外边马宝珠哭声传来,自己也跟着抽泣起来,眼睫一垂,泪珠子滚进了汤碗里。
氏坐在她旁边,见状倒也觉得大嫂有可怜,别管宝珠是为了什么挨,天下哪母亲眼见着女儿受刑,还能忍着不哭?
谁见了不会觉得有所触动呢。
朱元璋觉得一点触动都没有。
他转过头去看向谭氏,和颜悦色道:“老大家的,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是不是厨子做的菜不合你心意?”
谭氏心惊惧,委屈与忧虑交织在一起,想求情,又不敢开,眼眸一抬,正对朱元璋森冷目光,心头一哆嗦,忙垂下头去,颤声道:“儿媳没事,只是眼睛里进了沙子,过一会儿便好了……”
“那好。”朱元璋欣然颔首,举杯环视一周,眯眯道:“来,咱们爷几喝一?”
常山王含举杯,废世子木然随之抬手,吴王其余几年幼的儿子悄悄交换一眼神,跟随父兄举杯,至于心下究竟作想法,那便未可知了。
庭的噼啪竹板声终于停了,在谭氏与废世子揪心的视线之,仆从入内来向吴王复命:“宝珠小姐晕过去了。”
谭氏心头一痛,咬紧嘴唇,没有哭出声来。
“严重吗?”朱元璋面露关切,神情透露出许不满:“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居然把宝珠晕过去了?!”
“不算太严重,只是掉了两颗槽牙、脸也肿了而已,养一月好了。”
仆从忙道:“大概是因为没挨过的关系,以再挨几次可能习惯了。”
“……”谭氏:“?????”
“……”废世子:“?????”
“是这道理。”
朱元璋面露赞许,欣然举杯:“行了,送她回去养伤吧,来,都别愣着了,为了不在这里的宝珠,咱们再喝一!”
众人不敢拂老爷子的面子,举杯与他一道共饮,饶是废世子心担忧马宝珠如,时也不得不强颜欢,即便味同嚼蜡,也强撑着奉陪到底。
杯酒饮尽,朱元璋放下酒杯,容满面的招呼一众晚辈:“行了,都是自家家人,别拘束,吃好喝好!”
然他转头看向谭氏,畅然道:“大好的日子别苦着脸啊,老大家的,高兴点!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