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月也随即恢复过来,认出舒音后忙行礼,舒音道:“朕是来探病的,你家公子呢?”
阮月慢吞吞道:“公子在里屋休息,是否让奴婢进去通禀一声?”
舒音摆手道:“不必了,朕进去看看他就行,你去忙吧,也别告诉别人,省的麻烦。”
阮月低眉顺眼的应了,待人走远了才抬头。她神色复杂的盯着两人的背影,指尖无意识越来越攥紧,直到刺破手心才惊醒过来。
她看着自己粗糙的掌心似是在提醒着什么,缓缓从胸口长长吐出一口气,低头恢复那副惯常的木讷神色慢吞吞的端着托盘离去。
赵清歌是那种从小家教极严的好孩子,不敲门就闯进别人房间的事情是绝对做不出的,也料不到赵府会有人这么做,以至于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所以舒音推门而入的时候正好撞见他端着碗做贼似的偷偷往窗外倒。他从前从未做过这种坏事,本就做贼心虚,又被这么一惊吓得立刻收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把碗藏在了身后。
舒音让林奕欢在门外守着望风,所以此刻撞破赵清歌这副窘境的只有舒音一人,对赵清歌来说这大概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不、不知陛下圣驾莅临,有失远迎,微臣有罪。”
舒音板着脸道:“赵卿的罪状当真就只这一条吗?”
她意有所指的看向他身后,掩上门走了过来冲他伸手。
“拿出来。”
赵清歌涨红了脸,慢吞吞的把藏在身后的碗拿出来。舒音一看,黄澄澄的汤水散发着一股怪异的药味,恐怕是什么滋补的药膳,这跟中药简直是换汤不换药,一个东西,也难怪赵清歌也受不了了。
舒音接过那碗走到墙角把汤倒进了那盆开的绿油油的盆景里,然后起身回去把碗还给了愣怔的赵清歌,笑盈盈的说:“像你刚才直接倒在窗下,婆子们打扫的时候看到很容易就穿帮了。以后要倒这种东西就倒进花盆里,既不会浪费还有花香掩盖味道不容易被发现,知道了吗?”
这下赵清歌脸红的像是要滴血了,舒音看的心中好笑,实在是忍笑忍的辛苦。便用拳抵唇干咳两声,这才接着开口道:“爱卿病了多日,朕今日就是来看看你,不过看来爱卿已经身体无虞了,那朕也就放心了。”
赵清歌无奈道:“微臣不过是发了一场高热,虚惊一两,病去如抽丝早就好了。只是祖父忧心难安,大约是怕微臣与家父当年一般落下沉疴旧疾,所以格外小心。”
舒音这才想起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听过有关赵清歌的父亲,看赵老学士和赵清歌就知道这家人的基因有多强大了,那么赵清歌的父亲也不该是寂寂无名之辈,莫非他并未入仕途?
“家父是……?”
赵清歌垂眸道:“家父在先帝时曾任吏部侍郎一职,十二年前便已病逝。”
舒音尴尬了,自己好像无意间往人心口上插了一刀,于是忙安慰道:“令堂能独自扶养出爱卿这么优秀的儿子,着实也是不容易,你可要好生孝顺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