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研究的最后结果认为,扎答阑部作为蒙古的旁支并不是很强大,组织起两万人的大军有些吃力,铁木真又不能完全依靠朋友的帮忙自己却什么都拿不出来。所以他最后决定让扎木合给自己出兵一万,他自己在组织起一万士兵,这样就能满足脱斡邻让扎木合方面出兵两万的条件了。
自己方面的一万士兵铁木真决定由自己亲自去组织,由别勒古台配合博尔术前去见扎木合,别看这小子自小没受过什么教育,但是却长着一张儒雅的脸,再加上他的记忆很好,能够惟妙惟肖的转达铁木真的意思,搭配上更加成熟的博尔术,应该能完成铁木真交代给他的任务。
具体行动的时候别勒古台和博尔术没有一同行动,在别勒古台出发之前,铁木真详细的告诉别勒古台要这样说——
“扎木合我的安达,仇人蔑儿乞部突然来袭,掳走了我的妻子,刺痛了我的心扉。如今族人中可做我后盾依靠的扎木合安达你啊,替我报一下仇吧!我现在伤心欲绝,请你替我报那妻子被掳之仇吧!”然后他就派合撒儿保护着别勒古台出发了。
之后他又把博尔术派往了扎木合的扎答阑部,临行前告诉博尔术说:“你见到扎木合后就这样跟他讲,我的脱斡邻阿布顾念过去曾受过我汗父也速该的恩惠,要给我出头。他说‘我拨两万人给你做右翼,你去告诉你的扎木合安达,叫你的扎木合安达出兵两万做为左翼。两支人马相会的时间、地点由扎木合做主。’
考虑到安达你扎答阑部的实际情况,我决定在我的部署里出一万人,扎木合安达你只需要再出一万人就够了。”
他让别勒古台和博尔术转告给扎木合的话都是用他自己的口吻去说的,目的是让扎木合能感觉到他的存在,能感觉到他的情真意切、彻骨之痛。
安排好了这些,分别前后送走了别勒古台、博尔术之后,铁木真就出发了,他首先前往了自己的堂兄敞失兀那里,告诉堂兄自己所遭受的苦难,请他答应了出兵五千,之后铁木真就开始了自己历时将近半年的游历生涯。
因为不久之后铁木真就从赶回来的别勒古台和博尔术那里得到了好消息,当扎木合听了别勒古台的叙述正在犹豫的时候,博尔术又到了,他把铁木真教给他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诉说了一遍,听完博尔术诉说的话,扎木合拍案而起。
扎木合说道:“听说我的铁木真安达床上的女人被夺走,我的心里也跟着痛。知道他的心已被撕碎,我肝火也往外冒。我们去报仇吧,歼灭兀都、兀洼思蔑儿乞人,救出我们的孛儿帖夫人。
我们去报仇吧,击破全部合阿部蔑儿乞人,救回我安达的孛儿帖夫人。
那一听到策马冲杀的战鼓声响就惊慌发抖的脱黑脱阿,此刻正住在不兀剌草原;那一见到弓套摇闪的影子就争着逃跑的歹亦儿,即在那鄂尔浑、色楞格河之间的塔勒浑岛居住;那一听到风吹蓬蒿的动静就慌忙躲进黑森林里的合阿台正住在合剌只草原。
(为了读者阅读的方便,这里省略了很多名子的后缀,显得不完整了,这也是无奈之举,请原谅。)
勤勒河岸边长着细密的莎草,让我们乘坐用莎草编织成的筏子,横渡勤勒河,从天而降打得脱黑脱阿措手不及吧。
让我们撞毁他帐房的支柱,使他的帐房倒塌,劫掠他的妻女;撞断他帐房的门框,让神灵从此不再庇佑他,把他的属民杀掠一空吧。”
说完了以上的敌情分析和进攻方法,扎木合接着又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决心,他说道——
“如今我将叩祭起威武的战旗
擂起响声震天的牛皮鼓
拿起钢铁的刀枪
穿起征战的盔甲
张开穿心的弓箭
跨上我追风的骏马
率领我无敌的大军
向着蔑儿乞人驻牧的方向
踏上征战的路程!”
然后他又对行军路线做了具体的安排:“脱斡邻老兄出发的时候,要从布尔罕山前经过铁木真安达那里,带上我安达的那一万人,前往孛脱罕。我从这里起兵一万,溯着斡嫰河前进,让我们在孛脱罕那里相会吧。”
绘声绘色的给铁木真描述完了扎木合的一番表演,别勒古台最后告诉铁木真,扎木合约定的两军相会时间是八月底。
有的读者朋友可能会问,扎木合约定的时间怎么这么晚呐?
