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Leo说让张不良自己好好考虑一下时,张不良从来没想过这个考虑的时间竟然会长达三天之久!
在这三天的时间当中,张不良就这样独自一人躺在这张“平板床”上,没有人来再过来看他,也没有人给他送吃的喝的,以至于到后来,他完全失去了时间意识,根本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到底有多久。
甚至,张不良在忍受着饥渴的同时,连想要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觉都做不到!
因为,张不良被关的这间屋子里,并没有窗户,所有的光亮全部来自与头顶上的那台手术灯,可是手术灯的灯光是直接照射到张不良的脸上的,高强度的亮度,使得张不良即使闭着眼,都能感受到那刺目的亮光!
平时很多刑侦剧、谍战剧都演过,在审问犯人时,常常会采用这种利用强光直射的审讯手段,目的就是不让犯人有休息的时间,时刻都保持着精神上的高度亢奋,要知道,有时候精神上的折磨比肉体上的折磨更容易令人崩溃。
虽然这个手术灯的亮度还达不到电视剧里那么夸张,不过,连续三天的直射依旧让张不良的精神疲惫不堪,事实上,现在的张不良的精神已经处于一个高度恍惚的状态了,他已经顾不上再去思考什么Leo的要求,亦或是Leo那些所谓的什么计划了,张不良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让自己昏迷过去,无论是饿昏还是其他怎样都好,他是真的有些受不了了!
终于,三天后,当张不良再一次听到小屋的门被打开的声音时,他甚至觉得这是他活到现在所听过的最动听的天籁之音。
Leo走了进来,他来到张不良身旁,看到张不良憔悴的样子,“啧啧”两声,有些做作的说道:“太可怜了,真是太可怜了,你说说你,怎么就那么犟呢,如果你痛快点答应我,也就不用受这么多天的罪了。”
张不良勉强睁开眼睛,看着Leo,张开嘴想要说话,可是,从嗓子里发出的却是“呃啊……呃啊……”的声音,三天没有喝一滴水,张不良的嗓子已经像是干涸的河床一样,完全哑掉了。
Leo拍了拍张不良的手,表现出一副很是关心的样子,说道:“别着急,别着急!是不是渴了?来来来,我们先喝点水!”说着,Leo拿出了一瓶矿泉水,然后捏开张不良的下巴,直接把瓶嘴塞到他的嘴里就灌了起来。
水流入喉,张不良就像枯萎的小草一样,竭尽全力的汲取着水分,可是,还没等他喝两口,他就喝不下去了。舌头上传来的浓浓的咸味,告诉他这并不仅仅只是一瓶普通的矿泉水。
Leo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一边继续源源不断的灌着,一边说道:“怎么了,怎么不喝了?人体在缺水时,最重要的就是补充盐分,所以我特意为你调制了这瓶盐水,你应该感激我啊!”
盐水不断地从张不良的嘴边往外冒,直到Leo把一整瓶盐水都倒完,才停了下来。
张不良被呛得不断地大声咳嗽,Leo把空的矿泉水瓶扔到一旁,这才又问道:“怎
么样,我想,这三天,你应该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了吧?”
张不良又咳嗽了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了下来,虽然是盐水,不过他毕竟也喝进去了几口,张不良的嗓子也恢复了一些,带着沙哑的声音,他虚弱的问道:“你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白主任为什么要杀老乞丐?又为什么要藏起他的尸体?”
Leo有些惊讶张不良会问出这些问题,不过,随即他便满意的点头道:“看来,你终于进入状态了,很好!但是,你的这些问题我不会回答你,还是那句话,等你加入了我们,我们在干什么你就全都清楚了。”
张不良努力挤出一个不屑的笑容,说道:“加入你们,帮你们杀人藏尸,然后成为一头没有人性的野兽?”
Leo听了张不良的话,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说道:“人性?人性能带给你财富吗?能让你获得名气吗?能让你跟心爱的人永远在一起吗?人性!呵!只有你这种愚蠢的人才会去看这种没用的东西!我有了钱,有了名气,有了权力,我说什么是人性,什么就是人性!”
张不良没有再搭理他,而是扭过头去闭上了眼睛。
Leo看张不良这个样子,不禁冷笑一声说道:“看来,你还是没有想清楚啊!也好,我就再给你一次考虑的机会!”
