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赔钱货,我花了那么多钱把你买回来,这么多年你没给我生一男半女,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滚吧。”一个粗鲁的男子把一个面容枯槁的老女人推出了门外。
李守中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熟悉,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以李守中的记忆,真的很少会出现这种情况,李守中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
老女人满脸泪痕的坐在地上,她已经不再哭喊了,看起来完全丧失了活下去的希望。秋风萧瑟,温度并不高,但是女人却穿着单薄,而且身上破破烂烂,一看就能看出在家里的地位。
李守中伸出了手,把女人扶了起来,女人看了李守中一眼,然后拢了拢头发,对着李守中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谢谢你了。”女人的声音响起了的时候,李守中心里一惊,他想起女人是谁了,但是怎么可能呢?当年那个扎着两个牛角辫的小姑娘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
“悠柔,是你吗?”李守中轻轻地开口问道。
听到这个名字妇人浑身一震,这个名字已经多少年没人叫过了,只从自己的父亲身亡,她就没有了自己的名字,多次的被卖,让她几乎麻木。妇人愣愣的看着李守中,目光之中满是疑问。
李守中轻轻地拿下了自己的面具,几十年过去了,李守中的相貌依旧没什么变化,妇人看着李守中进入了回忆。很快,她就瞪大了眼睛,神情之中满是难以置信。
“守中哥哥?你是守中哥哥?”看起来有六七十岁的老妇,竟然管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岁的男人叫哥哥,但是两个人却并没有奇怪的感觉。
“对啊,我就是李守中,你怎么会沦落至此?你的父亲呢?你的姐姐呢?他们去了哪里?”李守中的话,让老妇人从兴奋中返回了现实之中。
“守中哥,守中兄弟,我的父亲在你走后没多久就病死了。我和姐姐靠着姐夫在黑熊岭生活着,本来还是很平静的。但是后来,姐夫在一次争斗中战死了,家里冲进来了好多人,我被他们抓走了。然后就被他们给了卖了,接下来的二十多年里,我不断的被卖,一直到被卖到了这里,才算是安静了下来。不过最终还是被赶出来,还正好叫你看到这一幕。我想下去找我父亲了,只有在他身边我才能感觉到幸福。我现在后悔了,我没有听我父亲的话,好好练武,才会有现在的处境,这都是命啊。姐姐和几个外甥也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也没有能力找到他们。我现在有些理解你当年的想法了,你离开黑熊岭是对的。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一点都变,你现在有我爹那么厉害了吧?我可真羡慕你。”李守中脑海中瞬间就想起了当年两个人说过的几句话。
那个时候的小姑娘还不让自己练武,说什么不管打伤了别人还是被人打伤都不好。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姑娘终于认清楚了这个江湖的真相,但是她花费的是自己一辈子的青春,真是可悲!可怜!可恨!
“悠柔,你父亲当年让我做的事情,我马上就要办成了,打伤了你父亲的人,我很快就把他抓来了。刚才那个男人欺负你,我会替你报仇的,我会给你一笔钱,你能够好好地生活下去。另外,有机会的话,我会帮你找到你姐姐的。”李守中叹了口气,这还是李守中很少见的没有利益做纯粹的好事。
“不用了守中哥哥,他虽然把我赶了出来,但是毕竟养了我十几年,我也不恨他。如果你能找到姐姐,就跟她说我很想她,希望她能够好好活下去。我有些想念父亲了,我想下去陪他,你能把我的骨灰带回黑熊岭嘛?我有些想念原来的家了。”悠柔说完,李守中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守中哥哥,其实我当年很喜欢你,我真的很想让你留下陪我玩,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真的好迷人啊。希望守中哥哥只记得悠柔小时候的样子,现在我的样子不好看。”李守中闭着眼睛,但是神识却依旧能够看到悠柔的动作,她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眼神里是对过去美好的向往。
她拿出了一个手帕盖住了自己的脸,然后用剪刀狠狠的插进了自己的肚子。李守中感应得到,这个女人手帕下的脸是带着满足的笑容的。李守中好几次都要制止她,但是最终却没有动手。
多么善良的一个女人啊,本应该对自己的遭遇充满了怨恨,但是就算是她死亡的那一刹那,流露出来的神色也只是对美好的向往。这个女人跟蓝心简直就是两个对立面,一个满腔怨恨,一个温顺如水。
“吵什么吵,给我滚远点听见了没?”大门突然被打开,那个面容丑陋的粗鲁男人怒喝着走了出来。当他看到地上血流一地的女人,他神色一愣,然后哐当一声关上了大门。
“给我去死。”李守中被男人的动作彻底激怒了。
“哈。”随着李守中的怒吼,整个村落顿时都变为了脆弱的碎片,短短几个呼吸间,一个上千人的村落就彻底的消失了,不管是房屋还是人类全部都不见了。
这是李守中晋级玄阶后,练成的《龟象镇魔功》中的秘术怒吼术。第一次运用,一千多条生命成了它的祭品。
李守中走到悠柔面前,伸了几次手都没有掀开盖在她脸上的手帕。最终他拿出了一个小瓷瓶,把一些粉末倒在了悠柔的身上。火苗瞬间就在悠柔身上燃烧了起来,李守中默默地注视着,很快悠柔就被烧成了灰烬,李守中一点一点的把灰烬收到了一个木盒之中。
“悠柔,你见到父亲帮我问一声好。在你父亲身边,没有人敢欺负你了。”李守中有些颓然的策马离开了。
一路上李守中心情很不好,李守中是个心黑的人,他真的不愿意去面对悠柔这样的女人。真是个纯洁无瑕的天使啊,但是江湖却不允许出现这样的天使。李守中只想大醉一场,一次就好。
到了幽冥城跟蓝冰约定好的客栈,李守中就独自一个人喝起了酒。李守中并不嗜酒,但是今天就想喝一些,一壶一壶足足喝了几十壶,但是却并没有醉意,这些普通的酒根本就不能让一个玄阶武者产生醉意。这是外家武者强悍的躯体产生的副作用,也不能说副作用,反而是武者梦寐以求的,但是偏偏让李守中醉一次都做不到。
李守中把酒壶一扔,就盘膝坐在床上开始练功。没什么比沉浸在修炼中更让李守中迷醉,也没什么比练功更让李守中的心情更好。刚刚修炼了没多久,房间的门就被粗暴的推开了,本来已经恢复了平静的心情,顿时又恶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