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用红漆封着,是她早就写好的,不过一直没送出去。
原本想着如果洛云深早早回来,就不用送信这么麻烦了。哪知道他一走大半个月完全没有音信,如意这才有些憋不住的写了一封。
云五捏着那封颇有些份量的信,立马眉开眼笑:“姑娘您放心,主子谁的信都不回,也肯定会回姑娘的信的。您要是没收到回信,属下就把脑袋砍下来给您当凳子坐。”
如意挑眉:“那你最好求神拜佛,保佑他不会辜负你对他的信任,不然你这脑袋……哼哼,可就是我的了。”
“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们去做自己的事吧,没事别在我眼前瞎晃悠。”
“看到你们,我就觉得头疼眼睛疼。”
如意摆摆手,想到乌龙诡异的暗恋事件,就不乐意两个人在自己面前晃荡。
偏偏他们两个坚决贯彻阿深的吩咐,几乎跟她形影不离。
哎,距离阿深说的一个月之期还差六七天,她就再忍忍好了。
阿深应该不会放她鸽子吧?
她已经被人放了一次鸽子,可不想一个月之内,再被人放一次鸽子,尤其那个人还是她一直深信不疑的阿深!
所以那个小东西最好在一个月内赶回来,不然到时候她肯定要他好看。
……
这一天是霓裳阁的开张之日。
如意一大早便去了连府,打算和连夫人一起去霓裳阁。
将东西收走之后,连府的事她没打算过问,连夫人坐在马车里却是主动和她说起。
据嫣红说,那东西是她在青楼时无意中从一个道士那里求来的。
嫣红自小在青楼里长大,原本她的长相连一般都算不上,因为长得丑她在青楼并不被看重,反而受了很多欺负。
这也让她对青楼的老鸨和那些欺负过她的青楼女子都怀恨在心。
后来因为有了那个玉葫芦,她的长相越发的漂亮,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她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可实际她的改变,都是那玉葫芦带给她的。
事实上连老爷夫妻两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连老夫人和连老太爷,对连夫人这个儿媳妇儿也是很满意的,只是一直忧心连府的子嗣。
因为连夫人嫁进连家三年,都一直未有身孕,大夫看了不少,药也强行的吃了一大堆。
可怀不上就是怀不上。
连夫人因此不得不替连老爷张罗着纳了三房小妾。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有意作弄,三个小妾入府多年,肚子依旧未有动静,连府依旧没有孩子。
连老太爷和连老夫人郁郁寡欢先后走了。
连老爷那段时日心情不好,也是在那时去青楼喝花酒时遇到嫣红,对她的美貌也甚为痴迷,后来不顾连夫人的反对,强行将她纳进了府里。
两人第一次争执大吵,夫妻两人的感情也自那时起开始有了裂缝。
连老爷被嫣红迷得昏了头。
原本嫣红是想害死连夫人,自己坐上夫人的位置,可没想到那阴煞之气入体时,连夫人恰好怀上了连玉。
阴煞之气便选择了更为纯净的胎体寄生盘踞。
整整十二年的寄生,阴煞之气将连玉身体的阳灵之气都快要吸食干净了。
也因此那阴煞如今和连玉已是血脉相连,若强行剥离出来,连玉的身体肯定是受不住的。
所以如意才只能暂时将那东西封印在他身体里,待到她实力提升之后,才能将其彻底的从连玉身体里剥离出来,而不会伤到他的根本。
话扯远了。
连夫人养胎生产的过程,那也是一波三折,险象环生。短短几个月就被那个嫣红气得两次小产,最后一次更是差点便是一尸两命。
连老爷这时总算是记起了他们往日的夫妻情份,加之对连夫人肚里孩子的份外看重,重罚了嫣红。
不过连夫人却是被伤透了心,将事情如数的告知了娘家父母。
连夫人的娘家也是大户人家,门庭不比连家差分毫,甚至比当时的连家尤有过之。
孔家人得到消息,立马将连夫人接了回去,连老爷数次上门,都被孔家人拿棍子打了出去,连面都没能见上。
儿子都快没了,连老爷自然也再无心女色,一门心思想接连夫人回来,天天上孔家的门去赔礼道歉。
如此一来,那嫣红纵然长得再漂亮,再有千般狐媚手段也都没了用武之地。
因为她也一直怀不上孩子。
连夫人坐在马车里拿帕子抹着泪道:“所以如意,你现在知道了,玉儿并非在连家出生,而是在我娘家出生的。”
“若不是玉儿出生之后身体便不好,数次遇险性命朝不保夕,你干爹说他愿意散尽万贯家财治好玉儿,我也不会回到连家。”
“孩子到底是他亲生的,还是他唯一的血脉,他疼玉儿的心我还是相信的。”
“而且,我也不能总呆在娘家,外面的风言风语对孩子不好。况且我娘家还有兄弟姐妹,虽然父母兄长都疼我,可正因如此,我更不能为了玉儿连累了他们。”
“好在他也说到做到,变卖了连家大半的家产,四处替玉儿寻医问药,好不容易才让玉儿的身体有所好转,玉儿这才能平安的活到现在。”
“连家的生意败落后,我们也因此从府城搬回了锦源县,连家的祖宅居住。”
如意听完之后蹙眉问:“那干爹为何没将嫣红送走?还让她呆在府里这么些年?”
若真的有心悔改,早该将气得干娘小产的人送走了。
还有孔家的人,为干娘做主,也做得这么不彻底?
若换成是她?
她是绝对不会放过害过她亲人的人!
连夫人摇了摇头,苦笑道:“那时玉儿身子不好,我日夜忧心垂泪,一门心思的只想着如何找到神医治好玉儿的病,哪还有心情去管她?”
“她倒是也挺识趣,后来因为老爷的敲打,不曾再主动往我面前凑。老爷那之后也甚少在歇在她那儿。”
“直到遇见你,让玉儿的身体大好起来,她便时不时的会过来和我请安。”
“不过我向来都不待见她,所以她来了几次,我都让人挡了,一次都没有见过她。她这才趁着前儿个你来时,跑出来拦我们的路。”
“若非如此,怕我现在都不知,害我玉儿至此的罪魁祸首竟然就是她!”
连夫人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咬牙切齿:“如意啊,你是不知道,每每想到她害得我玉儿这么惨,我就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