张不良正想说,不用费心了,我是不会答应你的,就见Leo从旁边的台子上再次拿起了手术刀。
张不良想到三天前Leo的话,手不禁微微一哆嗦。
Leo见状,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他有些玩味的说道:“怎么,害怕了?刚刚不是还很有勇气的吗?如果你改变主意了,我也会很高兴的,毕竟,我也不想总是做那么残忍的事情啊!哈哈哈!”
张不良顿时表现的让自己看起来很坚定的样子,说道:“随便你做什么,我的决定都不会改变!”
Leo冷笑道:“好啊,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坚定,放心,我会给你留个全尸的,你身上的部位哪里都不会少。不过,这也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因为,接下来你考虑的时间,就是你生命剩下的时间!”
张不良还没有明白过来Leo是什么意思,就见Leo按住他的胳膊,用手术刀在上面轻轻的划了一下。这一下,张不良感觉就好像只是被笔划过一样,甚至连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突然,张不良觉得眼前一黑,过了好半天,他才意识到,是Leo把他头顶上的手术灯关掉了。
紧接着,就听到在黑暗中传来了Leo淡淡的声音:“你知道你躺的这个地方是什么吗?这是一张解剖台,专门用来解剖死人的。在解剖死人之前,都会把死人身体里的血液放干净,而这个解剖台上面就有一个专门放血用的沟槽。我刚刚划破了你手腕上的静脉,你身体里的血液会源源不断流失,通过这个沟槽流出去。所以我才说,这是你最后一次考虑的机会了。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正常人体内大概有5000ml左右的血液,想要把血放干净,大概需
要8-10个小时,但是,失血超过1000ml人就会有生命危险,而以你现在的身体状态,恐怕失血超过800ml就会撑不住了吧!所以,不要怀疑我说的话,这一次,我可没有吓唬你,而且,我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按照我给你留下的伤口,最多两个小时,你就会由于缺血而休克,那个时候,就是真的没救了。记住,这一次,留给你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说完,Leo便走出了屋子,把门重新关上,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听了Leo的话,张不良竟然罕见的没有觉得害怕,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解脱,虽然可能活不下去了,不过,自己总算是有了自己的坚持,没有向恶势力低头。心中胡思乱想着这些,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血液流失的缘故,张不良只觉的脑袋越来越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某一个时刻,他终于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一片寂静的黑暗中,张不良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轻,好像漂浮在虚空中一般。突然,他仿佛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不良,不良……”
应该是错觉吧……不过,人死了还会有思想吗?张不良下意识的这样想道。
突然,手腕上传来一阵灼烧的感觉,渐渐的,灼烧感越来越大,甚至已经有些痛的难以忍受了。
终于,在疼痛的刺激下,张不良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周围依然是一片漆黑,但是,渐渐的,张不良感觉到自己的身边似乎有人在做些什么。与此同时,手腕处再次传来了灼痛感,由于这次是在清醒的状态下,所以感觉格外的强烈。
就在张不良忍不住想要发出呻吟声时,一只冰凉的小手猛地捂住了他的嘴,同时,一个轻柔的声音在张不良耳边说道:“嘘,别出声!”
虽然张不良此时脑子还不是很清醒,但是,这个声音的主人他还是一下子就认了出来,正是白静雯。
张不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白静雯这才放下了手。
然后,张不良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处被什么东西给轻轻的缠上了,看来,应该是白静雯正在为他包扎伤口。
包扎好伤口,白静雯又用手术刀割断了绑住张不良的绳子,然后一边扶着张不良坐起来,一边小声说道:“情况太过紧急,来不及帮你缝针了,我只能用烟丝先洒在你的伤口上,然后用火烧一下,暂时起到了止血的作用,你不要用力,以免伤口再次裂开。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下床走动吗?”
张不良揉了揉头部,努力把自己由于失血带来的眩晕感驱散出脑外。
半晌,他感觉自己的意识终于能跟得上思维的运转了,于是乎,张不良轻轻点了点头。
白静雯的视力似乎在黑暗中也很好,他见张不良点头,于是一边扶着他下了解剖台,一边说道:“那好,我们赶紧离开这里,Leo此时在他的办公室,他不知道我来这里救你,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逃出去!”