大家要是知道那个时候的蒙古人作战根本没有现在这样的后勤保障系统,他们是携家带口放牧着参加战斗的,那些牛羊就是他们的后勤保障。到远处作战的过程就相当于移牧,男人们拿起武器聚到一起作战就成了战士,下了马放下武器就成了好父亲,所以速度根本就快不到那里去。
得到了扎木合这样的安排,铁木真立刻派合撒儿、别列古台前去报告给了脱斡邻,然后他就开始了自己在蒙古大草原上的游历,带着博尔术、者勒蔑。
那个时候蒙古人的上层社会基本上都是出自于阿阑-豁阿纯洁的腰,也就是尼伦部,其余的都被称作“迭儿列勤”,就是奴隶以及奴隶后代的意思。
那个时候统治蒙古人的除了扎答阑部的扎木合之外,基本上都出自于尼伦部,包括现在正归附于扎答阑部的阿勒坛、忽察儿、撒察别乞等都出自于尼伦部,并且他们的身边都带有很多的属民,不像铁木真这样,几乎光棍一条。
他的媳妇孛儿帖现在被蔑儿乞人抢走了,可不成光棍一条了吗?
到这里,我们不得不再次给铁木真叙述一下他的家谱了,特别得叙述一下后来对铁木真产生巨大影响的阿勒坛、忽察儿、撒察别乞、泰出等人的来历了。
铁木真、阿勒坛、忽察儿、撒察别乞、泰出都有一个相同的祖先,那就是合不勒汗,他子孙所属的部落被称作乞颜部。
合不勒汗的长子是斡勤-巴儿合黑,他的儿子名叫速儿合秃,他是主儿勤部的创氏祖先,他的儿子就是撒察别乞。
合不勒汗的第二个儿子是把儿坛-把阿秃,他是铁木真的祖父。
合不勒汗的第三个儿子叫忽秃黑秃-蒙古,他的儿子就是泰出。
合不勒汗的第五个儿子叫斡惕赤斤,他的儿子就是忽图剌汗,他是同铁木真的阿布也速该一同作战过的人,阿勒坛就是他的儿子。
而忽察儿是铁木真的爷爷把儿坛-把阿秃的儿子捏坤太师的儿子。捏坤太师就是当初同也速该一同抢来诃额仑母亲的人,是铁木真的伯父。
而铁木真刚刚找到不久的敞失兀是铁木真大伯父蒙格秃的儿子,感情他们本来是一大家子人。如果我不做以上的解释,感兴趣的朋友就是把《蒙古秘史》研究的再透彻,也还是搞不懂他们之间关系的。
先不说这些繁琐的铁木真的家谱了,铁木真现在还光棍一条,这里面绝大多数人现在还客居在扎木合的扎答阑部那里呢。
如果铁木真不能够成功的组织起一万人的大军来,满足不了脱斡邻发兵的条件,可能他最终也无法让脱斡邻和扎木合发兵,那他就无法见到以上的这些人了,更不可能后来被这些人推举为蒙古人的大汗。
更主要的,他将无法救回自己的孛儿帖,也就没有了后来的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拖雷,也就更加不会有忽必烈、拔都、旭烈兀把蒙古铁蹄踏向世界的更远方了。
又扯远了,那是后面才能讲到的故事,现在光棍一条的铁木真还只能做一些基础的工作,那就是蒙古族不仅有上层社会的尼伦部,更有处于下层的人数更多的“迭儿列勤”。既然目前上层社会的人大多数都聚集在泰亦赤兀部和扎答阑部那里,铁木真还暂时无法见到,他就只有先从散居草原各处的迭儿列勤人入手。
由于合撒儿和别勒古台被他派往了脱斡邻汗那里,两个人回来后还要负责保护家人的安全,铁木真就带着博尔术、者勒蔑这两位超级大保镖开始了遍及整个蒙古大草原的游历生活。
也就是说,铁木真领着博尔术、者勒蔑首先走入了蒙古人的下层生活,他们一同与蒙古人牧马、放羊、打猎、剪羊毛、捡拾干牛粪、移牧、搬动毡帐;如果牧人们偶尔没有马骑,他就会让出自己的马匹;如果某一个牧民因为贫穷而吃不上食物,他就会把自己家的牛羊送过去;如果哪一个牧民家的牲畜遭到了强盗的抢劫,他就会带着博尔术、者勒蔑给夺回来。
他与下层的牧民吃住在一起,劳动在一起,快乐忧伤在一起,小时候经受的苦难造就了铁木真吃苦耐劳、坚毅果敢、能与民同苦乐的品格。可别忘了,他身体里流淌着的可是蒙古族黄金家族的血脉,这让他以上的品格显得难能可贵。
五个月的时间过去后,他赢得了草原人民广泛的赞誉和爱戴,以至于铁木真乐此不疲,差点忘了跟扎木合约定的汇合时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